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語氣有些發抖，顫抖著說：“祁國夫人來了，在外頭候著。”

    王元嘉當然知道祁國夫人是誰，頓時變得莊重起來，理了理衣裳，又理了理發鬢，道：“那就請進來吧。”瞥了若音一眼，隻覺得奇怪，壓低聲詢問：“你如此害怕做甚？”

    頓時若音低了頭，小聲答：“祁國夫人，她，她，一臉怒氣衝衝的樣子，婢子是怕她……”

    “沒事，”王元嘉眼神中顯出一絲緊張，但依舊故作淡定的樣子，“你去請吧，莫要讓祁國夫人久等了。”

    若音小聲稱是，旋即又扶了王元嘉坐了主位，再出去請。

    祁國夫人匆匆踏入殿，若音順勢將殿門閉緊，站回王元嘉身邊，而祁國夫人見了王元嘉也隻是草草施了一禮，尚且還麵露不喜之色，一品誥命敢對當朝皇後如此，也真是極大膽的，可偏偏王元嘉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似乎已習以為常，倒是她身旁站著的若音，甚為不滿，立刻指責，“大膽，一品誥命夫人竟敢對當朝皇後如此，還麵露不喜，祁國夫人你未免太過放肆了吧。”

    祁國夫人笑道：“那一個小小的宮婢對著皇後母親指責其過，難道就不放肆了嗎？”

    原來祁國夫人張氏，是祁國公王仁皎之妻，王元嘉的母親，堂堂正正的皇帝丈母娘。可張氏一慣對王元嘉這個女兒不怎喜歡，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因此她進宮從未有好臉色給王元嘉瞧，哪怕她是當朝皇後。

    祁國夫人這樣的次數多了，便是連若音對她有所不滿，才有剛才大膽的指責。

    瞬間若音的臉白了，氣得漲紅著臉，倒是王元嘉出了聲，“母親，您入宮，是為了什？”

    祁國夫人倒是笑了笑，“怎沒事，就不能來看你了嗎？”頓一頓又道：“聖人可是許了母親，母親可以隨時入宮的。”

    看我，你會那好心？可王元嘉即便有再多的不滿，也隻是心想想，並不敢說出口，淡淡的說：“那要多謝母親了。”

    “那是。”

    ……

    兩人你來我往的話，倒不像兩人之間的母女關係，生硬客套，又存著一份冷漠，若是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為這兩人是陌生人，可偏偏是母女，卻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王元嘉看她這樣的態度，實在不耐煩見她，也又不得不見，心也知道她來，肯定是有事，思考了半晌，還是決定將一切挑明，反正這種事遲早要說的，微微笑問：“母親，明人不說暗話，您這兒來必是有什事吧，不如直說。”

    如此祁國夫人也幹幹脆脆的說了起來，“皇後殿下，您別隻顧著外姓人，就是外姓人再好，也不是您能靠得住的，還是顧著自家人吧。”

    王元嘉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什叫外姓人？母親口中的外姓人又是誰？”

    “沒誰，我隻是在提醒你，得多多提拔自家人！”祁國夫人到底不敢說那外姓人是如今得寵的武婕妤，她今兒個偶然得知王元嘉抬舉武婕妤的事，如此便匆匆進宮來的。

    王元嘉很明白外戚做大的後果，所以經常壓製著王氏一族，以免族中有人仗著她皇後的身份為非作歹，可偏偏遭到族中不少人的反對，譬如眼前的她母親。可到底有她父親壓著此事，族中也沒說什不好的。如今她母親竟說入宮了，便覺得有些不大尋常了。沉思片刻，微微蹙眉說：“我不是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