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段惠生進宮時去了一趟榮貴妃的宮殿,見她坐在院子,麵色顯得有些蒼白,眼眸望著遠方,他慢慢靠近,熟不知榮貴妃已經察覺,她微微轉頭,見來人是段惠生,她笑道:“段大人,你來了,綠兒快看茶。”
“不。”段惠生急忙說道:“不用了,微臣是來給娘娘帶妙水香的。”段惠生說著,便將懷中的妙水香拿了出來,遞給榮貴妃,說道:“娘娘,這是您要的妙水香。”
榮貴妃神情有些恍惚,她接過妙水香,點了點頭:“謝謝。”
段惠生見她的模樣,欲言又止,斟酌半晌後,說道:“娘娘……微臣問過西域的人,他們說妙水香是劇毒,您要這個做什?”
榮貴妃愣了一會,抬起頭幽幽說道:“段大人,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段大人能否同意?”
段惠生看著她的眼眸,心顫了顫,點頭道:“自然,娘娘請說。”
“我家在青城東鎮的拐角處,院門前有棵桃樹,你若是有空,能否去青城看看我的母親?她的雙目失明,什也看不見。”
段惠生沉默了一會,沒料到榮貴妃說的竟是這樣的事,好像在交代遺囑似得……他的心突突跳著,硬著頭皮說道:“可以,但是,你為何要說出這樣一番話,是不是要發生什?”
榮貴妃笑著搖了搖頭:“沒事……”
話雖這說,可段惠生卻能看見她眼眶的淚水,他的心微微有些揪疼,這樣一個如此美好的女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令人心疼。
段惠生走後,榮貴妃唱起了青城的歌謠,淚水緩緩順著臉頰流下……
二日後,榮貴妃化了當年進宮時的妝容,穿上一襲金絲銀鏤空雲錦宮服,頭戴鎏金玉錦步搖,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與柔妃的傾國傾城容貌相比,竟然隱隱有超越之象。
綠兒一邊幫襯著榮貴妃,一邊卻抹著眼淚,榮貴妃見著了,說道:“今日你要開開心心,本宮也要開開心心,當年是如何進這個宮的,現在我就要如何出去。”
“是。”綠兒哽咽的應下,可是淚水卻不聽使喚,怎控製也控製不了。
榮貴妃朝著禦書房走去,今早,柔妃於卯時在宮殿中去世,皇上當即要判靜貴妃死罪,此時的禦書房已經亂作一團,榮貴妃到來時,大部分的群臣百官已經在此議論。
段惠生看見榮貴妃如此一麵,驚豔的說不出話來,果真是青城第一美人,這美貌絲毫沒有消退,隻不過在這美人如雲的後宮,沒有那顯眼罷了,可如今這一打扮,幾乎所有群臣的目光都聚集在榮貴妃的身上。
沈卿故看著榮貴妃這模樣,心也略有幾分詫異,榮貴妃在後宮向來與世不爭,衣著愛好素雅,不會這高調,所以比較起來,榮貴妃便沒有那顯眼,可今天,沈卿故像是見到了榮貴妃剛進宮的第一天,那時,她也是這樣一幅高傲清冷的模樣,走進皇宮時,她笑靨如花,問道:“臣妾從今日起算是皇上的人嗎?”
他笑著點了點頭。
她輕輕握著他的手,在案桌上寫下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那幅字畫,如今還擺在他的宮殿中。
多年過去,她已經褪去了當年的青澀,現在她緩緩朝他走來,沈卿故突然生出不好的預感。
榮貴妃走上前,麵無表情,緩緩跪在地麵上,朗聲道:“臣妾來跟皇上請罪。”
禹王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榮貴妃這模樣,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詭譎的笑意。
沈卿故蹙眉,說道:“榮貴妃,現在朕還有要事處理,你先回後宮,待朕……”
“皇上。”榮貴妃接過沈卿故的話,說道:“臣妾就柔妃這事,想與皇上說出實情。”
沈卿故正因柔妃這事與群臣議論,榮貴妃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著實令在場的人都有些詫異,沈卿故雖然不擅長管理後宮的事,可是榮貴妃的個性他很清楚,向來與世不爭,可如今怎會因為柔妃的事情挺身而出?
“此事你若有異議待朕處理完後再與你商討,你先退下吧。”
“臣妾不能退下,因為這件事是臣妾的過錯,如若臣妾不說,那皇上就會冤枉好人。”
榮貴妃此話一說,宮殿內的群臣開始議論紛紛,沈卿故眉頭緊鎖,說道:“榮貴妃,不可妄言,快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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