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臣們也是為了國家好啊,您必須充實後宮了,好綿延子嗣啊。”
君寧聽罷,怒氣更盛,將手邊的硯台砸向他,雖然並未砸準,隻是落在了地上,啪的一聲,驚的小鬼連忙跪下。
“朕何時也需要你來教訓了?”
“小鬼不敢……隻是小鬼有一句話不得不說,您冊封慕姐姐為靈毓皇後,雖然她早已逝去,但那些大臣們早有微詞,說是她並未與您結為夫妻,您便冊封了她,實在有違綱常。如今更是後宮唯有宸妃娘娘,但卻無所出,還有上官小姐,她是罪臣之女,您雖未給她名分,但……”
“住口,朕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君寧見他的歪理說的頭頭是道,氣的臉色鐵青,額上的青筋爆跳。
“奴才該死,不該妄議陛下的事。”
君寧冷聲道,“朕罰你在這跪一個晚上,不準起來。明日朕上朝了,你再起來。”
“是,奴才遵命。”
見他自稱奴才,君寧心的怒火燒得更旺了,拂袖而去。而小鬼則筆挺挺的跪在這大殿上,麵對著麵前的寶座發呆。
他又何嚐不明白,陛下的心是怎想的,陛下隻願與慕姐姐雙宿雙飛,可惜慕姐姐死的早。而與上官傾月在一起,讓她懷孕了,也隻是一場意外造成的!是已,陛下從未碰過宸妃娘娘,更遑論其他的女人呢?
陛下不願納妃,也正是如此,後宮女人多了,是非也多,陛下向來便是討厭這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
可是,他作為陛下的貼身近侍,什事都要替主子考慮。而陛下如今並無子嗣,若是出了什意外,可怎辦?
他跪著跪著,腿便也麻木了,看著那明黃的寶座,心滿是苦澀。
陛下根本無意打算坐上這個位子,隻是沒想到,竟然會陰差陽錯的做了皇帝,可這皇帝,偏偏不是那容易就能做好的。天下人都以為,這皇帝隨心所欲,可又有誰知道,他們也有身不由己和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時候。
這次舉薦君妤進宮的那些大臣們,開始是每日早朝的時候說一句,大多是被君寧給敷衍過去,可今日,他們是一起來逼迫他的,讓他不得不暫時給他們一個說法了。
君寧心哀歎連連,他獨自一人,漫無目的的在宮亂走,可又不知怎,走到了上官傾月住的錦和宮外。
他躊躇著不敢進去,思量良久,最終還是一言不發的走了。疏影出院子來倒水,恰好就看到君寧遠去的背影,不禁在心疑惑,這君寧怎的來了又走了?
她進屋將自己的疑惑說給慕槿聽,慕槿默不作聲,也沒有起多大反應,疏影便不再提,又出去了。
來了又走了?他這是為何?不過,都與自己無關了,她現在並不想與他有任何瓜葛。
自那日後,君寧便再也沒有來過錦和宮,也沒有讓人帶來隻言片語,宮都在謠傳,這上官小姐,怕是失寵了。慕槿也樂的清閑,不過,又一件事打破了這所謂的平靜。
已然入秋了,這錦和宮的院子植了許多的銀杏,現在這葉子已經在泛黃了,雖說向來悲秋,但對於慕槿來說卻不然。
她仍記得子彥對她說的那些話,那副畫,受益匪淺。
是已當洛瑤掃著滿院的枯葉時,慕槿正好看見,出聲製止,“洛瑤,不可……”
洛瑤連忙放下手的掃帚,問她,“怎了?上官小姐?”
“就……這樣……也挺……好的……”
雖然慕槿現在願意開口說話了,但卻是說的不清不楚,且有些磕磕巴巴,疏影與洛瑤都勸她不要急躁,慢慢來,總會好的。
洛瑤笑道,“最是這深宮的人,見不得這秋了,上官小姐倒是喜歡這秋。”
慕槿淺笑安然,不置可否。
兩人正在說話時,那時說錯話的小太監突然急匆匆的跑過來,大喊大叫的,“不好了,上官小姐,不好了……”
洛瑤見他這莽撞的樣子,便輕聲斥,“何事急成這樣?”
小太監麵露悲戚色,遲疑著倒是不肯說了。洛瑤急了,“你倒是說啊!”
“小姐……您的爹……死了……”
小太監說完,儼然是一副受了主子挨罵的樣子,埋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慕槿卻是有一瞬間的失神,上官桀,死了?沒想到,曾經謀殺自己的仇人,就這樣突然死了。
她不知該是高興,還是怎。隻是覺得,這亂世中,人命如草芥,微如螻蟻,稍不注意,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消失了。
“小姐……”
洛瑤知她心難受,可又沒有辦法去安慰她。
慕槿歎了口氣,便轉身回了屋子。洛瑤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隻得回頭訓斥那個小太監,“你怎說話呢?這種事,說出來就是讓上官小姐難受,你不會先瞞著她,與我和疏影說啊?”
小太監一臉委屈的任她數落,也不吭聲。
洛瑤氣出完了,便也走了,去找疏影去了。
可憐的小太監看著洛瑤遠去的背影,心恨的牙癢癢。哼,不過是一個棄妃,現在又是一個宮女,不就仗著和主子是老相識,就對他們這些人頤指氣使。
等著吧,遲早都要被我踩在腳下。
小太監眼一閃而過的狠戾,便也出了院子,往雍和宮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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