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祁國夫人也隻能沒怎情願的稱是，她到底不敢跟賢太妃對著幹，若是得罪狠了賢太妃，這尚公主一事更是沒戲了，臉上收斂神色，變得恭敬道：“是，臣婦必不會揚言的。”

    賢太妃輕嗤一聲，她頭一次見到祁國夫人兩張麵孔，實在有些看不下去，隻嗯了一聲，旋即和皇後王元嘉攀談起來，但見她神色並不好又總是走神，心中也知道是怎回事，倒沒為難她，隻略略聊了幾句，就簇擁著上了攆回百福殿去了。

    而王元嘉還得麵對祁國夫人，看著她那有恃無恐的樣子，輕微歎了聲，卻懶得和她說話，直接不顧臉麵的下了逐客令，“行了，哥哥的事，我盡量說和說和。”頓一頓又道：“我累了，若音，送客。”

    祁國夫人怎也沒想到王元嘉會如此不顧臉麵的下逐客令，頓時暗怒，可轉念一想，兒子的事還得這個女兒來說和，卻還是拉不下臉跟她緩和關係，隻硬著頭皮草草行了告退禮，也不讓若音相送，直接離開了。

    等她一走，王元嘉剛才緊繃著的神經頓時一鬆，而整個人也癱垮著，若音立刻遞上一杯茶，王元嘉接過，細細品了一口，清香味醇，聽說有提神的功效，又是李隆基親賜給她的，她喝著也不錯，故而並不待客，隻自己一個藏著偷偷喝。

    若音見狀，也免不了抱怨那個祁國夫人說的那些話，連自己都覺得難聽，更不必說本就對此比較介意的皇後殿下了。“殿下，您別聽祁國夫人的那些話，她的話實在是……”

    王元嘉淡淡的笑了，看似很不在意的樣子，心卻難受的緊，輕輕的說：“很難聽？”頓一頓又道：“可殊不知，比這更難聽的話還多著呢，隻是旁人沒有那個膽子在我跟前說罷了。”想起孩子一事，再裝作不在乎，臉上也顯出幾分落寞，“其實母親的那些話，都是實話罷了，我嫁進皇家都二十一年了。再過兩年，可要三十歲了，既沒有美貌，也不再年輕，但現在連個孩子都生不出。”這樣的感情又剩了多少？總有一天僅剩的感情也會被消磨光的吧。

    若音立刻勸慰，“殿下，您可不能這樣想啊，您是皇後，又和聖人一起從曾經的日子走來，誰敢在背後說更難聽的話呀。”便是連她都不敢勸什感情孩子之類的話，以前還可以勸一聲還年輕總會有孩子的，可現在，希望越來越渺茫，再勸這話，也沒什意義了。

    “不敢？”王元嘉難免自嘲，“人家武婕妤是新寵，也有人敢當麵說她曾經是宮婢；人家武賢妃協理六宮且性子也張揚，背後是太上皇，可也有人敢當麵說她生不出孩子。那一樣，換做我這個皇後，怎就沒人敢在背後說了。”秀眉微微一挑，“看著吧，再過些年，隻怕有人都敢當眾說了。”

    “殿下……”頓時若音都不知道該如何勸。

    寂靜的殿內，隻傳來一聲歎息。

    而那邊賢太妃坐了攆回到百福殿，便去了主殿以看望太上皇為由告知去千秋殿的事，正巧李隆基正在那請安，又陪著太上皇說說話，兩人見她來，就知道是為著清陽公主的事，立刻詢問她王家那邊的意思。

    賢太妃隨意的找了個位置坐，她成了太妃，在太上皇跟前也無需太多的規矩，故而連禮都省了。可她也不說王家的意思，隻說：“太上皇，我並不同意將清陽嫁到王家去，雖然我隻是她的養母，但她一出生就是由我撫養的，她什性子又喜歡什我最清楚，我覺得她並不適合武將之家。”

    這是怎生說的？剛才賢太妃去之前還覺得這門親事挺好，這一回來就直說不好，又不說王家或是皇後的態度，難道是皇後的話叫賢太妃下不來台了？應該不會呀，皇後就算不同意也不會和賢太妃頂撞的啊。李隆基有點疑惑，剛剝了顆栗子送進嘴，問：“太妃這是什意思，莫非是皇後說了什，要是皇後委婉拒絕了您，您大可直接說，不必替他們這樣，是他們不識抬舉。”

    太上皇也讓賢太妃實話實說，不必藏著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