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靜悄悄一片，劉安歌尚在沉思中，於思萱也不願插話，隻讓劉安歌自己去思量。良久，劉安歌微微抬眼，“那你的意思是從何婕妤那兒查起？”

    於思萱很隨意的說：“如果您想要快點的話，也可以同時從這兩個人身上查起。”頓一頓，有點欲言又止，張了張口，全然一副不敢說的樣子，終是閉了口。

    劉安歌看出她的欲言又止，笑了笑，但內心卻疑慮，可事關此事，她不敢拿未來的境遇開玩笑，輕咳幾聲掩飾笑意，正色道：“有什，隻管說，不要有顧慮。”

    “妾之前也說了，聖人前腳出太極宮，上仙公主後腳就生病了，而且上仙公主生病一事竟沒能傳到聖人耳中，隻怕不是巧合能說得通的吧。”於思萱微微低頭，眼閃過一絲異樣，一瞬便恢複如常，“妾倒覺得可以從這點上查查看。”

    她說得如此明白，劉安歌哪還會不明白，看似什都沒說的話，卻早已點出那人就是皇後。眾所周知是皇後請聖人出宮散心的，大家也知道皇後雖出宮在外但跟宮內還是有聯係的，如果她不想讓聖人因為上仙公主生病而即刻回宮，那她大可以隱瞞消息，而聖人出宮在外，隻有每日的奏折送到他麵前，對內宮的事不可能知道。所以皇後很可能利用這一點。

    於思萱見劉安歌眼神就知道他已經猜到了，立刻打鐵趁熱，“主子，我們也可以查查這點，她想完全隱瞞此事，必然會有個和她應外合之人。”

    “那就查吧，不要打草驚蛇。”

    劉安歌的內心對皇後也有所懷疑，原本隻是一點點，隻是覺得過於巧合，但並沒有多想，可當於思萱將這一切點透擺在明麵上，她內心原本小小的疑慮也被放大了。有的時候懷疑的種子一旦播下，就很難連根拔起。

    “是。”

    還沒等劉安歌調查出結果的時候，千秋殿的王元嘉已經知道了此事，劉修媛在調查幾個月前上仙公主生病的真相，那是十月末，她格外忙碌的時候。

    那日，張女官將此事告訴她，她身子一頓，才從堆山的文書抬起頭，看向張女官，見張女官臉上焦急的神色，不免有點可笑，擱下筆，“你緊張個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們千秋殿做出的這等事呢。”

    張女官心焦急，隻看了看兩旁伺候著的宮婢，欲言又止的樣子，叫王元嘉蹙了蹙眉頭，但也知道張女官必然有要緊事說，於是揮退了宮婢們，隻留下若音在側。“怎回事？出了大事嗎？”

    “殿下，那劉修媛太過大膽了，竟然私下在調查您。”張女官有點憤恨，她沒想到這個劉修媛如此大膽，竟然敢私下調查當朝皇後，這可不僅僅是不敬皇後，更是在挑釁皇後，無異於太歲頭上動土。

    “調查就調查唄，反正我手上沒沾血，不怕別人調查，”王元嘉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反正上仙公主不是她害死的，她還真不怕被劉修媛調查。剛一低頭，看到案上的文書，正巧是一份過年時尚宮局對各位外命婦的賞賜安排的文書，上麵的‘祁國夫人’字樣映入她眼，瞬間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她並非王家嫡女，會不會也被劉修媛被調查出來？那是她日日夜夜都難安的事。轉而立刻抬眼，眼神淩冽，“劉修媛調查我的事，有沒有什證據？要極力製止才行。”

    若音和張女官兩人迅速互視一眼，有些疑惑主子變得快速，但也並無疑慮，本來此事就是劉修媛太過放肆，兩人皆應承下來，尤其是張女官說會竭盡全力阻止劉修媛的私下調查。

    王元嘉說：“我們都知道上仙公主真正的死因，包括聖人，隻是這件事是聖人親自壓下的，我倒要看看，劉修媛能查出什來，就憑著她身邊那個自作聰明將大好前程葬送的於美人，能在宮翻出什浪來。”旋即抬手指著一些文書，道：“不過，不管劉修媛查不查得出，隻怕淑妃之位非她莫屬啊，至少在聖人心，她還是很有心的啊。等會子若音你就將這幾份文書送去承香殿，叫劉修媛好好學著協理六宮，他日必然用得上。”

    “是，婢子等下就送過。”若音知道了主子是要以宮務和學習協理六宮來拖延劉修媛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