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琬棠偏頭，卻沒有說話，她本就不是好奇心強盛的人，與淩茹二人也不是相熟到可以隨意談論感情愛慕的地步，保持沉默反而是最好的。

    挑好了布料，淩茹和燕顏交了定金，綠杉也幫著夏琬棠意思性地挑了件新衣裳帶走，不過就算隻是意思意思，綠杉味夏琬棠挑的，也是來儀布莊上等的布料。

    “掌櫃的說三日後就可以過來那衣裳了。”挽著夏琬棠的手，淩茹歡快的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對了，我剛才看見另一個夏姐姐了，掌櫃台上有她的訂單。鎏思雲南綢，那可是來儀布莊最貴的布料了，比夏姐姐給我挑的桑織素錦緞要貴一倍不止呢。”

    “什夏姐姐另一個夏姐姐？”燕顏落後了淩茹和夏琬棠一步，走在後麵出了來儀布莊的大門。

    “就是夏，哎呦，我說你幹嘛呀，走路不長眼啊。”淩茹轉頭去回答燕顏的問題，卻不想後麵有人突然撞了上來，她被撞了個踉蹌，就連被她扶著的夏琬棠都遭了秧，幸好綠杉眼明手快扶著，不然兩個人都得跌倒。

    “夏姐姐，你沒事吧。”

    “無礙。”夏琬棠扶著綠杉的手，搖了搖頭，其實就算沒有綠杉扶著，她也不會那容易摔倒的。

    “我說，你走路就不能小心點嗎？弄傷了我夏姐姐，你當得起嗎？”淩茹轉頭去罵那個走路冒失的人。

    那人也知道能夠出入來儀布莊的人肯定身份顯貴，趕緊磕頭認錯，“對不起，對不起，小人知錯了，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啊。”天啊，不會是要他賠償吧，就是賣了他他也賠不起啊。

    “道歉有用要官府幹嘛。”淩茹還想再罵兩句，卻被夏琬棠製止了，“算了淩茹，不過撞了一下，你我無礙就好了。”

    “淩茹，算了吧，一個乞兒而已，沒必要費什心思。”燕顏給身邊的婢女使了個眼色，那婢女也是機靈的，趕緊從荷包掏出碎銀子丟給乞兒，“我家小姐不與你計較了，快走吧。”

    “是是是，謝謝小姐，謝謝小姐。”不會被送官府，還有錢拿，那乞兒自然願意現在就滾，哪還會再逗留。

    “燕顏。”淩茹有些不滿，真是的，放他走就算了，怎還給他錢啊。

    “行啦行啦，你不是還要去漪瀾酒家嗎，我們現在快走吧，不走該沒有席位了。”淩茹從回京開始就吵著想喝漪瀾酒家的酒，但因為她娘和沈落錦管著，一直不能如願，今日借著與燕顏出來，沈落錦又入了宮不在，淩茹自然是要往漪瀾酒家跑的。

    車轆骨碌碌地碾過地麵，穿過京城最繁華的主街，外頭人聲鼎沸，淩茹也有些坐不住，頻頻掀起車簾往外看。

    燕顏單手撐著下巴，與淩茹同坐一處，也伸著腦袋向車窗外看去，“說起乞兒，今天不知道該說運氣好還是不好。”

    “當時運氣不好了，平日蹭了我一身灰。”淩茹皺皺鼻子，突然覺得自己身上有股酸臭味，嗚，怎辦，她想回家換衣裳，但是回去的話母親肯定不會讓她再出來的。

    “我的意思是說，這京城已經有好幾日不曾見到乞兒了。”燕顏說道，“那日若不是聽堇瑜說，我也沒有注意到呢，現在想想還真是呢，這京城的乞兒，就像是一夜之間都消失了一樣。”不過近日遇見了這個乞兒，但是讓她覺得先前是錯覺了。

    “哎呀，我說你就不能不說乞兒了嗎？說得我渾身不自在。”淩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我現在都覺得自己身上有股好大的味啊。”

    “是嗎？”燕顏挑眉煞有其事地湊近去聞，“唔，真有股好大的味啊”說著，還站起身蹭到另一邊的夏琬棠身邊去了。

    “燕顏，你好討厭啊。”明知道燕顏是在開玩笑的，但愛幹淨的心理作用還是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我好想換衣服啊。”

    “那就回去換咯。”燕顏作勢喊了車夫一聲，卻沒有防備淩茹突然撲過，“我不想回家，我要去漪瀾酒家，我要去漪瀾酒家。”

    “別，哈，別呀，淩茹……哈哈……”燕顏被淩茹撓得癢癢，說話也斷斷續續的，“那就，去，那就去啊，哈，住手你。”一番掙紮，總算是按住了淩茹的手，燕顏都有些氣喘籲籲的。

    “可我想換衣服。”淩茹覺得她好委屈啊。

    在一旁老神在在聽戲的夏琬棠斜靠在車壁上，輕笑，喚了綠杉一聲，綠杉將新買的衣服捧到淩茹麵前，“先穿我的吧。”

    “夏姐姐，你簡直就是我的救星。”淩茹轉身要去撲夏琬棠，卻被綠杉擋住了，“淩小姐，衣服。”她現在也有點嫌棄淩茹身上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