正文 候補俏王妃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飛魔幻B(2015年5期) 本章:正文 候補俏王妃

    候補俏王妃

    天下同萌

    作者:顏無色

    1

    我爹說,我未來的夫家是個很大的官。

    我信了。

    那時候我五歲,年少無知,為了我爹手一根麥芽糖就在傻不拉幾在婚書上按了個紅色的巴掌印,隻是沒想到,這張薄薄的紙居然會成為我這輩子最大的悲劇!

    “人生為何如此艱難?”我抱著一隻未滿月的小藏獒躲在槐樹下思考一些哲理。

    侍女小花稍加思索:“大概因為王爺不喜歡您,卻礙著兵部尚書的麵子不能拒婚吧。”

    我臉色僵了僵:“你可以不提這個。”

    “那肯定是王爺不僅不喜歡您,這些年還處心積慮到處雇殺手想將您除之而後快!”說完還一臉自豪地問我:“這次我可猜對了吧?”

    我抬起小藏獒的頭衝著小花,一邊對年幼的它循循善誘:“看見這姐姐了吧,以後你再看見她說話就上嘴咬,咬死為止,聽見沒有?”

    沒錯,我的未婚夫就是那個除了皇上與太子之外齊國最大的官,沒有封號,別人喊他王爺,他哥喊他齊楚,我喊他齊傻子。

    訂婚那年他才七歲,我還沒有啃完那支賣了我的麥芽糖,齊楚當著他爹的麵特別有愛地拉住我的手:“妹妹,這皇宮好玩的可多了,帶你去玩好不好?”

    我淡定地搖頭:“不去。”

    他爹不悅地掃了他一眼,他看著我手的麥芽糖靈光一現:“我帶你去禦膳房,有桂花糕、龍須……”

    “走吧!”我聽到他報出的第一個糕點時就拉住他的袖子往外跑,還隱約聽見他深深鬆了口氣。

    可是那天我始終都沒進去禦膳房,剛出了金鑾殿不久,齊楚就狠狠甩掉我的手,一把揪起了我的衣領,想了想,又把我放回去,佯裝麵色平靜:“以後在我父皇麵前,我說什,你都要答應,聽到了嗎?”

    “才不。”我指著小路盡頭的荷花池,“難道你要我跳下去我就跳啊,你真是傻。”

    齊楚不高興了,明明隻比我高半頭,非要斜著眼睛看我好表達清楚他對我的鄙視之情,牙縫飛出幾個字:“不聽話,我就打你。”

    “想打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我裝模作樣推了他一把,趁他沒有反應過來趕緊拔腿就跑,一溜煙就跑到了宮門口的馬車上,齊楚追上來已經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了,我看著他氣得七竅生煙,當著宮門口侍衛的麵扯著嗓子喊:“齊傻子,回見!”

    齊傻子這一喊,竟生生喊了兩年,直到有一天我爹教育我,齊楚已經出宮住進王府,我不能再這任性地“侮辱”他。我十分倔強,寫了一封信給皇上,表示這是我對齊楚的愛稱,沒想到皇上辦事效率如此之快,還不過三個時辰就下了一道聖旨將“齊傻子”這個稱號賜給我,以後全齊國就我一個能這喊齊楚。

    很明顯,我和這位未婚夫的初遇一點都不愉快,後來我預習功課的時候看見太傅給我們的課本有首詩叫《人生若隻如初見》,當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第二天早去了文學館一個時辰,把齊楚書上那頁詩給撕了,他要真想起來這初見,被撕的很有可能就是我。

    當然,這還隻是個開端,我沒有料到的是,齊楚真的會找人打我。

    2

    更夫打過了五更,天色微亮,我安然無恙坐在床上看著下麵橫列的七八具屍體惆悵萬分。

    “世間萬物皆平等,這可都是生靈啊!”我不禁感慨。

    小花手拿著一把染血的匕首,湊到我身邊來:“好像剛才下令全誅的人不是您似的,裝什裝。”

    我東張西望:“我的藏獒呢……”

    小花:“……”

    我從刺客手臂上皆發現了褐色的狐麵印花,是齊楚私自勾結的紅狐幫,這已經是今年第十七撥刺殺我的人,再這下去……我黑眼圈真是要嚴重到不行了!

    不過半個時辰,齊楚就披著他那斥巨資手工縫製的虎皮大氅奔過來了,我爹坐在旁邊悠閑地看著他演戲,我剛喝下去的茶水還沒來得及咽,就含著一大口水把頭縮回了被子。

    齊楚一下撲倒在我的床前,這時候,我有理由相信他是爆發型選手。

    “我的阿青啊!我們相依相伴這多年都過來了,你怎沒等我見到最後一麵就去了呢!你死了……你死了我可怎活……”

    “王爺您先別哭!”小花及時打斷他,“我們小姐是留了遺言的。”

    齊楚立刻噤聲,隔著被子抓住了我的胳膊。

    小花立刻從腰封取出一張紙條,清了清嗓子:“我們小姐的要求也不是很困難——她已經是您的準王妃了,為她守身三年是應該的吧?您這悲傷肯定無心政事,兵權全部上交是應該的吧?我們老爺就這一個獨女,您為了安撫我們家給個三千萬兩黃金應該的吧……王爺,王爺您怎了,您別暈倒啊!”

    我聽見齊楚虛弱的聲音:“沒……沒事,你接著念。”

    我已經感覺到齊楚快要把我的胳膊捏碎了。

    “最後,我們小姐問,王爺,這多年您沒有給她好臉色看,後悔過嗎?”

    咦……哪不對,這句話我沒寫在紙條上啊!

    屋子突然沉默了,我爹喝茶的聲音都不見了,齊楚鬆開了握緊我胳膊的手,轉而變成了輕輕地撫摸。我覺得他在外麵一定是皺緊了眉頭,上牙齒咬著下嘴唇,他每次糾結的時候都是這副樣子。

    我正準備從被窩衝出去的時候,他開口了。

    “以王妃禮儀入葬吧。”

    突然臉上一涼,齊楚掀開了我的被子,我實在憋不住了,含了半天的茶水一口噴在了他的臉上,他不知道是嚇著了還是在考慮下次該怎殺我,發梢滴著水就愣在了我麵前。

    我爹飄飄然打開折扇從門口踱了出去,我背靠著床板伸出手指向齊楚:“哈哈哈,又被我騙了吧,齊傻子!”

    3

    自從上次被我噴了一口茶水,齊傻子已經有兩個月沒有以任何方式搭理我,連殺手都沒派半個來。

    對於他這等心理承受能力,我略感心酸。

    正是紅日當頭,我百無聊賴地繡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老虎,一氣之下扔了針:“這老虎怎這多毛!”

    小花立即呈來一塊新布:“老爺讓您繡的是鴛鴦。”

    “我繡了啊!”我無辜地攤開手,“被老虎吃了。”

    小花作為我的貼心小棉襖,知道我心不在此,又作為我的狗頭軍師,開始掏空了肚子的壞水出主意:“雖然您的鴛鴦被老虎給吃了,據我所知,王爺府有對皇上賞賜的漢白玉鴛鴦可好好的。”

    月黑風高夜,我帶著小花偷偷潛入王府,熟門熟路進了地下密道,本來想和以往一樣拿了好東西就跑,第二天再去找齊傻子換零花錢,這次我腦袋一熱,沿著另一條路走,直通後花園,然後我驚呆了。

    齊楚站在溫柔的月光下,身後是花團錦簇的茉莉花,他穿著月白色的長衫,褪去了白日的跋扈和偽裝,此刻,豐神俊朗。

    我從沒見過這樣英俊的齊楚,也從未見過齊楚用這樣深情的目光凝視著誰,更未見過他兵荒馬亂不知所措過,如今我見到了,可站在他麵前的人,不是我。

    “你若是非要嫁給太子,那我就做太子。”大逆不道的話從齊楚嘴說出來竟然毫無違和感。

    素聞蘇昭是美人,又是準太子妃,齊楚喜歡誰都好,偏偏不該喜歡他的嫂子。

    蘇昭轉過身來,不經意間往我這邊瞟了一眼,然後才開口:“你說,如果有個姑娘常常出入你的府邸,她是為了什?”

    齊楚:“送肉嗎?”

    蘇昭:“……”

    我曾與蘇昭正麵交鋒過一次,那是冬天清冷的早上,我來還前幾日從王府拿去玩的瑪瑙鈴鐺,撞見了隨太子一同來小住的蘇昭。

    她饒有興味地看著我:“韓青青?”

    我竟然鬼使神差地把瑪瑙鈴鐺放在她的手:“送給你!”

    “見麵禮嗎……我沒有準備。”

    “不是見麵禮!”我打斷她,“這是用來交換的,你能不能不喜歡太子殿下,喜歡齊傻……齊楚,你不喜歡他,他很不開心。”

    我已經忘記那天我是怎踩著幾寸厚的積雪跑掉的,那時候我才十四歲,蘇昭發現,我喜歡上齊楚了。

    而今天我的運氣實在不佳,還沒等到蘇昭幫我套出齊楚的話,他就已經抓住我的衣領把我給揪了出來。

    “怎又是你?”齊楚好不容易營造出的浪漫氣氛被人打斷已經很心塞,看見我手中的漢白玉鴛鴦更心塞。

    我理直氣壯:“我想我親愛的未婚夫了不能來這看看嗎?”

    “誰說我是你未婚夫了!”齊楚被我惡心得撒開手,“反正你遲早是要死的,我就再忍你幾刻。”

    所以我在他眼一直都是個死人嗎?

    小花站在假山後麵朝我招手,我跺了跺腳就跑了,耳朵隱約飄過蘇昭的最後一句話。

    “你要小心韓青青。”

    4

    當我長大到明白婚約是個什東西的時候,我爹告訴我,我和齊楚一輩子都沒有可能。

    我爹是兵部尚書,全國兵器都歸他管,要是按他的話說,坐在這個位置上遲早都是要死的,這主要看皇上心情,齊楚是這個國家最有動機造反的人,所以從我許配給齊楚的那一刻起,我爹要是膽敢賣給齊楚一件兵器,都算私相授受,都算密謀謀反,第二天奏他們的折子都比京城人口多。

    齊楚想讓我死,想和我爹斬斷這份關係,才能光明正大招兵買馬。

    我遭到第一批殺手圍攻那天,齊楚就坐在我院子喝茶,我慌忙躲避,他淡然風雅,我喊著齊楚的名字,他居然說:“你死了,一切就結束了。”

    我從小練武,那次也是拔出洞穿左臂的那支箭才把最後一個刺客給解決的,我天真地跑到他麵前:“你一點都不把我當……當朋友嗎?”

    齊楚的目光凜冽堅定:“你是敵人。”

    齊楚謀反的動機不是皇位,而是蘇昭,那個野心勃勃卻甘願嫁進深宮的深愛著太子的蘇昭,所以愛情就是求不得,你永遠也別想得到那個不屬於你的人,齊楚是,我亦然。

    我練完劍幾乎癱倒在地上,我對小花說:“我不高興。”

    小花作為我爹一手培養的暗衛,她的殺機比我的小藏獒明顯多了:“那小姐不妨殺個人?”

    快到黃昏的時候,我傳召的那批殺手才到王府,蘇昭還沒走,在花園照顧一盆芍藥,我坐在牆頭上,喊了聲:“太子妃。”

    下一刻,一柄利劍就向她襲去!

    蘇昭功夫底子很好,幾番閃躲就看出了我的意圖。

    齊楚很快被引來,他眼明手快一把抱過蘇昭:“你要幹什?”

    我輕描淡寫:“殺你的心上人。”

    齊楚聰慧又狠辣,他五年前領兵大破匈奴,三年前活捉逆臣葉氏,這些年他偶有東奔西走,將不歸順的富商土匪招安到旗下,可他每次回京都第一時間去太子府,我知道,他是去看蘇昭,而我翻牆進他府每每等到深夜,還要找一個來拿他寶貝去玩的借口。

    齊楚說,他唯獨敗在了兩個人手,一個是蘇昭,他心甘情願,另一個是我,原因是我臭不要臉,死纏爛打。

    “你們這不中用,回去晚飯沒有了!”我刺激那些殺手,“別光顧著殺女的,先殺男的,殺光了有獎!”

    齊楚已經顧不上看我,沒有人給他喘息的機會。我的表情漸漸涼下來,當眼前全都是刀光劍影的時候,我已經分不清哪個是齊楚,哪個是別人了。

    但那把刀距離齊楚很近的時候,我依然喊出了聲:“住手!撤!”

    閃躲不及,我犧牲了一個護衛。

    蘇昭下意識去掀護衛的袖子,褐色的狐麵印花讓齊楚大驚失色。

    “你能收買殺手,我就不能了?你以為我們尚書府就比你窮?”我晃著兩條腿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齊楚以往總說我惡毒,今天居然真的放了狠話:“韓青青,你別挑戰我的底線。”

    我再也笑不出來:“你是說殺蘇昭,還是殺你?”

    “你說過不會喜歡我的……”

    “我願意殺誰就殺誰,跟你有什關係!”我喊破了音,沒等他做出反應,轉身翻下了牆,臉頰被風吹得通紅。

    那年我說過的話,他都還記得。

    我左臂被刺穿後昏迷了三日才轉醒,太醫們鬆了一口氣,寒暄完了後,留在我屋子的,隻剩下齊楚一個人了。

    香爐冒出嫋嫋的煙,窗外的知了不停地叫,仿佛一切如常,世事如昔。

    我望著手臂上那個結痂的血洞,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我說:“齊傻子,你滾吧。”

    齊楚說:“你不要恨我,不要愛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也不要想到我。”

    我凝視他:“怕做噩夢?”

    他俯身過來對視我的眼睛,隻這一望,我就哭出聲來。女人就是愛哭,遇到心上人的時候,無論如何也管不住。

    齊楚摸摸我的頭發:“我是怕你更傷心。”

    齊楚要離開的時候,我把他留下來的金瘡藥扔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我不會喜歡上你,這輩子都不會!”

    原來撒謊這容易,卻連自己也騙不過去。

    從王府出來後,我踩著月色走夜路回家,小花亦步亦趨跟在我身後,我突然問她:“齊楚今天明明能追出來,卻沒有追出來,難道他是愛上我了?”

    小花一臉鄙夷:“小姐你都殺過那多人了,怎還會被嚇傻呢?”

    我還沒來得及反駁,一隻雪白的飛鴿落在小花肩膀上,她這才換上正經臉,無不驚喜地向我報告:“紅狐幫已滅。”

    齊楚真是心狠手辣,我隻是在自家暗衛的手臂上文了個圖樣,就讓他懷疑自己勾結的幫派了。

    我翹起嘴角:“哎呀呀,蘇昭早就提醒他要小心我,你說他怎就不聽呢?”

    5

    雖說齊楚是我從小定下的未婚夫,可是他在我人生中出場的頻率未免太高了些。

    且不說吃個飯溜個狗,爬個牆練個劍,就連洗澡我都能想起他!

    左臂上有道觸目驚喜的箭傷,肩膀上是齊楚被我氣急了咬上去的牙印,還有腰上一小塊燙傷的傷疤。

    齊楚的王府建好之前,因為不想待在宮看太子和蘇昭花樣秀恩愛,他最喜歡往我家跑,那次他跌跌撞撞跑來,撞倒了我家的丫鬟,恰好手拿著一壺沸水,我一把撲倒了齊楚,水就潑到了我的後腰上。

    連我自己都愣住了。

    倒不是驚詫於為什會下意識救他,而是怕我以後嫁不出去啊!

    齊楚二話不說撕開我的衣服,不慌不忙拿出一瓶藥膏,下手就要抹在我的皮膚上。

    我沒顧上疼,反而扯住裙角:“你看了我……可是要娶我的!”

    齊楚怔了一下:“你又不要臉了。”

    “那你滾,死了也不讓你醫。”

    “你以為你還能嫁給誰?”他換另一隻手幫我塗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韓青青我實話告訴你,就算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但你生是我的人,死了,你也是我的鬼。”

    大概齊楚總覺得我是跑不掉的,所以對於傷害我這件事從來不感到愧疚。

    我泡在水桶,數著身上大大小小的痕跡,有練武所致,有刺殺所致,但是它們都刻著齊楚的名字。

    十三年太久了,久到隻要我的腦子隻要空閑下來,就會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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