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個殺人掩蓋罪證的時機。
耳畔廝殺聲不斷,將士慘叫聲連連,十餘條命,轉瞬間便是消隕。
“小姐,快到這邊——”婉兒拉著我的手,雖然力氣不大,卻是下了十二分的決心。
“婉兒,你快跑吧,你不是他們的目標,若是……”
“小姐說得什話!”我本想讓婉兒先行離開,她是無辜的,而我若是能得救,也是上天開恩,隻是話到一半卻被她強行打斷,“婉兒誓死要護衛小姐。”
於是乎便是我拉著她跑,隻是我們畢竟不是習武之人,又帶上了承兒,黑衣人很快便追上了我們。
“小姐你先走,我去引開他們。”婉兒將外衣脫下與我對換。
“婉兒——”意識到婉兒要做的事,我心中一陣顫抖,無論如何我不能再失去婉兒了,這個一直陪著我長大的孩子,她也不過十八歲年華啊。
婉兒淡然一笑,說:“小姐,婉兒一直都是跟在小姐身後,所以這一次就讓婉兒來為小姐做一次事吧,若是婉兒不幸……小姐記得每年替婉兒給父母上柱香。”
未及我反應,她扯下我的外衫,慌亂地披上,朝著我的相反方向跑去。
我聽到了腳步聲逐漸遠離,我依稀聽到了冰刃揮破了空氣,激起了一股勁風。
婉兒她如何了?我不知道,從此我便與她失去了聯係,直到多年以後再次與她相見之時,她早已兒女成群,然而雙腿卻是無法行走。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的事,太多的始料未及,然而懷中的人一直提醒著我,蘭馥你不能倒下,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完成。
我收緊行李,拉住承兒的手,說:“承兒,你可看到了,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我們的,所以我們必須努力活下去。”
承兒雖已滿眼淚水,卻拚命止住,不讓它傾瀉而下,鄭重地朝我點了點頭。
一夜之間,他從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子變成了通緝令上首要之人。
我拉著他,一個婦孺,一個幼童,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卻要逃開五個頂尖高手的追擊,何其容易。
風亂吹著竟成了曲調,樹枝不斷顫動,竟似琴鍵般奏起了一曲肅殺之歌。今日的夜晚,似乎也為了襯托氣氛,竟然沒有一絲月色,稀疏的幾點星光散落在稠密地黑霧中,山路隱隱約約,難以辨認。
跑到一半我才發現,原來這不過是條死路。但是當我們欲回頭,卻發現已來不及,一步、兩步……
是黑衣人中的首領,慢慢的,向我們靠近。
承兒拉緊了我的衣袖,小小的身軀依偎在婉兒青蔥色長裙下。
這時,黑衣人放下了手中長刀,轉而拉開了弓。檀木烏弓帶著強勁的力道吱呀著張開,冷峭的箭峰指向我的左胸口。
“這一次,你還想往哪逃?”
身後的孩子已經放棄了掙紮,隻是手還機械地扯住我的衣衫。
“承兒,有姐姐在,沒事。”即是死,我也不會忘了自己的承若,更何況還沒有走到最後一步,不是嗎?
“想必那位給了你諸多好處是吧?”強攻不行,隻能靠著運氣與他談判,我在等,等一個他會鬆懈的機會,“若是本夫人加倍送上這些籌碼,不知大哥可否饒了本夫人一條賤命?”
我的話引起了他的興趣,那雙如豹眼般透亮的眸中閃著一縷狹促,道:“主子開的價碼怕是夫人付不起呢。”
“那要看是什了,我想憑借複香染坊的勢力,還沒有到那困難的地步吧?”能和他談判,我畢竟還是握有價碼,隻是他開出的條件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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