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發生的一定會發生>
我阻止過。魯森,當聽埃翁和諾拉要把你的真實身世告訴你時, 我站在你的房間外, 堅決阻止。
我質問諾拉:“這就是你找來替自己的行為開脫的借口嗎?”
埃翁用不讚同的眼神看我。我繼續對諾拉:“你就站在那!你站著,什都沒做!”我很難忘記, 在你溺水時, 諾拉身上那種絲毫不著急的狀態。那個狀態讓我無法理解。
“好了,威文。”埃翁, “難道你要每個人都像你那樣有勇無謀嗎?”
我不話了。有勇無謀?哪來的勇?
當時我有一種混亂的感覺, 就好像是, 對於發生在度假村的事情,每個人所看到的東西都不一樣。不但不一樣, 還相差甚遠。我真懷疑我跟他們經曆的是否為同一件事。
詹妮姐也在旁邊。埃翁轉而問她:“威文的身體怎樣了?”詹妮姐恭謹地回答:“好很多了。隻是……醒來到現在還沒有吃過東西。”
我聽著他們話, 才覺得自己的胃空蕩蕩。埃翁摘下手套,遞給管家莫斯先生, 他用跟先前那樣不讚同的眼神看著我:“你看看你, 到底是魯森出意外還是你出意外?怎能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我到底哪副樣子了?聽到他的話後,我應該是蹙了眉, 或許還抿緊了嘴唇。但仍舊沒話。
他們往前走,我往門的中間站。身後的房門緊閉著, 魯森, 你在房的床上玩。
我們在房門外僵持。我始終認為, 假如一個人在目睹自己被放棄之後, 立刻發現原來自己是個孤兒, 那他就會形成這樣一種認知:孤兒是可以被任意放棄的。
這種認知是毒瘤。魯森, 你懂嗎?一旦有了這樣的看法,你的餘生都將被困在“孤兒”這兩個字中。你會漸漸習慣沒人愛也沒人要的感受,你會用一千種麵具來偽裝自己但其實你的內心隻有冷漠和孤絕,你甚至會走向得過且過的人生。
魯森,你聽著,沒有人是可以被任意放棄的。絕無。
僵持過程中,我發現自己的掌心有擦傷痕跡,但我不記得是怎弄的,也許是跪在度假村的草地上時擦到的。我也不記得我是怎回到家的,也許我最後昏迷了。
哦。是這副樣子。
“威文,你明白嗎?”諾拉在微笑,她平時很少笑,她笑起來時有一種令人炫目的美麗。她:“無論是站著想辦法,還是瘋了一樣想辦法,對魯森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安然無恙。”
我似乎無法反駁這樣的話,我隻是問:“他在水掙紮時,喊過你嗎?”
“喊過。”
“然後你無動於衷?”
諾拉好像終於沒耐心了,她反問:“魯森不也喊過你嗎?然後你跑開了?”
這句話紮過來的位置更準,就紮在我空蕩蕩的胃部。我慌得彎下腰去。我又開始想嘔吐。
走廊好空。他們都進房間了,門外隻有我跟管家莫斯先生。
我扶著二樓的護欄幹嘔,莫斯先生倒了一杯溫白開給我。
“謝謝。”我。
“你覺得一切都正常嗎?莫斯先生。”我問他,同時灌了一大口溫白開,企圖衝散胃的惡心感。
“一直如此,威文。”莫斯先生還是跟以往那樣話。他忠於埃翁,跟埃翁一樣喜歡敷衍孩子。
我沒再話,安靜地喝完杯的水。
<不想回避的卻被避開了>
魯森,你房間的燈是橙黃色的,我向來受不了在那種燈光下閱讀。但除了閱讀,彼時我也不知道做些什才比較合適。我心很亂,隨時準備著回答你的各種問題。可是一整晚下來,你並沒有問出任何一個值得我忐忑的問題,全是跟往常一樣的真百態。
“哥哥,你不會遊泳。”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