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壯漢得此大赦，匆忙磕了幾個響頭，爬起來就跑，不料牛悟大喝一聲：“且慢！”

    “先生還有何吩咐？”一名壯漢哭喪著臉。

    “記住，今發生的事回去別告訴任何人！”

    兩人連連點頭，牛悟剛擺手，便一溜煙跑了。

    夜火長劍入鞘，走近牛悟，不以為然道：“牛先生真以為他們會聽你的話？”

    牛悟思索著答道：“我也沒抱什希望，隻是想爭取一點時間，好回去速速稟報嫪先生，由他定奪……既然如此……”

    牛悟把目光停在夜火臉上，一副遲疑未決的樣子。

    “牛先生何意？”

    “我想去一趟悅來客棧，可不知這龍潭虎穴探得探不得？”

    夜火莞爾一笑：“你是嫪先生的兄弟，在雍城的地界上，牛先生想做什事做不成？”

    牛悟恍然大悟，興奮道：“姑娘的意思是，這雍城乃是嫪先生的地盤？”

    夜火未置是否，擊掌數下，並朝著遠處的馬車招了招手。

    那馬夫果然機靈，掉頭而來。

    “去城東城門入口處的悅來客棧。”夜火直接吩咐馬夫。

    上了馬車，馬車向城東一路急行，半個時辰後便抵達城東城門入口。

    雍城四方，各有經緯主街道三條，縱橫排列，城東臨近城門的南北向街道叫東大街，長度足有十，貫穿了整個雍城。

    坐東朝西，東大街上果有一家客棧，名為悅來，門前一棵茂盛的榆樹。

    牛悟讓馬車停在客棧北首半地的地方歇息，帶著夜火進了店內。

    此時已是黃昏時分，店堂內並未掌燈，光線昏暗。

    一樓堂食，二樓客舍，大堂內隻有一桌客人，兩名男子，桌上一片狼藉，杯盞東倒西歪，看得出他們這頓酒已吃得有些時候了。

    大秦的食肆、客舍大部分都是國有，因而這家食宿一體的客棧毫無疑問也是一家國企，店家的熱情並不是太高，直到牛悟他們在一張桌子前坐下，才慢吞吞走來一位二。

    “二位客官……”

    “來壺酒，一碟花生，一斤牛肉，一斤羊肉。”牛悟不等二完，搶先道。

    “客官稍等。”二丟下一句話不緊不慢走了。

    兩人相對無言，氣氛略顯尷尬，牛悟無話找話：“夜火姑娘，芳齡幾何啊？”

    “二十。”

    “哪人氏？”

    “東越人氏。”

    牛悟驚訝，忙問：“東越距此數千之遙，姑娘為何來到此處？”

    夜火臉現悲戚之色，猶豫再三道：“牛先生，這個問題我暫且可以不回答嗎？”

    牛悟大度擺擺手：“如果觸到姑娘痛處，就免了吧……”

    心卻不這想：嫪先生既然把你當做禮物贈予我，怎能對我知無不言？難道這贈送和前世所理解的贈送不是一個意思？

    為了弄清心中謎團，牛悟有意無意將話題往這方麵扯：“嫪先生將姑娘贈送在下，我當時聽姑娘的話外之音，姑娘好像不是太願意？”

    夜火扭扭捏捏起來：“……需要真話嗎？”

    “當然……咦，姑娘經常騙人嗎？”

    “偶爾騙一下……當時是不太情願，可我看出來了，紫雨更不情願，我不能把我妹妹往火坑推……”

    牛悟心中罵了一聲娘，自信心馬上受到重挫，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可後來看先生和和那孩童徐福鬥智，先生還算博學，我又不後悔了……”

    霎時間，自信心滿血複活，牛悟意氣風發道：“這算什，我牛悟上知文下知地理，還能熟曉……星象……可預測上下五千年……”

    夜火打斷道：“是啊，我也看出來牛先生是個不凡之人。午間餐後，紫雨妹妹似乎也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