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麵前一身白衣的女子半蹲著，背對著她，地上躺著一動不動，模樣三十歲左右的壯年男人。

    男人臉上黑氣繚繞，久久未散，已經沒了生機。

    妖氣！

    吸盡六陽！

    “大膽妖物！為了自身修為，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奪人性命”，她劍鋒對著白衣女子的後背。

    等到將男子身體中最後一縷元陽之氣吸取，女子揚了揚雪白脖頸，舒暢呻吟。

    “再不停下，休怪我劍下無情！”不怎威脅過人的她，的確不知道該如何說出瞬間鎮攝的話來，她隻能將劍尖向那女子的單薄後背遞的近些。

    女子站起身，並不打算轉身，朝著另一名已經被定身的男人走去，“妖物？你，不也是嘛”；在男人身後，足足百人有餘，麵色驚恐，全被一體拘拿，動彈不得。

    “自作孽！”她不再猶豫，一劍刺向女子後心。

    鋒銳劍氣席卷而來，白衣女子依舊沒有轉身，甚至避讓……勝雪白衣，瞬間綻放出一眼猩紅，層層綻放。仿若開在忘川的彼岸花，妖豔，璀璨，又如夜空中的醉人煙花，燦爛，卻象征著死亡。

    她麵色驚慌，濺射過來的鮮血，滴在她的手背，餘溫尚存。

    顫巍巍鬆開長劍，期期艾艾：“你，你為什不躲開？你為什要這做啊？”

    她現在隨意出劍都存留自身劍意，長劍不偏不移插在白衣女子的後心，一劍貫穿到前胸。

    女子總算轉過身，一腔鮮血順著冰涼的劍尖飛濺……

    她略微歪著頭，對著她嫣然一笑，未發一言，已仰麵倒下。

    她的目光凝在她的容顏上，清麗脫俗的一張臉，冰藍色的一對眸子，清澈見底，她分明認得這張臉，但是記不得她是誰了。

    臉頰上冰冰涼涼，僵硬抬手抹了抹，不知什時候，她已經淚流滿麵。

    女子奄奄一息，但隻是笑著……

    她盯著她的絕世容顏，胸前連綿起伏，氣息早已大亂，那一字卡住了她的咽喉，即使張大嘴巴，已經用盡了全身氣力，可是，怎都不能從喉嚨中吐出來。

    她像是回到了青丘，從沒有離開那座山，那棵樹，那山洞，忘記了上塗山學人言，練劍術，修道法。

    無助的搖動女子宛如熟睡的身體，已冰涼刺骨，她隻能像啞巴一樣嗚咽哭泣，但更像是一隻悲鳴的狐狸。

    “娘！你為什要這做啊！”

    “你娘親是我殺的！你不是想報仇嗎？”

    她雙眼掛淚，抬頭望去，一身華服長袍的中年男人攏了攏袖，指著地上女子屍體。

    “塗山玄桑，我早知道是你害死我娘的，除了你，還有誰！”

    城主如何？族長如何？

    她凜然不懼，挺胸而起。

    “你不是都已經猜出來了？還用得著我再說嗎？”中年男人漠然的踢了踢腳下女子屍體。

    她咬著銀牙，即便是幻相，那也是她娘親啊，她不許任何人侮辱。

    “羿青玉、時無！”

    話音落下，兩道身影憑空出現在塗山玄桑的身邊，一道模糊，看不清麵容，一道清晰，後背一把長琴。

    她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

    霍然睜開：“滾開！”

    一身真元氣透體而出，所有人的身形全部被一擊即潰，如夢幻泡影。

    幻相。

    這些都是黃泉鑒由她心中所想而生出的幻相，雖然知道，但她根本不可能摒棄這些雜念，即便閉上了眼睛，心眼依舊能看到。

    執念太深。

    再次睜眼，幻相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