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服了藥，高熱已經退的七七八八了，就是身子有點虛浮。

    我再也不是少梁城中富商之女了，是他人的奴婢，沒得理由讓你像在家中那樣，想躺著了躺著，想發頓脾氣，就使使小性子，好討的娘親的疼愛，悄悄放我出去玩耍。

    布赫蔫頭搭腦地給我端來一碗馬奶，說道：“夕月，你要進王宮了，我不能時時看到你了。”說完又充滿豪氣地低聲對我說道，“你放心，無論你身在哪，我娶你的心是不會變的，我等你，等你我們一起逃回中原。”

    我感覺嘴唇長好的小口子，被馬奶一蜇痛的我直吸冷氣，我不想打擊這個心地純善的少年，便點了點頭。

    布赫立刻精神百倍了，“夕月你答應了，我就說總有一天你會喜歡我的？是不是?”說著他又湊近我低聲道：“這樣，我就不用和你中原的未婚夫比武了。”他興奮地雙手不知放在哪兒，發愁道：“那你得和你未婚夫退了婚，我如何做、如何告之他呢，真是愁人……”

    “布赫，你現在要坐的就是讓巫師別在我門口做法了，就說我好了。”我按按直跳兩額說道。

    “好，我這就去。”布赫滿心歡喜地跑出去了。

    他出去沒一會兒，那薩就高呼著“長生天顯靈了……”之類的話走了。

    我喝了馬奶，吃了些幹牛肉，渾身也有了力氣。

    我正準備去伊力亞氈房時，雅丹進來了，對正要進屋的布赫冷嘲道：“整日往這兒跑做甚？你那點心思想想就罷了，多想都無用，出去，我要和夕月有話說。”

    布赫冷哼一聲，嘟囔一聲，“不和你這丫頭計較！”出門時還加了一句，“我就在門外，你不許欺負夕月。”

    雅丹看布赫出去，才對我說道：“真不知道你是幸運還是不幸？”

    我不解她的意思，疑惑地看著她，雅丹走到氈房門口在門口來回徘徊的布赫嚷道：“阿鐸可是找你半天了，你待在這兒當心挨打。”

    我聽布赫在門外喊道：“夕月一會兒我再來看你。”

    雅丹搖搖頭，嘴角再次了含譏，“布赫對你可真夠用心的，就算他是烏孫王子也怕是枉費了。”

    我沒理她，而是謙恭地問道：“我要進王宮了，還請雅丹姐姐明示我應該小心些什，免得惹了主子們不高興，再枉丟了性命。”我端起一旁的馬奶輕嗓了一口。

    雅丹在我旁側坐了下來，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說你不幸吧，就是那鬼怎就認準你了，三天兩頭來攝你魂魄，有你在我們大家到是安全了，我們應該感激你。”

    我一口馬奶噎在喉嚨，不由猛咳了幾聲，隻要有伊力亞這個活鬼在，別說魂魄，就是性命都是他的。

    “說你幸運吧，是因為你這一病，逃過了一劫，就前日孟和少可敦讓你去做的一件事兒。”雅丹說到這兒再次到了氈房門口向外望了望才對我小聲道：“你受傷的樣子，孟和少可敦說正好去那件事。”

    雅丹說著向我湊了湊，“你是不知道，王宮中現在最得寵的就是爾瑪族來的土豆發的女兒，孟和少可敦，她生得就像是草原上最嬌豔的那朵花，可她又容不得身邊有比她嬌豔的花朵存在，尤其是可汗身邊。”

    我不解地看著她，最想知道的是我躲過一劫的那件事是什，雅丹繼續說道：“可汗的大可敦她不敢招惹，其她少可敦她到也會忌憚些，暗地下手罷了，可奴婢們就用不著這費事了，隨便找個借口就能把你扔到山中喂狼。”

    我心中立刻明白我進了宮會是什處境，卻還是一副不解的樣子看著雅丹，好讓她繼續說下去，雅丹繼續道：“若有長相出挑的奴婢進宮，還是侍候可汗的，孟和少可敦都會讓這奴婢去做那件事兒。”她繞了半天終於繞回來了。

    她說到這兒停下來哆嗦了一下，樣子甚是害怕。

    “讓我做的事兒，難道還有比我被鬼魂惦記這事更可怕的嗎？”我默默喝口馬奶嘀咕道。

    “怕是不相上下。”

    我端著馬奶碗的手抖了抖，暄妍殿鬧鬼這事，我是最清楚怎回事兒，也不害怕。這孟和少可敦要讓奴婢做的事兒有必要弄清楚，“真比鬼還可怕？”我再次確認地問道。

    雅丹點點頭，“我沒見過，隻知道有兩名奴婢進宮後做了這件事兒一個瘋了，跑入草原深處，被狼撕了，一個傻了不會說話了。還有今年年初一位奴婢生的討喜被可汗封為少可敦，隻侍寢了一晚，就被孟和少可敦派去做這件事兒，這奴婢當場嚇死了。”

    我端著馬奶碗的手不停地抖了起來，“你是想嚇死我後才說是什事兒嗎？”

    雅丹見我真害怕了，才語氣放輕鬆不以為然地說道：“我不是嚇你，是讓你有心理準備，我們相識一場，一起侍候大人，不想你就這樣死了，更不想你沒被鬼攝了魂魄，卻被嚇死。”

    “那到底是什事兒？”我聲音都帶了哭腔，有種要瘋的感覺，直想把雅丹暴打一頓，在她身上來發泄報複一下她那可惡的惡魔主子讓我生病。

    “你莫害怕，鬼都拿你沒辦法，那件事兒對你來說也就不是事兒了，就是去喂王宮中可汗養的一個叫‘雉’的怪物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