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下)
建元二年十月,徐州令紀信致信駐守長安的趙誌雲,求援。趙誌雲稱病,不予回複。
建元二年十月份,秦國皇帝秦燁率三路大軍勢如破竹,一路攻下臨近徐州的蕭縣。楚國都城徐州危在旦夕!
慕寒臉色沉寂,低低道:“夫人,實在不行,我們就離開吧。現在徐州城人心惶惶,怕是……”
顧鏡辭坐在簷下,她望著滿園漸漸染上金黃色的草木,低歎一聲:“慕寒,走,何嚐容易,卻又何嚐難?我們走得了,可是這滿城的百姓呢?他們怎辦?我們一走了之之後,等待著他們的,可能隻有死亡了。”
“可是……”
顧鏡辭搖搖頭,“別說了,你先把阿繡藏好,絕對不可以讓秦燁找到她!”
“是!”
“夫人……夫人……”遠遠就聽見有人叫嚷著,旋即紀信推門而入,氣喘籲籲地闖進來。
顧鏡辭旋即抬眼道:“怎了?我吩咐你做的事,做了?”
紀信點頭道:“百姓都已經被疏散,隻是……隻是……”他支支吾吾半天,才撓撓頭道:“夫人,您別的也就罷了,隻是讓兄弟們不要抵抗,放秦軍進城,兄弟們怕是做不到了。”
顧鏡辭緩緩搖搖頭,“你以為我在和你們開玩笑嗎?我們現在死傷不起,一個都不能死。對方有五十餘萬人,就算我們一個人殺了三個,卻也是賺不回來的。倒不如先保全自己的性命。”
紀信聽罷,不由得大驚失色道:“這……這豈不是……若是教王上知道了,估計又要……”
“他若是知道了,該是開心的。”顧鏡辭順口接下話茬,“能不能為他拖延到足夠的時間,就看我們的了。想盡一切辦法動員大家,不可輕舉妄動。”
紀信道:“既然是夫人的吩咐,那我照辦就是!”
顧鏡辭微微一笑,對著慕寒道:“慕寒,一切都靠我們了。”
“過去幾個月,王上與我暗中去救助了一些貧苦百姓,這些百姓已經暗中入軍。和守軍一起訓練幾日,抵擋幾天的攻勢,應該不成問題,接下去我們要做的,便是鼓動全城百姓的必勝之心,守住城池,這樣應該能撐城破(下)到王上搬師回來。”顧鏡辭臨窗習字,緩緩對一旁站著的紀信說道。
紀信一怔,不由得大吃一驚,這仿佛就像是專門為其準備而來的一般。他雙手抱拳回稟道:“夫人言之有理。固守城池是現在唯一的選擇,秦軍六十萬大軍千迢迢而來,是為疲兵,且不宜長久作戰,我們隻需以逸待勞,等王爺班師回朝,來個應外合即可。”
“紀大人言之有理,”顧鏡辭側頭答道:“這樣,先去派人探探秦軍的風聲,將所有參戰的將軍全部查清楚了,我們好對症下藥。”
“是!”
顧鏡辭側頭凝神想了一會,計上心來:“眼下最重要的,是我們能夠延緩秦軍進攻的時間,多拖一天是一天,我看不如這樣……”
兩日後,五十萬秦國大軍兵臨城下。卻見徐州城外外站滿了人,到處都插滿了“楚”字旗幟,他們頓時有些捉摸不定。
騎著駿馬的秦燁一身戎裝,他望了望遠處的雄偉城池,轉頭對一旁的蕭子詹道:“這倒是著實很新鮮啊,莫不是霍尋趕回來了?建安王可是說好要拖住霍尋的,他那四十萬大軍莫非還攔不住區區十萬軍隊?”
“皇上,小心其中有詐!我們還是先安營紮寨,整頓兵力,然後等暗探回來報告消息即可。”蕭子詹執著韁繩,眉頭緊鎖,盯著城樓上那個熟悉的身影,不禁有些心驚肉跳。
“就依你所言,傳令下去,原地安營紮寨!”秦燁一聲令下,萬千燭火燃起,六十萬大軍燒火煮飯所蒸騰的霧氣,快要將整個徐州城淹沒。
隔著迷蒙的霧氣,顧鏡辭站在城牆上,看不十分分明,正如自己所料,他們停止了前進。
“夫人好計謀!你看他們嚇得都不敢立刻進攻了!”站在顧鏡辭身邊一身戎裝的紀信笑著說道。
“先別這樂觀,秦燁此人做事多疑,才會暫時中了我們的圈套,但要想長期這樣對峙下去,遲早會被他們給發現的。別人,我倒是不擔心,唯獨那個軍師……“
顧鏡辭遙遙一指遠處正要打馬離去的蕭子詹,指間卻是一頓,她搖首苦笑道:”此人曾經在王上身邊待過一段時間,對王上的戰術和個性極為了解,知道以王上的性子,絕不會堅守不出、拒不應戰,所以,進攻隻是時間問題。隻希望王上可以盡快趕回來。”
入夜,星河緩緩流淌,夜風徐徐吹來,顧鏡辭索性坐在城牆之上,一刻也不敢方式,緊盯著秦軍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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