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坐起身，抬頭之處一張陰厲的臉落入眼中，查拉看著我一臉的陰笑，“嚇到了？怎會呢？一個連鬼怪都不怕的人，是什也不會怕的，她的命……”他說著湊近我的臉，用力吸了一下，“……隻有讓上天收了？”

    “你又想怎樣？”我警惕地站起身，向後退了兩步，手摸一下懷中的龍鱗。

    “我想讓你做我的少可敦，如何？”

    “我一個奴婢，怕是配不上查拉大人。”我冷聲道。

    他冷嗤，“是配不上我，還是戀著我的好王弟的床呢？”

    我不知道他想幹什，不動聲色，他繼續說道：“這次我看你是不是還能逃脫？誰也救不了你，除非你做我的少可敦，還有一線生機，否則等著你的好運吧！”

    “你要把我如何？”

    “做我的少可敦我就告訴你，否則……”查拉陰笑起來，“你就等著吧，有你的好處。”

    他說著，伸手就人把我向他懷中拉，“你還欠給我暖床呢。”他剛扯了一半，便僵住了身子，因為我用龍鱗已經抵住了他的咽喉，“查拉大人，強扭的瓜不甜，強按的牛頭不喝水，你若在近前一步，我寧可玉碎絕不瓦全。”我厲聲道，是沒有一絲的畏懼。

    查拉稍怔了一下，轉瞬哈哈大笑起來，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侍衛還有遠處隨我來的侍衛，伸手把我拿龍鱗的手撥開，“還真是野，這野馬就需結實的套馬索，結結實實讓它倒地再也爬不起，它才溫順的像小綿羊，隻是……”他斂了笑，陰惻惻地說道，“讓你溫順看來不需套馬索。”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個陰毒的卑鄙小人，定是又要害我！

    這種不祥之感沒過兩天就得到了印證，我被選為可汗祭天的祭品“人祭”，雅丹說完，我一下子就癱坐在地上。

    好一會兒我才有了意識，“為什是我？”我恨聲道，“我不是不詳之人嗎？可汗也敢用？”

    雅丹在旁歎了口氣，“說不清！”她把烤的香酥的羊腿給我擺在桌上，還有馬奶，還熬了糙米粥麵竟然還有幾顆紅棗，在柔然這地方實屬不易，“吃吧，多吃點，不枉我們相識一場。”

    我怔怔地出神，雅丹看著我不動彈，再次歎聲，“你真是倒黴，雖然柔然曆史上也有過人祭，但那都是選出來的聖女，你怎也不符，又是中原人，據王宮中可靠的姐妹說，你本不應是人選，可寶音大師說，既然你是鬼魂攝過魂魄的人，你的命隻有通過這種方式讓長生天收回。”

    “寶音？他是誰？”我問道。

    “我們柔然的國師，剛剛從吐蕃回來。”

    “可汗就這樣聽他說的話嗎？”

    雅丹點點頭，“別說是可汗，就是我們柔然人也都信奉寶音國師的話，他說怎辦就一定準，他說用你來祭天能下雨，就會一定能。”

    “天陰的這沉說不定一會就下雨了，這樣豈不是不用我來祭天了？”

    “天都陰了兩天了，不還是沒下雨嗎，國師說了，用你祭天必會下雨。”

    我悲憤的心情都不知道如何言表，那剛剛掉了痂的傷口再次隱隱地痛著，“長生天啊，就沒有人反對國師嗎？”

    “還真有！”雅丹說道，“那薩巫師說你是不祥之人，不宜作為人祭的祭品，是對長生天的大不敬，會引起天怒，被國師反駁了。”

    “可汗為什不想想那薩的話，為何相信國師的話？”我急了，有史以來第一次感到那個陰沉著臉的那薩是那般的可親。

    雅丹搖搖頭，“不曉得。”

    伊力亞昨日就帶著人出了轄邑，也不知道做什去了，為何還沒回來，我從來沒想過會這迫切見到這個惡魔，“大人何時回來？他知道這事兒嗎？”

    我知道我若要生也隻有這個我痛恨的人能救我，前幾次命懸一線時，無論他用什辦法，可我總算是保住了性命，雖然恨他入骨，可也要殺了他報了仇我才能死，心願未了，我不甘心被祭天。

    “大人就算回來，怕是也不能為了你違抗可汗的命令。”雅丹無奈地說道。

    我心中慌懼之色更甚，“雅丹，我求你救我，你這善良，不會看著我被活活燒死，是不是？”

    “夕月，我一個婢女真的無能為力。”她說著把烤羊肉讓我麵前推了推，“吃飽點，我會盡力讓你‘升天’時，不會餓著肚子。”

    “雅丹，放我走？”我抓住她的手求道，“你剛才不是說，這事兒還沒讓人來告訴大人呢嗎？你放了我也沒人會知道，即牽連不到你，也不會給大人惹來麻煩。

    “這事兒藏不住的，那樣就算大人不殺我，可汗也會殺了我不說，還有我的族人。”雅丹害怕了把手從我手抽出。

    “我逃走，你隻要裝作沒看到，或是估摸著我走遠了再稟報，這樣可以嗎？”

    雅丹還是一臉的害怕，我繼續求她，“你就當什都不知道？”

    “隨你吧，要走現在就走，王宮中怕是很快就要來傳旨。”雅丹說完跑了出去。

    我立刻簡單收拾了包袱就要出門，隻是我們兩人想的過於簡單了，沒容我走到城中綰娘處，王庭侍衛便在查拉的帶領下，攔住了我的去路，“是想逃跑嗎？”查拉一臉的得意相。

    “大人在說什，我不明白，我隻是想去街上給伊力亞大人買茶具。”我沉著答道。

    “噢，我來就是要告訴你，以後你這些粗活，你就不用來做了，一個要升天的人，應該好好待在房中‘享福’等著才是。”我就這樣被關押起來。

    關我的氈房外守護著七八名侍衛，就連旁人都不許靠近，我靠坐在氈房內，想不出生存的辦法。

    夜半時，我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打鬥，緊接就是聲嘶力竭的喊聲，“夕月……”我聽出是布赫的聲音，我還聽到一片混亂的罵聲，緊接著聲音遠去，這中間有吉達的聲音，我又擔心又莫名的激動，擔心布赫這個純真的少年因為我做出一些讓自己再受傷害的事情，激動的是吉達回來了，就說明伊力亞回來了，我要想活命，也隻有他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