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泣血長歌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飛言情A(2014年12期) 本章:正文 泣血長歌

    泣血長歌

    癲峰穿越

    作者:輕薄桃花

    一

    唐微吟第一次見到安長歌是在護國寺。

    那並不是一場浪漫的相遇,她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在結果一個男人的性命。

    一刀斃命,血濺三尺。

    之後他隻是抽出一塊雪白的帕子,擦幹淨刀上的鮮血,冷聲吩咐身旁的侍衛:“此人看上去形跡可疑,拖到亂葬崗埋了。”

    即使唐微吟是穿越來的,見慣了影視劇中的殺人場麵,此刻仍然被嚇得臉色慘白,以至於驚呼出聲。現在她特別想找麵鏡子看看,自己是不是也形跡可疑。

    驚呼聲引得他看了過來,他有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眸,看似漫不經心卻又異常警惕,但他長得實在好看,即使看上去很不好相處。

    她對上他的目光,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令唐微吟不由自主地慌了。

    他朝她走過來,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閃著寒光:“你們是唐禦史家的女眷?”

    唐微吟尚在驚恐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跟來的婆子壯著膽子應了一聲,他犀利地掃了她一眼:“今日有貴人到寺,小心衝撞了貴人。”這才轉身走了。

    後來她知道他是安長歌,是這個朝代最具代表的高富帥,最顯著的特點是殘暴、嗜血、喜怒無常。

    護國寺的一遭讓唐微吟縮回深宅大院,繼續做世人眼中的軟蛋小姐。偶爾聽到丫頭、小廝們議論天子身邊的紅人安長歌又弄死了哪些人時,總覺得自己永遠不會和這男子扯上關係。

    直到有一天,天子降旨,說她溫柔賢良,堪配溫國公安長歌。

    她爹下朝帶來一個小道消息,說是安長歌在護國寺對她一見傾心,是跪請天子賜的婚。

    一見傾心?見鬼了吧。她是決計不會嫁過去送死的。

    可眼看婚期將近,她不得不采取眾多言情小說中的俗套橋段——逃婚。

    結果才出大門就遇上了安長歌。

    再沒有比這更悲催的事了。

    大半夜的,他在她家大門口溜達來溜達去的,見了她不僅沒有絲毫尷尬,反而不悅地質問她:“這晚了,唐小姐要去哪?”

    他看她的眼神根本和一見傾心扯不上半毛錢關係。

    唐微吟恍然大悟:原來人家也不見得是真想娶我!她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安長歌瞥到她身後的包袱和那一身丫頭裝扮,眼神一凜:“逃婚?看來唐小姐對這樁婚事很不滿啊。”

    借著月光,她將他的神情的意思瞧得一清二楚——我可以不想娶你,但你不可以不想嫁我。

    肅殺之氣撲麵而來,她嚇得一屁股坐在台階上,冷汗涔涔。但既然是天子賜婚,不管出於何種目的,想必她暫時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想到性命無憂了,唐微吟努力擠出一個大家閨秀的笑容:“溫國公謬言了。”

    這是她跟她爹學來的官方用語,任何不想回答或者無法回答的問題都可以用這句話回應。

    安長歌卻不吃這一套,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違抗聖旨,你逃不了也活不了,唐家上下都會給你陪葬。”

    他對自己的恫嚇很有信心,陰森地看了她一眼就揚長而去。

    唐微吟連滾帶爬地滾了回去,把逃婚二字在腦海中徹底拍滅了。

    二

    出嫁之前,她爹為她普及了安長歌的發家致富史。

    他不是皇親國戚,無蔭封,憑借自身的努力一步一步成為天子心腹,風光無限。老爹不求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隻願她小心翼翼千萬別把安長歌得罪了,然後屍骨無存。

    世人皆以為安長歌妻妾成群,她也是這樣認為的。

    坊間經常有人炫耀妹子或女兒在溫國公府上做夫人,甚至有老人求到她跟前,說女兒做了溫國公的侍妾,輕易見不了麵,求她帶封家信問候。

    唐微吟已經自行補腦了一群女人爭奪一個男人相恨相殺的畫麵。

    然而成親當晚,心細如發的貼身丫頭發發根據觀察告訴她:“府不像有其他女眷的樣子。”

    這是疑點一,她暫埋心底。

    安長歌喝了好一些酒才入洞房,順手打發了丫頭們出去。

    大紅蓋頭遮住了視線,低著頭,她隻能看到他的一雙大靴子。

    唐微吟做好了犧牲肉體的準備,但他並沒有化身野獸撲上去,而是靜靜坐在她麵前。這樣的狀態維持了許久——昏暗燭火下,傳說中殘暴嗜血的新郎默默地盯著柔弱的新娘,多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啊。

    她慢慢將蓋頭上剪的倆窟窿轉到眼睛前,看到安長歌的模樣心底頓時柔軟了。

    他大約是喝多了,眼眸蒙矓,透出淡淡的歡喜和柔情。

    這樣的目光叫人憧憬愛情。

    他問:“你的乳名叫微微還是吟吟?”

    “家人都叫我唐唐。”

    他輕輕應了一聲:“唐唐。”

    安長歌沒有碰她,擁著她睡下,男子灼熱的呼吸撲麵而來,她還聞到了他身上的澡豆香味。

    新婚之夜,唐微吟做了個好夢。

    第二天她掙脫安長歌一夜未鬆的環抱,輕聲說:“我餓了,先起床了。”

    他驀地睜開豹子般危險的眼:“教養嬤嬤沒有教過你在夫君麵前要自稱賤妾嗎?”

    賤妾?!安長歌你還是喝多了比較可愛。

    三

    安長歌對她算不得好,也算不得不好,就像買了件可有可無的衣服一樣,晾著。但他一直沒有碰她——當然她也不是求碰,就是覺得一血氣方剛的爺們娶了個千嬌百媚的姑娘還裝柳下惠,這有點不正常。

    她將其歸為疑點二。

    她還惦記著老人托她帶的問候信,挑了一個安長歌看上去心情還不錯的日子委婉地說:“宋侍妾住在哪個院子?她家人有信托……賤妾轉交。”

    安長歌的心情一下子不好了,冷冷地說:“她死了。”

    她閉嘴了,怕再問下去死的人就是她。

    有楓葉飄落,安長歌踩在腳下,狠狠將它踩進土,她充分相信這是他給的警告。

    發發膽子小,經常向她求證:“小姐,溫國公不會殺了我們吧?”

    “不會的。”這倒不是安慰她,她始終記得新婚之夜他眼底的淡淡歡喜和柔情。這樣的男子,即使他真的殘暴嗜血,心底也有一片為她空著的柔軟吧。

    大前提是不要越過他的底線,而她貌似剛剛觸碰了他的底線,她隻得小心翼翼地討好他。為了生存,她真是沒骨氣啊。

    他大部分時間在書房,可那是禁區,因此即使她熬了甜湯也不敢端進去,隻敢站在門口。

    “夫君,賤妾親手下廚給你燉了湯。”

    可能安長歌也被惡心到了,頭沉默許久方傳出聲音:“端進來。”

    唐微吟將賢妻良母的角色扮演得淋漓盡致,湯盅高舉頭頂雙手奉上,隻差跪下去了。眼睛不敢四處瞟,全神貫注地聽著安長歌喝湯的聲音,小心問:“好喝的話我每天都做給你喝。”

    完了,忘記自稱賤妾了。

    但她飛快地看了安長歌一眼,見他並沒有發怒的前兆。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她姑且將他的沉默當成他不好意思的默許。

    為了安長歌的每日一湯,她也是拚了,幾乎貢獻了人生所有的熱情。根據她對人類麵部表情的細微觀察,安長歌應該喝得還算滿意。

    她漸漸喜歡上了這種相處模式,書房毛筆劃過宣紙的聲音、間或灑落的陽光、空氣中浮動的花香,還有男子專注的神情,幾乎讓她忘記安長歌是多危險的人物。

    七夕那天,宮舉辦燈會,安長歌被請過去當評委。

    他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歇下了,他把她推醒,給她看一盞鑲滿了米珠的精致宮燈。他的臉在柔和的珠光下顯得格外溫暖,像一個獻寶的孩子:“這是燈會上第一名的宮燈。”

    唐微吟支著手肘坐起來,輕聲說:“很漂亮。”

    話說出口,她不禁臉紅了,沒想到自己的語調聽上去這慵懶、這旖旎、這曖昧。

    安長歌的眼眸映著她的麵容,他伸手觸碰她散落的長發,低喚:“唐唐。”

    吼吼吼,臉紅心跳的時刻要來臨了嗎?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安長歌與她沒有下文,因為他轉身去了書房。

    她狠狠地掐著自己的手臂,告訴自己,她不失望,她一點都不失望。

    四

    第二天,發發提著米珠宮燈反複看,笑嘻嘻地說:“溫國公心是有小姐的吧?”

    唐微吟的笑意還未及眼底,便見安長歌不知何時站在簾下,麵色晦暗不明。發發立即跪了下去,不停磕頭,因為安長歌的眼有殺意。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句話有這大的威力,她也立刻明白了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在高深莫測的安長歌麵前,小命更重要。

    “發發不懂事,請夫君莫怪罪。”

    但安長歌豈止是怪罪這樣簡單?他慢慢下達命令,一字一句說道:“賤婢滿口胡言,拖下去打板子,打死為止。”

    他看著她以及屋子的其他丫頭:“我不希望以後再聽到這樣的話。”

    刑罰的時候她站在邊上看,每打一次板子,發發每慘叫一聲,她都在心中提醒自己一次:這才是安長歌,是護國寺殺人不眨眼、殘暴嗜血的安長歌。

    發發死後,她什蛾子都不敢搞了,活得像國公府一株默默無聞的野草。

    而安長歌,為了證明發發那日確實是胡言亂語,對她實行了放養政策,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搭理她。

    表麵上他們相安無事,直到有天他們在園子相遇。

    地上落滿了開敗的牡丹花瓣,他站在一棵蒼天古樹下,神情寂寥。

    她看了他一眼就迅速收回目光,低調低調再低調,低到恨不得連呼吸聲都掩去。她躡手躡腳走過去的時候,不小心踩斷一根枯枝,哢嚓一聲,仿佛將沉思中的安長歌驚醒。

    他霍然轉頭看向她。

    她大驚,下意識往旁邊躲,但是來不及了。寒光閃現,他的劍已經出鞘,快而狠地刺入她的屁股。

    這個部位真是讓她痛得難以啟齒。

    安長歌的麵容在明晃晃的陽光下讓人看不真切,眼仿佛有心疼一閃而過,大約是她失血過多出現幻覺了。

    暈過去的時候她特別憤憤不平,她這屁股真是傷得不明不白,他憑什就看她的屁股不順眼了?

    她在床上趴了一個多月,安長歌倒是經常來她病床前慰問。雖然他惜字如金,最多不過問一句“今天感覺怎樣?”,但她充分感覺到他發自內心的愧疚,因為他的麵色一日比一日蒼白。

    她一點也不敢恃傷而驕,更加不敢替屁股討回公道,誰知道他的愧疚是不是心血來潮呢。

    她還得笑:“沒事,賤妾屁股上肉多。”

    她的寬容大度得到了回報。

    隔天,宮的公公帶來天子的賞賜,大意是她辛苦了,賜了一些珍貴藥材和黃金白銀。

    她陡然覺得自己這屁股也忒值錢了,即使那公公不合規矩地掀了帳子盯著她看,即使他的眼神讓人十分的不舒服,她也忍了。

    倒是安長歌,不著痕跡地擋在她麵前出身提醒:“公公。”

    也許這個動作是出於一個男人的自尊或者占有欲,但不可否認,她的心中湧上一股暖流。望著他寬厚的後背,她忽然鼻子一酸,真是討厭極了這種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感覺。

    公公這才收回目光,意味深長地笑:“溫國公對陛下忠心得很,咱家這就回去回稟陛下。”

    她瞧得分明,公公走後,安長歌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五

    她爹在禦史台工作,最喜彈劾不守規矩的官員,雖然官職不大,但剛正不阿又得聖心,許多達官貴人都是忌憚的。

    這是她對天子的賞賜和安長歌的態度給出的最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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