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想起了從前他們被人誣陷的事，便調笑道，“你那靠山，相信你了嗎？”

    知道他所指，慕槿笑著點頭，“當然，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那你給我講講。”

    慕槿便將前因後果都說予他聽，耶律聽了唏噓不已，心很是憐惜她這兩年的遭遇，更是為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惋惜。

    可到底，他不能隨著她一樣傷春悲秋，勾起她的傷心事。便故作輕鬆道，“你看你現在不是苦盡甘來了嘛，以後啊，也不會有那多是是非非了，隻是那致韻，小爺我真是恨的牙癢癢，恨不得打她一頓，替你我出氣。”

    提起致韻，慕槿知自己連累了他，便滿含歉意道，“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

    耶律無謂的笑笑，“你跟小爺我還客氣什，對了，君寧怎放心你來這別苑？”

    “他帶我來的，他正在前院休息，準我獨自一人來見你。”

    她說起君寧時，臉上的幸福和甜蜜不言而喻。耶律見她那樣，心也放心了，不過嘴上還是不饒人，“你看看你那個傻樣，當真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

    兩人又絮絮叨叨聊了些其他的，卻不小心扯到了安樂的事，慕槿立刻噤聲。若是讓耶律知曉安樂死於非命，想必定要痛心。

    果然，耶律一聽安樂的事，便收起那副紈子弟的樣子，一臉肅穆的問她，“安樂，她怎了？”

    “她……她很好。”

    有時，善意的謊言，也是好的吧。

    可顯然，慕槿不擅於說謊，耶律一眼便看了出來，仍是嚴肅的問她，“你快告訴我，她到底怎了？”

    慕槿見他心急如焚的樣子，卻不知該不該說出口，可到底，人都是要向前看的，不能沉溺於往事，而無法自拔。

    “她……她去世了。”

    當她講出“去世了”三個字時，耶律一時腿軟，身子晃了一下，怔住了。

    他似不信，大喊大叫起來，“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她不會死，她怎可能會死？”

    他這話，不知是說給慕槿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慕槿見他已是瘋魔的症狀了，心便是更心痛了，“耶律，這是真的，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

    “去你的狗屁節哀順變，我推開她，讓她嫁給上官成蹊，就是為了讓她一輩子平安快樂，你現在給我說她死了，我怎會信，我怎可能會信？”

    他聲嘶力竭喊出這些話，可到底還是要接受現實，明白慕槿並不會騙他，一時眼淚便有些不受控製的落下，他抬手用衣袖去擦，可卻越擦越多。

    漸漸淚眼模糊，他再也無力支撐身子，癱坐在了地上。

    慕槿連忙蹲在他麵前，見他哭泣，取出懷的錦帕給他擦淚。

    她從未見一個男子哭過，而且還是這樣傷心欲絕的哭泣，絲毫不掩飾的哭泣。

    “耶律，你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她為什會死？”

    他要問清楚，她究竟是怎死的。

    “她……她父親粱王，協助上官桀一起造反稱帝，而她作為上官成蹊的妻子，總是脫不了幹係，她和上官成蹊一起死的，在京都郊外有一座墳塚，子彥說，這是她自己請願的，與上官成蹊合葬在一處。”

    合葬在一處？兩年了，她愛上了上官成蹊嗎？

    “所以，是君寧殺了她？她可是被君寧看作親妹妹的人，她是無辜的，她並沒有參與謀反，又怎能因為她爹和上官成蹊，而把她賜死呢？”

    他眼的冰冷比語氣更冷，這番話，讓她啞口無言，可，已成定局，改變不了現實了，他們都要學著接受。

    “你不要怪子彥，皇權至上，他作為新帝，將反叛者處決，是無可厚非的事。”

    耶律冷笑，“哼，反叛者？他君寧就不是反叛者了嗎？他一樣不是殺了上官桀取而代之，都一樣讓人惡心肮髒。”

    “耶律，上官桀是一個什樣的人，我想你也清楚，可是，子彥與他不同，子彥登基這半年多，民心穩定，百姓休養生息，漸漸都恢複了戰前的生活了，我相信，他會是一個好皇帝，他會將這大夏朝帶向繁榮昌盛，讓百姓安居樂業，而上官桀，你覺得他做的到嗎？”

    慕槿一口氣說了這些話，但當她說完時，發現耶律正怔怔的看著她，眼滿是冰冷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