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大太監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飛言情A(2014年12期) 本章:正文 大太監

    大太監

    紅妝花嫁

    作者:璃華

    1

    長安的雪足足下了三天三夜。

    小太監急匆匆跑進梓橦宮,喘著粗氣對趴在軟榻上淺睡的洛枝說:“娘娘,皇上駕崩了!太子爺和無宴總管起了爭執,在鍾離宮鬧得不可開交,太子爺說要殺了總管大人!”

    洛枝一下子站了起來,飛快地跑出梓橦宮,小太監在後麵喊:“娘娘,您還沒穿鞋啊!”

    她光著腳在雪上奔跑,渾然不覺得冷。

    她跑散了發髻,跑掉了一地珠釵,她的雙腳被磨破了,殷紅的血印在雪白的雪上,顯得觸目驚心,但她不曾停下來,她害怕她又一次去晚了。

    像十八年前,她同太子大婚那天,聽聞他即將淨身入宮,她沒命地跑,可是等她在全然陌生的皇宮終於找到他的時候,一切都太遲、太遲。

    她永遠記得那一夜,雪也同今天一樣大,他躺在窗邊的木板床上,眼神很平靜,聲音淡淡地道:“從今天起,我是太監趙無宴,你是太子妃娘娘洛枝。以後可不能這樣冒冒失失跑到這來了,若是被有心人撞見,會說不清楚的。”

    她撲過去抱住他,呢喃道:“那小石頭,最後叫我一聲小枝吧。”

    “小枝。”他溫柔地笑,一如小時候的模樣。

    小時候的小石頭,總是這樣一副溫柔好脾氣的樣子,她以為她會嫁給他,可後來他變成了她的姐夫。他不許她喊他小石頭,他說小枝,你得喊我姐夫。

    這一次,他沒有糾正她的叫法呢。

    她咯咯地笑了起來,丟了魂似的鬆開他,然後轉身走入漫天大雪。

    那場寒徹心扉的大雪,在她心從未停歇地下到了現在,從此她度過的每一天,都是寒冬。

    她一口氣跑到了鍾離宮,她用力推開厚重的殿門,鍾離宮燈火如晝,所有人都回頭看她,包括被她的皇兒和一劍穿心的趙無宴。

    隔著一排琉璃宮燈,她看見他的胸口開出一片曼陀羅,他竟然還在對她笑,他朝她伸手,像是想要抓住她。

    一如二十多年前,他還是麵容俊秀的少年郎,她是任性乖張的小少女。那時候他還不是她的姐夫,他隻是她的小石頭。

    她拖著凍僵的雙腳,蹭到了他身邊。

    “對不起啊,小石頭,我總是來晚一步,總是來得太晚。”她的聲音有些破碎,聽得人心呼呼的疼。

    琉璃燈花下,她的兩鬢早已斑白,再不複年少。

    趙無宴忽然有些恍惚,不知是不是快要死了。這一路走來,他和她互相攙扶著、傷害著,卻又深愛著。他竟然算不清,他到底認識她多少年了。

    因為回憶的盡頭,隻有揮之不去的痛,痛得他站不直身子,痛得他眼淚都落下來了。

    2

    但洛枝永不會忘。

    她第一次遇見趙無宴的時候,他還不叫趙無宴,他叫江淮欽。他爹是新科狀元,小小的江淮欽不過七歲大,跟著家人搬到烏衣巷。她爹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江淮欽的爹爹帶著他來她家做客。

    四歲大的洛枝頑劣、調皮,那天她推著腿腳不方便的姐姐在花園跑,叫一顆小石頭絆了一跤,趴在地上號啕大哭,姐姐坐在輪椅上急得不知所措,也跟著大哭起來。

    江淮欽便是這個時候出現的,他跑過去扶起她,拍拍她衣衫上的泥土,用幹淨的袖子替她擦眼淚:“不要哭哦,我幫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她傻傻地望著他,眼前的小少年,竟然比她和姐姐生得都要好看,她用力推開他,撿起地上的小石頭去丟他,她嘴一歪哭得更凶了:“我不要你幫我吹吹,你比我好看,你這個壞蛋,明明小枝才是最好看的。”

    他被她丟中了額頭,那火辣辣的疼。他看她哭的那凶,有些手足無措,他撿起那顆小石頭放進她的手,輕聲說:“那你再丟我吧,隻要你不哭了。”

    她低頭看著手心的石塊,一時間不知該怎辦,最終她哼了一聲,老氣橫秋地道:“我才沒有那幼稚呢。你叫什名字?為什會在我家?”

    “我叫江淮欽,跟爹爹來做客。”他有板有眼地答,“你呢?”

    “本小姐的名字你不許問!”她眼見著又要暴跳如雷,但看見他這幅淡定的模樣,她就氣不起來,“江淮欽一點都不好聽,你就是個石頭!都不知道哄小枝開心。石頭石頭,小石頭!”

    於是他便成了她的小石頭,她明明討厭那個比她好看的家夥,卻不知不覺地總是往狀元府跑,從她四歲的年華,一直跑成十四歲的小少女。

    他要念書,她就撕書搗亂,他要寫字,她便用毛筆畫花他所有的宣紙。

    然而即便是這樣,他仍舊在十七歲那年金榜題名,成為當朝最年輕的文官。而她爹爹,早就封閣拜相,在朝堂之上呼風喚雨。

    “新科狀元相貌堂堂、才華橫溢,真真是一表人才,做得了你洛家的女婿吧。”洛枝聽見爹爹的同僚對爹爹說,“令媛才德兼備,相貌也是頂尖兒的,兩人若是能在一起,也稱得上佳偶天成啊。”

    “哈哈。”她爹爹總是爽朗一笑,然後瞅瞅她,她就一臉通紅地低下頭去。

    誰要和他佳偶天成啊,她才不要!

    3

    她明明應該很別扭,但心中卻有些竊喜。

    她坐在輪椅上給姐姐削蘋果,姐姐坐在那愣愣地發著呆。

    洛枝從記事起,姐姐就一直坐在輪椅上,並且還隔三岔五地吐血生病,大夫都說她能長到這大,已經是個奇跡了。

    “姐姐。”她將蘋果遞給姐姐,有些害羞地問,“你覺得小石頭怎樣?”

    姐姐麵色一僵:“怎忽然問這個問題?”

    “你就說說嘛。”她拉著姐姐的手臂搖了兩搖。

    姐姐有些無奈,隻得說:“淮欽很好,隻是他太好了,一定有很多姑娘家喜歡他的。”

    “有姑娘喜歡才證明他很出色啊。”洛枝有些驕傲還有些得意,因為無論多少姑娘喜歡他,他都一定是她的。

    “姐姐你也喜歡他嗎?”洛枝忽然注意到一個問題,“你說很多姑娘喜歡他,那姐姐你呢?”

    姐姐急忙偏過頭去,她淡淡笑了笑:“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姐姐你不要喜歡他哦。”她說得很認真,“因為小石頭是我的,他是我的。”

    姐姐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

    那後來沒過幾天,她就聽說江家來提親,並且爹爹已經答應了。她高興壞了,卻又因為女兒家的矜持,不能表露太多的情緒。

    那天一家人坐在院子吃飯,吃到一半,爹爹放下筷子道:“小枝,你蘇州的姑媽來信讓你去住幾天,順便讓她教你一些規矩禮儀,後天你就去吧。”

    “爹爹,你是不是答應了江家的提親?”她忍不住問。

    爹爹眼光一閃,點了點頭:“我是答應了,所以才要你去蘇州學規矩,好好學,莫要辜負為父的期望。”

    “嗯!”她開心極了,飛快地吃完,顧不得擦嘴就跑去找他。

    他正坐在書房與人說話,見她急匆匆地來,他屏退左右,走上前替她擦拭汗濕的額頭,“這急匆匆地來,也不怕摔著了。”

    “喂,聽說……你爹爹去我家提親了。”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敢去看他的臉,明明從爹爹那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卻還是忍不住來跟他確認。

    “嗯。”他輕聲答,原本想要觸碰她額頭的手,驀地停在了半空,“小枝,你願意嗎?”

    “我……”她臉紅了,然而嘴上卻說,“我才不要嫁給你呢!”

    “。”他低低笑了笑,他支著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視他的眼睛,“那小枝,你想嫁給誰呢?”

    “不管是誰啦!”她氣惱得很,惱他怎就不知女兒家的羞赧與別扭,她一跺腳,扭身就走,“我要去蘇州了,就是來跟你道個別!”

    “小枝!”他驀地喚住她,聲音似乎隱藏著某種異樣情緒。

    “嗯?”她回頭看他。

    那時候她的身後是大團大團錦繡妖嬈的牡丹開成了海,她娟秀白皙的麵龐上,紅暈未散,看上去明豔動人,他心猛地一痛,他衝她笑了笑,然後揮了揮手,輕聲囑托:“一路走好,小枝。”

    “別說得我們好像見不到麵了一樣。在家乖乖等著我回來,小石頭。”她跑回去,一把拉下他的頭,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吻,然後在他尚在震驚之中還未回神之前,逃也似的跑開了。

    留下江淮欽石頭一樣地立在原地,窗外風雲舒卷,鳥鳴啁啾,洛枝羞赧的表情,讓他滿心喜歡,喜歡得整顆心髒一緊一緊地抽痛。

    4

    說是住幾天,可她這一住,便是三年。

    蘇州三年,姑媽變了法子地折磨她,走路吃飯,坐姿說話,一點都不能有差池,若不是念著回去就能嫁給小石頭,洛枝一早就忍受不住了。

    “姑媽該教你的,全都教了,小枝以後可就靠你的了。”她在洛枝肩上按了按,眼睛滿含期待之色。

    “姑媽你放心,我一定不丟你的臉!”洛枝拍著胸脯保證,“爹爹終於來信讓我回去了嗎?”

    “嗯。”姑媽眼神有些閃爍,她提她順了順額前的發,“小枝,你須知道,女人這一輩子,要嫁便嫁這世上最好的人。”

    “謝謝姑媽教誨。”她謙遜得體地說,心卻暗暗得意,在她眼,小石頭便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了。

    次日,收拾妥當了,姑媽送她到渡口,她站在船頭衝她揮手,心無比雀躍,三年未見小石頭,他變成什樣了呢?回去了……就可以嫁給他了吧,她想著,臉上驀地紅了。

    從蘇州到長安,匆匆數十天,當她的雙足終於踏上長安的地界,她不肯再坐馬車,她卸下一匹馬,翻身跨了上去,然後一路雞飛狗跳地往烏衣巷去了。

    她停在江家大門口,顧不得女兒家的矜持,衝進江家便喊:“小石頭,我回來啦,快出來見我!”

    然而她喊了許久都不見人來,最後還是一個家丁瞧不下去了跑來告訴她:“洛小姐,少爺已經不在這了。”

    “那他人呢?”她杏眼圓瞪,嬌蠻地喝道,“本小姐今天回來,他竟敢不在家候著!”

    “他在洛府。”下人小聲地答。

    她的心情在一瞬間變好,原來他知道她要回來,提前去洛家等著了啊。心浮上一絲甜甜的味道,她出了江家,推開家門便去尋江淮欽。洛家人見她回來,麵色都有些奇怪,她被喜悅衝昏了頭,也沒有去在意這些。

    直到——

    直到她在姐姐的院子,找到了正與姐姐抱在一起,說著呢喃耳語的江淮欽。

    她如蒙電擊般僵在那,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衝過去拉開江淮欽,她大聲喝道:“你們在幹什!”

    “小枝?”姐姐錯愕地盯著洛枝,“你怎回來了?”

    洛枝卻不理她,她死死盯著江淮欽,她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慌張,可沒有,他如同她初見他的時候,淡定得不可思議。

    她走過去狠狠扇了他一個耳光,她怒道:“小石頭,我不過離開三年,你怎能這對我?”

    他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擦掉了嘴邊被她打出來的血,輕輕笑了笑,然後在她水汽氤氳的眼神中,淡淡地道:“你不該喊我小石頭,你應該叫我姐夫。”

    她隻覺天地在一瞬間失去了色彩,耳邊聽不見一點聲音,她想她是不是聽錯了什,她扭頭看向姐姐,卻見她欲言又止,最終選擇了沉默。

    “哈哈,姐夫?姐夫!”她嗓子口一甜,在巨大的憤怒與悲傷之中,硬生生嘔出了一口血,跟著她便眼前一黑,什都不知道了。

    5

    她生病了。

    結結實實生了好一場大病,爹爹請了最好的大夫來醫她,她都給轟了出去。

    對一個人從愛變成恨,或許隻需要一瞬間罷了。

    她問過下人,下人告訴她,三年前她前腳離開長安,後腳江淮欽就變成了洛家的上門女婿。她回來得太晚了,晚了三年那久。

    “小枝。”姐姐終於還是忍不住來見她,她坐在那,蒼白瘦弱,憔悴不已,“你喝藥吧,你這樣,我們都很難過。”

    “不要你假惺惺。”她冷冷道,“小石頭呢?你讓他來見我,你讓他自己來見我!他不來,我便永遠都不喝這藥!”

    她一把掃開藥碗,滾燙的藥灑在地上,還冒著熱氣。

    “小枝,我知道你怨我,姐姐也不想傷害你。”她怔怔落下淚來,“可是我已經嫁給了江淮欽,我已經是他的妻子,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你滾。”她大喝一聲,拿枕頭砸她,“你給我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姐姐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最終沒有再說什,隻是撥著輪椅走出了她的房間。她將頭靠在床沿上,也不知是什時候沉沉睡去了。

    夢她好像聞到了一陣熟悉的味道,她恍恍惚惚得睜開眼睛,麵前是一張讓她愛到極致,卻也恨到極致的臉。

    “醒了?”他聞聲道,“醒了,就把藥喝了吧。”

    她癡癡地望著他,任由他將她扶起來,他端著藥碗,一勺一勺喂她吃藥。她不說話,隻是乖巧地吃,眼淚順著臉頰,一滴一滴落進藥碗,藥似乎因為眼淚變得更加苦澀,她卻一點都不覺得苦,大概是因為她心底已經苦到了極致。

    “為什?”她哽咽著問,“小石頭你告訴我,為什不等我回來?為什要和姐姐成親?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他將碗放在一邊,俊俏的臉上帶著一絲看不見的憂傷,他道:“你應該叫我姐夫的。”

    “我不要叫你姐夫!”她惱,“你明明該娶的是我,是我!”

    “你說不要嫁給我。”他平靜地說,“而且洛小姐你誤會了吧,我從未說過喜歡你的話,也不曾說過向江家提親是要娶你的話。”

    她錯愕地望著他:“洛小姐?你喊我洛小姐?”

    “或者你希望我喊你什?”他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平靜的像死水,“以後莫要說出什不該說的話,對你的名聲不太好。”

    “勞你費心了姐夫。”她強迫自己壓下心的悲憤,三年的禮教學習已經讓她學會了隱忍自己的憤怒。

    “好好養身體,我先走了。”他站起來走到門邊,洛枝再也忍不住將空碗砸在他腳下,破碎的青瓷濺起來,割傷了他的手背,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

    他攏在袖子的左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指甲刺破掌心,那早就血肉模糊,但他卻不覺得痛,因為有個地方,比受傷的手掌更加痛!

    “我恨你!江淮欽我恨你!”她在後麵哭得撕心裂肺,可他到最後也沒有回頭。他怕回了頭,一切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6

    她哭過、鬧過、吵過,甚至尋死過,可最終她還是好好的活了下來。

    或者隻是活下來了而已,她的心早就死了,從那個人變成姐夫的那一天,她的心就從未停止過疼痛。

    爹爹似乎覺得對不起她,給她搜羅了全天下最好的東西,但她不稀罕。

    “小枝,爹爹承認是爹做得不對,三年前我也是故意送你去蘇州的。因為你留下來,是不可能讓你姐姐嫁給淮欽的。”爹爹坐在她身邊,語重心長地對她講。

    “為什是姐姐?”她諷刺一笑,“為什是她嫁?”

    “因為你姐姐已經快死了!”爹爹歎道,“她活不了多久的,她畢生隻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嫁給淮欽,爹爹不能隻偏心你一個啊,或者說爹爹其實是在偏心你。小枝,你值得比江淮欽更好的人,爹爹希望你成為人上人。”

    洛枝想過很多種理由,可唯獨這一個,她怎都沒有想過。

    她曾問過姐姐,她問她喜不喜歡江淮欽,那時候姐姐回答的是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騙子,大騙子!

    她粲然一笑,姑媽曾對她說,女人這一輩子,要嫁便嫁這世上最好的人。她從未質疑過自己的心,她深信江淮欽便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這簡直就像個笑話。

    爹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嫁給江淮欽,姑媽言語透露出來的那些,再明白不過。是她太天真,傻傻地忽略了。

    他們騙得她好苦,好苦。

    一個月後,姐姐病重,已經不能再坐輪椅了。她待在房繡著鴛鴦,她想起小時候,她總是推著姐姐的輪椅到處跑,因為爹娘告訴她,姐姐不能走路,哪都去不了。

    她覺得姐姐太可憐了,所以無論去哪,她都會推著她。

    可是這個讓她憐惜的姐姐,搶走了她深愛的小石頭。

    可是這個搶走她深愛的人的姐姐,快要病死了。

    她到底做不到鐵石心腸,在隔了三個月之後,她終於再一次踏進了姐姐住的院子。

    院子很多人,爹爹眼睛紅紅地坐在那,江淮欽坐在床邊,細心地照顧著姐姐。她的心像有一根針在細細地紮,她強忍著掉頭就跑的衝動,在眾人驚愕的眼光,走到了姐姐榻前。

    “你走。”她冷冷地對江淮欽說。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走開了,她站在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姐姐。

    她臉色蒼白,臉上瘦得看不到肉,她似乎感知到了洛枝的到來,顫巍巍地睜開了眼睛,她伸手抓住洛枝的手,似乎很欣慰:“小枝,你來看我了。”

    “我隻是來看你有沒有死。”她的語氣很生硬,她偏開頭去,也不知是不想還是不忍心看她枯瘦的臉。

    “別恨他。”她輕聲對洛枝說,“小枝別恨他,也別恨爹,你要恨就恨我一個人就好。姐姐活不了多久了,但姐姐希望你能快樂一些。”

    “可我的快樂,已經被你奪走了啊。”洛枝癡癡笑了起來,“洛枝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得到快樂了。”

    “對不起。”她輕聲喃喃。

    洛枝甩開她的手,轉身跑了出去,江淮欽正站在回廊,望著廊外飄落的杏花發呆,洛枝心浮上一絲邪火,她一把揪住江淮欽將他拉到屋後,她用力將他推倒在地,她撲上去用力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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