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君妤跑回靈和宮,語芷見她那樣急切的樣子。以為是出了什事,連忙迎上去,問道,“娘娘,您這是怎了?”
“沒什。”
語芷見她不肯說,便也沒有再多言。
而君妤一個晚上,輾轉反側,無心睡眠。她在想,若是雲揚扔了怎辦?又或者,自己這樣太唐突了?會驚擾到他吧,他會不會,從此以後,再也不去朱顏亭了?
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也暗自懊喪今日自己太過衝動,怕是他以後,會對她更陌生了。
多情總被無情惱,當真要數她了。
第二日傍晚,她如往常一般,去了朱顏亭。一路上,一會擔心他不去,一會又忐忑他去了兩人要尷尬。
可到底還是不由自主的去了朱顏亭,她到時,雲揚已在了。他並未練劍,而是在眺望遠方。
她已被他識破,也不想再躲了。索性進了亭子,站在他身邊,小聲問出了在心憋了許久的話。
“你……你在看什?”
雲揚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向她行禮,“拜見娘娘。”
君妤氣急,“你快回答我的問題。”
雲揚思忖良久,似在思索,末了才道,“屬下並未在看什。”
“你騙人……”
他明明每次眺望的地方都是同一個方向,又怎可能真的沒有在看什?
“屬下不敢。”
還是那般畢恭畢敬,冷漠疏離的樣子。這當真讓君妤沒轍了,她又想起自己送的香囊,便帶了一絲期冀道,“香囊呢?”
聽君妤問香囊,雲揚下意識的摸了抹自己的胸口,但很快反應過來,這似乎有些不妥,他才恭敬答道,“屬下送人了。”
他微低著頭,連君妤都看不清他麵上的表情和神色,是已並未看到他眼中的隱忍。
而君妤聽他說送人了,氣便不打一出來,很想開口質問他,可又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去問他,畢竟自己說了“隨他處置”。
忽而想起,方才他下意識的去摸胸口,難道他是放在胸口了?是因為怕自己看見或是怎樣,所以謊稱送人了?
她一時興奮的無以複加,情急之下,便向他胸口是襲去,“是不是藏在懷了?”
雲揚一時沒有招架住她的攻勢,一直連連後退,“娘娘,您這是做什?”
“給我看看嘛!”
君妤此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不合適,她隻想去證實,雲揚是不是將香囊隨身放在身上,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一定是在乎自己的,不然,哪個男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將後妃送的東西時刻放在身上。
兩人一退一進,很快將雲揚逼到了亭子邊緣,兩人正在爭執時,不知是誰一用力推了一把,兩人便一起撲通一聲掉進了湖。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任是一向沉穩的雲揚也沒有想到。不過君妤並不會戲水,一接觸到水,便本能的求救。
而雲揚抓住了她,大聲寬慰她,“娘娘放心,屬下這就救您上去。”
他已顧不得什禮義廉恥,心隻有一個念頭,便是要將她救上去。
等上了岸,兩人都已是精疲力竭的樣子,渾身濕透的躺在岸邊的石子地上。
君妤緩過神來,看向身旁的雲揚,滿含歉意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雲揚側過頭,看著她,眸光幽暗,語氣淡淡,“娘娘言重了。”
又是這樣的客氣話,君妤聽了心的愧疚便少了一分。
兩人都互相對望著,可君妤在雲揚的眼眸中,卻看不見自己。
就這沉默了一會兒,雲揚才意識到似乎有些不妥,他略顯尷尬的起身,君妤也反應過來,站起身。
雲揚不敢直視她,隻微低著頭,“娘娘快回宮吧。”
他其實還想說,回去將濕衣服換了,以免染了風寒。可這些話,他又有什資格說出來呢?
君妤倒是沒有多想,此刻她隻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輕輕應了一聲,匆匆往自己的宮去。
等她走遠了,雲揚才慢慢拿出懷他一直藏著不讓他看的東西,正是那香囊,此刻已是被浸了水。
他望著它,喃喃自語,“又怎能有非分之想呢?”
這心事,又是誰能懂的呢?
自那以後,兩人仍是在傍晚時分,相遇在朱顏亭,就像是約好了的一樣。
這似乎已成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但兩人卻時常並不說話,都是各幹各的,相安無事。君妤就時常拿了書卷看,而雲揚也是時常練劍什的。
或許,這種看似平靜的局麵,是最好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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