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斯塔是位值得尊重的對手，他能投降過來我覺得高興。”

    戰瀾就像他的情報局同事一樣，坐在桌上，嘴咬著煙，手扶著照燈，正照著內斯塔被俘的那艘巡洋艦的大副的臉上。

    “不過他還是當了我的手下敗將。圍攻青日星解加西亞星之圍，然後伏擊來回奔波的加爾文艦隊，是個不錯的策略對吧？”

    戰瀾能看到這個大副一臉“這個小官兒胡說八道什呢”的表情，繼續說：“加爾文軍方對我應該不陌生。我是‘博大’號的艦長的參謀，我叫戰瀾·霍森，帝國爵士。”

    很明顯，這個大副這才出現了些許信服的表情。

    “簡單來說，我對內斯塔將軍很佩服，但一點也不覺得可惜。內斯塔是個優秀的將領，但那是加爾文的將領，他是軍人世家，上下五代受加爾文恩惠，他本人是加爾文極為倚重的劊子手，他一旦投降，各種榮耀、各種地位都將掃地，子孫再無法抬頭見人。”

    戰瀾眯了眯眼，故意裝出為難的姿態說：“天哪，對於像我這樣的帝國的軍人來說，這簡直是生不如死。嗯，大概你們的共和國比較向往和堅持人權吧，人隻要不死，什都行，被侮辱也會有人權組織阻止。有時候真羨慕你們的國家，嗯，真的。”

    那個大副心暗叫不好，戰瀾拋出的言論無不在說明他根本不信任內斯塔。

    “內斯塔是不是詐降？”戰瀾冷不丁的問。

    “將軍他實在走投無路才投降的，你們卻這樣懷疑……”

    戰瀾一拳捶在桌板上，把金屬桌板捶出了一個淺淺的拳印，巨大的響聲之後，小小的審訊室安靜得人們的耳中隻剩耳鳴。戰瀾坐在桌上的他俯瞰著這位大副，眼睛冰冷得如同兩把即將刺透這個人的匕首。

    “內斯塔沒有投降的可能。所謂投降，乃是投降帶來的利益超過了不降帶來的利益時，人做的理智的決定。內斯塔把自己的命、全家的命都交給了加爾文，他怎可能膽敢投降！”

    大副目瞪口呆。

    “內斯塔的能力誘人，他的投誠差點讓人失去思考的理智。不過他在我看來是不可能投誠的，他投誠過來，恐怕是人在心不在。我來猜猜，不久之後，加爾文共和國就會凶殘的處決內斯塔的家人，讓內斯塔獲得我們的更多的信任，甚至進入軍政要位。”

    戰瀾的話讓這位大副有些冷汗夾背。

    “抱歉，我棋高一著。我會大肆宣揚內斯塔的投誠，並且會以內斯塔的名義，偽造大量的言論，比如：我內斯塔從不認為加爾文興不義之師能獲得成功、我內斯塔認為被伏擊一刻戰略就已經暴露不應該繼續打下去了，是加爾文艦隊司令部命令我繼續打下去的、我內斯塔本以為共和國是真的為了民眾的利益但現在看來隻是某些官僚為了功績不計底層戰士傷亡……想想之後我會做什？我會把他立為加爾文共和國的反擴張者、悲情英雄，然後把他送回加爾文，讓他回到祖國去‘勸告’加爾文共和國議會的各位，以後不要再進行暴力征討了。”

    戰瀾把煙暫時滅了，舒了一口氣，說：“內斯塔回到加爾文身敗名裂，子孫再也抬不起頭來。我猜猜，加爾文共和國內部會進行一次肅清，因為號稱共和國最有尊嚴的軍人都如此節操盡失，其他人還能信嗎？”

    “如果議會把這理解為：內斯塔中將臥薪嚐膽，讓依貝蘭圖爾以為能借刀殺人，自作聰明的把內斯塔拱手奉還呢？”這個大副問。

    這是他最後的心理防線了。

    戰瀾拍了拍這個大副的肩膀，被一個年輕人拍肩膀讓大副覺得有些驚駭。

    “知道他是詐降卻連這個都沒有應對的話，你也太小看我們情報局的人了。如果他是真的詐降，我會這樣宣布：內斯塔誓死不降被投降的船員擊暈，成為戰犯，這樣他還能抱有尊嚴——在你我兩軍間。詐降這種低劣的戰術，實在太有失這位將軍的尊嚴了。”

    大副抿緊嘴唇。

    “啊啊——有時候覺得浪費那多口水和人交流真是浪費時間。老實說我挺喜歡用藥劑讓你說真話的，就是你們的間諜給納克遜皇子用的那種。不過，我更喜歡從精神層麵征服人，我知道內斯塔在你們心中的地位，從你們的抵抗中就看得出來。怎樣，要不要為內斯塔考慮考慮呢？”

    戰瀾的話最終撼動了這個大副。

    大副交代了，內斯塔中將，的的確確是抱有詐降依貝蘭圖爾然後伺機行事的心理投降的。戰瀾把這些全部錄了下來，交給司令部和情報局。

    由於首都遙遠，懷瑟曼中將以戰區最高領導人的身份，與戰瀾進行了直接通話，商討如何處理內斯塔。

    “他就算活著，心也不在我們這。留之無用，這是在下的意見。”

    懷瑟曼中將把戰瀾遞交的報告書和現場審訊記錄文檔拉到了底，他抬起頭，說：“讚同。不過，你能把他的死利用到最大嗎，少校。”

    “可以，將軍，我已經有辦法了。”戰瀾給了懷瑟曼中將一個自信而陰險的微笑。

    懷瑟曼中將頷首致意，“放手去做吧。”

    “感謝您的支持將軍。”戰瀾向懷瑟曼行了個禮，結束了通話。

    懷瑟曼中將、托馬斯·季默準將他們這些人屢屢給戰瀾開綠燈，除了戰瀾在帝國海軍學府時偶像級的表現的加分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廷瑛禮士和帝利羅曼元帥。戰瀾在廷瑛禮士府名揚天下，廷瑛禮士又讓自己的兒子奇利亞·霍亞給戰瀾擔當教官，就算是旁人也能看出廷瑛禮士對戰瀾的欣賞和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