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隆基問完功課，就讓李嶼下去了。旋即跟王元嘉沒話找話的閑聊著，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剛才來之前柳婕妤跟他吵鬧的事，不免還有幾分怒意，便將心抱怨柳婕妤的事說了出來。

    “也不知柳婕妤如何知道這事的，唉。”

    王元嘉立刻請罪，“都是妾的過錯，將武灼華調去那兒，才引得發生此事，叫聖人您生氣。原本妾覺得柳婕妤為人溫和，必會好好待武灼華的，不會為難於她，哪知柳婕妤貼身宮婢總是欺淩武灼華，反倒辜負了聖人您的好意，妾也著實對不住武灼華。”原本王元嘉也不願說這事，但到底柳婕妤知道那事是她不小心露的口風，生怕李隆基為此去查證，故而才將這欺淩一事暴露出來。

    李隆基本不知武灼華受欺淩，如今乍一聽，頓時就急了，“你說什？”旋即又遷怒了眼前之人，“那你既知道武灼華受欺淩，你身為皇後，為何不管管此事？你這個後宮之主究竟怎做的？”

    王元嘉也不辯解，立刻跪在地上，隻做傷心的樣子。而她身邊的隨侍女官像是為她抱不平似的說：“聖人您著實冤枉了皇後殿下，皇後殿下一直關注武姑娘，也曾多次告訴柳婕妤約束自己的宮人，還曾親自去過靈秀軒，可婕妤主子究竟管了沒，誰知道，萬一……”

    “張女官，莫要說這事！”王元嘉厲聲斥她，又向李隆基請罪，“都是妾的不是，沒有打理好後宮，沒有約束好宮人。”

    這時李隆基也看明白了，皇後告訴過柳婕妤多次，也許是柳婕妤自己沒有約束宮人，至於柳婕妤得知他和武灼華的事，也許是因為皇後說的多了，她自己起的疑心。這倒怪不了誰了。旋即親自扶起王元嘉，有心道歉，可礙於麵子又不好意思說，隻拉著王元嘉一道入座。

    王元嘉見好就收，“聖人不怪罪，是妾之幸。隻是如今柳婕妤那兒弄成這樣，可要如何是好，聖人可要好好補償一番啊。”又一邊小覷著李隆基的神色，一邊添上一句話，“不過這柳婕妤的性子也未免過於清高孤傲了些，聖人乃是天子，莫說著宮的女官宮婢，便是天底下的女子，何嚐不都是聖人的。殊不知，旁人說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便能堵她的嘴。”

    李隆基的臉色隨之一沉，也的確著惱了。輕哼一聲，“補償？”語氣微微露出幾分不滿，但到底是自己寵過的妃嬪，加之武灼華在那兒也受欺淩，便囑咐道：“既然武灼華在那兒被欺淩，那皇後便給她換個地方吧。”

    良久，王元嘉揮退了宮人們，笑若明珠璀璨，“聖人，如今柳婕妤跟您吵鬧的事怕是已傳遍後宮，雖然沒有傳出你們是為了武灼華，但有心之人會去私下調查的，若被有人查了出來，隻怕會傳揚至後宮各處，您是知道的，這後宮可是消息傳得最快的地方。如此一來，就怕武灼華去哪兒都會被欺淩的。再者，這妃嬪身邊的宮婢都是有規定的，不好隨便安插人啊。”

    “那依皇後的意思是？”

    王元嘉並沒有正麵回答李隆基的話，反倒是問出了一直以來藏在心的話，“聖人，您對武灼華究竟想如何安排？難道您真想讓她做一輩子宮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