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晴最後還是妥協了，因為柳蕙芷最後給她說如果她一定要嫁給張去盈那柳蕙芷就像那真一女道士一般出家入道觀修行，如此李慧晴隻好妥協了。然後她開始把自己關在殿，什都不管什都不顧的，等著她喜歡的男子迎娶她的妹妹的日子到來。盡管她表麵是妥協了，但她的心並沒有，她隻是為了她的娘，她的心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宮外的人。柳蕙芷見她安靜了，便有些於心不忍，可還是沒有去勸說她，也沒有向她妥協，更沒有讓宮的其他人知道。

    直到十二月初十，常芬公主李慧芳大婚，十紅妝嫁到烈火烹油般的張家，成為長安城焦點，成為長安城所有女子傾羨的對象。

    隻苦了李慧晴，她還要作為常芬公主的伴娘，看著張去盈來迎親，又陪著妹妹上花轎，一路吹打著趕到常芬公主府，親眼看著妹妹和張去盈拜天地拜高堂然後夫妻對拜，將她送進洞房，新婚夫婦行了合巹之禮，直到最後等所有的儀式完畢，她才能坐下，喝他們的喜酒，等著張去盈以妹夫的身份來敬酒。

    這對她而言，無疑是很痛苦的事，很多次有那一瞬，她都差點落淚，而同樣張去盈也很痛苦，很多次他都想阻止這場大婚的衝動，可終究是忍住了。他知道如果阻止婚禮，那張家就會成為明日長安城的大笑話，皇帝也不會輕易饒過此事，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讓慧晴的名聲受損，隻要他不阻止，那慧晴依舊是端莊明豔的永穆公主，享受著所有人的或羨慕或嫉妒的眼神。

    張去盈跌跌撞撞的拿著酒杯走到李慧晴跟前，他幾圈敬酒敬下來已有醉意，一把奪過伴郎的酒壺為她斟滿酒，“大姨子，永穆公主，咱們還沒碰杯吧，來吧，敬個。”

    李慧晴微微低頭，匆忙起身時又像那日一樣灑了酒，她正要去拿桌上的酒壺，張去盈卻一把握住她的手，連帶著酒壺也被他緊緊握著，一桌人就這樣仰視的看著他兩，整一桌坐著的都是公主郡主，她們隻以為張去盈醉了，沒看出兩人的異樣。李慧晴一愣，用力的從張去盈溫暖的大手抽出，然後淡淡的盯著張去盈看，說了句，“二妹夫你醉了，我們之間就不用敬了。”

    “那不行。”張去盈伸著脖子湊近乎，李慧晴趁機壓低聲告訴他，也告訴自己，說：“人生來是有責任的，我的責任是好好參加這場婚禮，而你的責任是完成這場婚禮，你再不願意，也請你，為了我，演到底，包括洞房花燭夜。”

    當李慧晴說出‘洞房之夜’的時候她心如刀絞，眼角的淚光觸動了張去盈，他的身子一愣，直直的看著李慧晴，那眼神有著不解、探尋、痛苦，以及愛慕。隻見李慧晴微微搖頭，張去盈閉著眼微微點頭，然後他硬是要給她倒酒，倒了酒後又拿著自己的酒杯去碰，李慧晴拗不過他，加之旁人的附和，便一口氣喝完酒。

    她平素不喝酒，即便喝也是少量，像今天這樣一口氣的，實在為數不多，一下子嗆了幾聲，引來張去盈的自責的眼神，還說什大姨子若是難受就不喝了，都是去盈的不是。明明是關心的話，聽到李慧晴的耳中卻有些難過。

    等到張去盈走了，李慧晴又和同一桌的一起喝了幾杯，她原以為喝醉了就好了，酒能解愁，可沒想到反而讓愁的更愁。

    直到很晚，宴席畢，李慧晴跟著一起參加宴會的帝後回了宮，而她卻一夜無眠，想起那兩人的洞房花燭夜。

    而這一夜的張去盈，也注定無眠，身下的懷的女人，不是他喜歡的女人，是他喜歡女人的妹妹，這是一場三人間的痛苦婚禮，他和她注定成了陌路人。

    過了大婚，還有三朝回門，幸好三朝回門跟李慧晴沒有關係，因她沒有踏出餘晴殿一步，便也沒見到張去盈。

    常芬公主的大婚落下帷幕，而那邊的劉修媛劉安歌調查上仙公主夭折真相的事竟然有了眉目，她一等到常芬公主大婚完畢，就將這件事告訴了李隆基。

    所有的妃嬪都濟濟一堂，除了依舊靜養的武灼華和即將生產的朱禦女外，其他妃嬪都在千秋殿了。

    眾人聽了跪在地上的劉安歌對於上仙公主夭折的說法，頓時炸開了鍋，皆議論紛紛，相信的有之，不相信的有之，懷疑的有之，攻擊的有之，嘲諷的亦有之。

    “何婕妤？喬美人？皇後？”趙德妃趙琴婉頓時心樂了，反正她不管別人，隻要看著有人將皇後拖下水就行，但她還是惺惺作態，表麵一本正經地說：“喬美人為人如何，我倒不是很清楚，但何婕妤與武婕妤君子之交，這宮都知道，而皇後殿下一向賢惠，對皇嗣皆一視同仁，這兩人應該不會是凶手吧，”頓一頓看向劉安歌，“修媛妹妹，這話你可要想清楚再說啊。”

    李隆基從劉安歌說的第一個字起到現在，都是蹙眉的，他也沒有任何反應，隻是該看證據的時候看證據的，該聽的時候聽，但他的心卻在思考到底該如何做，如何做才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