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凡?”
天底下除了南蠻逆流河畔的某種妖族異獸長著可以前看將來八百年,後看過去八百年的前後眼,再也沒誰可以知曉未來演化,而人族即便是精與卜筮打卦、命理易數的先知,最多能演算的出吉凶的征兆罷了。
老人麵向正西方,那雙閱盡天下的眼眸緬懷不為人知的過去,眼底泛著淺淚,追思道:“千山之外,有一剃光腦袋的修行人,廟小佛大,逗趣的緊……那光溜溜的大腦袋,老夫年少的時候每每見到都忍不住要摸上一把,咳……很多年沒摸到了,他啊,可是個步步生蓮的家夥!”
衛夫子將手中竹簡徐徐攤開,但又合上眼……少頃後,已經鼾聲隆隆。
不聞不問。
眾人不能明白老人話中的意思,就連一開始的那句出水蓮、冰清玉都聽的稀糊塗。
看到老人的樣子,一時麵麵相覷。
就連鍾星河看向早已經溜走的那道背影,也是目瞪口呆……
雖說是青目狐資質,比一般的靈狐血脈要好些,但並非是木屬性靈狐之中的絕頂,說到不平凡未免言之過早了。
隻不過這話是由德高望重的衛夫子說出來的,讓眾人不得不去再次好好審視下這個真身不過是一尾靈狐的少年人了。
塗山狐族雖然效法人族修行,可生而為狐,骨子中的獸性從根本上難以盡除,思維想法也與人間大大不同。
能那之間通過黃泉鑒,這本來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眾人隻關注鍾不斜的血脈資質,但卻忽略了黃泉鑒的另一種能力。
相,由心生。
此相非本相,而是幻相。
身若出水蓮、心若冰清玉、心中澄明沒有丁點雜念,心相無妄無垢無物,黃泉鑒中自然生不出幻相,這就是衛夫子的話中之意。
塗山收徒首重血脈,但人間的宗門恰恰相反,首重心性。
“師父,弟子去了!”
剛剛走到阿蠻身邊的鍾不斜還打算給阿蠻說說黃泉鑒中自己所看到的,感受到的情景。
阿蠻正好與他擦身而過。
“你的傷?”他一把拽住阿蠻手臂,滿麵的擔心。
“已經沒事了”,看到後者肯定的眼神,種不斜方才鬆開,緊接著又突然上前,在少女耳旁竊竊私語。
阿蠻說了句多謝中師兄指教後,沒再停留,畫眉劍已經被折,她隨身並沒有攜帶其他護身兵刃,靈狐本來就是不善拳腳,如果阿蠻能修習法術的話,胡青陽壓根就不會傳給阿蠻劍術,法器之下在能動用法術的靈狐麵前,其實與廢銅爛鐵並沒有什區別,除非使用者功力非凡,不然很難對靈狐造成損傷。
礙於阿蠻的特殊情況,胡青陽便將自身佩劍“碎甲”臨時傳與阿蠻,這把劍他已經很久沒有出鞘過了。
此劍是胡青陽昔日護身,以虎魄純陽石鍛造而成,比鍾星河的折柳劍品次要低一些,並沒有生出器靈,正因如此,對於持劍者而言,掌控起來卻比靈劍更為得心應手。
“師姐”,阿蠻在銅鏡前不卑不亢的行禮,天薇的身份比他們五代弟子要尊貴,但禹刑堂不屬於塗山所管轄,再加上麵前的女子還是人族,而且是新一代天薇,所以稱呼一聲師姐理所應當。
阿蠻的絕世姿容在塗山是首屈一指的,當日拜師的時候已經讓兩位女堂主自慚形穢了一把,此刻站在麵貌普通的女子身邊,更加是鮮明的對比。
女子莫名苦笑,但看在旁人的眼中卻像是妒忌。
阿蠻緊了緊手中長劍,比起畫眉劍的娟秀,這把碎甲很明顯比較厚重,觸手冰涼,即便她已經握在掌中有段時間了,但依舊沒有任何溫度,先前受傷的手掌在這股冰涼的氣息中,似乎在慢慢好轉。
她沒有像方韶容和孔長君一樣,果斷進入,也沒有像猶豫不決的其它弟子一般。
丹墀上,滄浪一聲,她拔劍出鞘,橫劍與胸,方才小心翼翼的進入銅鏡。
在阿蠻進入之後,除了自願放棄的弟子,此次參與試煉的弟子都已巨細無遺。
一個時辰的時間內,陸陸續續有人從銅鏡中通過,隻不過所用的時間都比方韶容要長的多,更別提和鍾不斜相提並論了。
算的上中規中矩。
觀與海者難為水,即便有實力不俗的妖狐通過試煉,都不可能再在人群中引起多大的波瀾,頂多是通明堂的弟子情緒高漲一點罷了。
就連胖乎乎的通明堂主千山度,也是沒精打采的樣子。
意料之外的是,貞義堂的弟子孔長君居然到現在還沒有出來,不光是貞義堂本門弟子麵色焦急擔憂,台上的冰山美人費裳若的眼底也是一抹牽掛。
阿蠻進入黃泉鑒之後,鍾不斜還打算在方韶容身邊再待一會,但被靈兒一腳踢飛,一點麵子都不留,他悻悻然離開了神勇台,向一眾女弟子的貞義台而去。
不安分的男子,總想搞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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