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凡風就是雨，趁著勇氣尚存，一口氣就追到了他師父的老家。

    他第一次來魯市，試著給方景堯打了幾個電話，但是對方手機一直關機，他又不敢冒然找到家去，猶猶豫豫地也隻能先臨時找了家酒店住下，漫無目的地逛了一會，打算隨便找口吃的湊合一下。

    剛走兩步就聽到一旁有兩個姑娘看著他眼睛發光，聲對彼此確認著什，紅著臉就衝他走過來了。

    “你是卓黑嗎？”

    卓一凡愣了下，但還是點了點頭，那是他畫漫畫時候用的筆名，也出去做過幾次簽售，最近的一次就是上個月，估計是被認出來了。

    果然那兩個姑娘聲尖叫了一聲，還有一個激動的臉都紅透了，翻包找了紙筆出來，試探著遞過去跟他求簽名：“能，能麻煩寫個簽嗎，寫給筱筱寶貝兒……”女孩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了，解釋道：“我是幫我侄女要的，她特別喜歡你的漫畫，家買了好些呢！”

    卓一凡這兩年確實也出了幾本全年齡向的漫畫，其中有本黑貓擬人的很火，出了表情包之後更是不少人都在用，算是紮紮實實的混了個眼熟，來漫展上追著他要簽名的除了姑娘還有不少學生，連阿姨粉都有許多，著實被疼愛了一把。

    卓一凡給她們利索地簽好，順手畫了一隻黑貓，頓時引的那倆妹子又驚喜地叫了兩聲，顯然沒想到還會有特簽。

    她們這邊動靜有點大，加上卓一凡站在那雖然穿著素淡，但臉長得太出挑了，看起來像是穿著私服的明星。他身上一件鬆鬆垮垮的襯衫和亞麻褲子看著隨意又柔軟，頂著一頭白毛蓬鬆可愛，大概是飛機上睡著了沒注意，還壓地翹起來一撮兒，垂著眼睛低頭簽字的時候一晃一晃的。

    那兩個女孩盯著他看個不住，連周圍的路人也忍不住看過來，琢磨著或許真是個叫不出名字但長得挺好看的明星。

    卓一凡簽好給她們的時候，就瞧著周圍又有人想圍過來，當機立斷跟她們擺擺手轉身就走了。

    附近是商業區，巷子不少店都開著營業，卓一凡隨便挑了一家推門進去買了副口罩戴上，這才有了點安全感。

    黑色帶金屬拉鏈的口罩，配上他一頭灰白色的頭發，還有那雙冰冷的眼睛，特別合適。

    卓一凡對著鏡子認真整理了一下，可沒一會又有點悵然。

    往常都是他師父在身邊護著他，從來沒有被人圍住過，這還是他第一次自己出遠門，這一想，心難免有點酸澀。

    他十四歲認了方景堯當師父，一路跟了他七八年了，真沒想到有一會因為一個“外人”鬧成這樣。

    卓一凡肚子餓的咕咕叫，但心堵著一口氣，一點胃口也沒有。

    他找了最熱鬧的一條街沿路走著，聽著外麵人聲喧鬧，往常他最喜歡熱鬧了，但是今也提不起興致來，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師父方景堯，越想越覺得鼻尖泛酸，周圍放著喜慶熱鬧的音樂，聽到他耳朵也歡快不起來，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放逐流浪的王子，他的國王爸爸不要他了。

    卓一凡腦補了一會，仰頭把眼淚憋回去，再看向前方的時候，忽然就看到了方景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