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柳婕妤柳蕙芷在小公主滿月當天就已經聞出了於美人於思萱送的平安符是月季花香，隨後她將此懷疑告知了李隆基，李隆基帶著懷疑命大夫們仔細查驗，結果確如柳蕙芷所言，李隆基跟皇後王元嘉一道先是控製住於思萱，然後再一起製訂出這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法子，還特意將常芬公主下嫁之事特意宣揚出來，果然便叫朱氏露了馬腳，最後成功抓獲了朱氏，連帶著於美人也成了永不許晉封，而陸寶林陸靈犀雖未受到責罰，但也徹底被李隆基厭棄了。

    次日，常芬公主跟張去盈的指婚一下，祁國夫人便又進了太極宮，直奔千秋殿，說是要跟皇後閑聊，說是閑聊，其實就是為了常芬公主一事。

    而此時的王元嘉很忙碌，畢竟常芬公主是住在千秋殿的，眾妃嬪前來賀喜常芬公主，她身為嫡母和皇後，不得不賠笑應付著，又要陪伴張家得知消息後親自入宮來看常芬公主的鄧國夫人竇氏，為此說起來她根本沒有時間召見她母親祁國夫人，何況她知道她母親要說什，便叫宮人出主殿去委婉回絕祁國夫人，她原以為她母親這點麵子會給她的，沒想到她母親就這樣闖了進來。

    殿還坐著很多的妃嬪，還有鄧國夫人，頓時將她皇後的麵子全掃落在地，最重要的是她還不能說別的，隻能好好招待她母親，而天知道現在的她根本不願見她母親。

    而鄧國夫人見了這副尷尬的場景，對這對母女的關係略有耳聞，便知祁國夫人有話要說，起身告辭了，如此其餘原本想留下來看熱鬧的妃嬪隻能紛紛退出去了，包括千秋殿的宮人們。

    一下子殿安靜了很多，也空了很多，殿隻剩下三人，王元嘉、祁國夫人和還未來得及退出去的常芬公主，她今日穿得極喜慶，今兒也算她的好日子，盡管她沒有見過未來駙馬，也不大想嫁人，但這並不影響她臉上的嬌羞。

    她住在千秋殿許久，但從前並未見王元嘉的母親祁國夫人，隻聽殿的宮人們說起過祁國夫人很厲害。如今才算見了真麵目，本想退下，卻鬼使神差的留了下來。她微微轉臉便見到祁國夫人狠厲的目光看著她自己，她頓時嚇壞了，心一陣害怕，然後露出幾分膽怯的目光抬眼看向王元嘉，這也隻有她母親可以求助。

    王元嘉似乎瞧出了她母親要做什，也能猜到她要說什，於是輕撫坐在她邊上常芬公主的頭，淡笑著又露出幾分讓她放心的眼神，叫她進後殿去。

    等常芬公主走了，祁國夫人立刻問了王元嘉關於常芬公主的指婚一事，又大聲責問她，為何不阻止這事，說到底不過是個私生女，根本不能嫁的這好。

    但此時的王元嘉早已聽膩了‘私生女’三個字，別人每提及一次都仿佛將血淋淋的事攤在她眼前，何況她也厭煩了祁國夫人總是以皇後母親的名義對宮看不過的事在她跟前指手畫腳，這次也沒什客氣的話，直接說：“母親，您是祁國夫人，是外命婦，外命婦不可插手宮闈之事，不可以對宮闈之事指手畫腳。況且，常芬指婚一事乃聖人所做的決定，難道母親是在質疑聖人所做的決定嗎？”

    祁國夫人心已知道，看得出來最近王元嘉對她的態度變化很大，但當王元嘉和她說這話的時候她還是震驚了一番，這沒想到這幾句話竟是從前任何事都乖順異常的王元嘉所說所來的。當然她自己也從不覺得自己有錯，想當然是皇後的錯，竟敢如此跟她說話。

    想都沒想的說：“你竟敢如此對我這個母親說，當朝皇後竟如此沒有教養嗎？”

    簡直不可理喻。頓時王元嘉冷笑出聲，她對這個母親已經徹底失望了，她思索再三，還是選擇了隱忍，即便她心是非常不願意的，但她知道人這一生有很多身份，其他身份都可能改變，唯獨不變的就是她是王家的女兒，是眼前祁國夫人的女兒，不管祁國夫人對她如何，她都不能忘記何為孝道。

    隻徐徐說，為此提醒她這個母親，“還請母親慎言，我沒有教養，殊不知‘養不教父之過’，照您這個意思，您不是得怪父親，或者您自己嗎？”

    祁國夫人立刻氣急敗壞起來，她看著王元嘉的樣子，頓時想起了當年他將嬰兒抱給她的時候，當時她剛生下兒子，看著那個裹著破爛的繈褓滿臉紅的發紫的可憐嬰兒，她母性大發，接過了那個嬰兒的場景，如今那個嬰兒已經長大成人，已經是當朝國母了，卻從來不知自己的身份。原本她從來都不打算將一切說出來，但現在聽到王元嘉的話，一瞬間就決定了將所有的事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