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和伊力亞在前麵邊走邊聊，吉達落後一步趁機湊近我，小聲嘀咕道：“那個月，你瞧瞧都是你的原因，你文縐縐的吧，就連大人現在都如此了，用你們中原人的話說，就是……那個臉上擦了紅胭脂，就會變紅，擦了黑炭就變得更黑，聽來真是費勁，我說是吧？”

    我向他翻個白眼：“我們中原人才不像你說的這難聽，那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豬！”

    “嘿嘿，意思都差不多吧……”

    我不理他，近前幾步到了老人身側，指著紅花奇道：“老伯，可知道這是樹還是草？怎整株都是紅色的，冬天還能開花？”

    老者笑道：“此謂草，又名為‘嘉榮花’，從春開到冬。可惜你們來的不是時候，它春季長果後開花，如食了它的果實不謂雷霆之聲，香氣可清腦之濁。世間難得一遇！”

    “幼時聽師傅說，傳說烏桓山和燕然山交界的深處，有神奇一穀，名曰‘絕生穀’穀中一年四季美景如畫，卻是瘴氣彌漫，毒蟲肆虐，人一到穀口就會吐血而亡，還傳說隻要進了那山穀中就會忘缺世間的一切煩憂，並能獲得人世間難得的真愛，請問老人家，真有此穀？”伊力亞問道。

    我對伊力亞暗自驚訝，這冷人竟然還存有這份好奇之心。忙湊近前，好奇地問老者，“老伯，真有此穀？”

    “我們還聽說此處有‘雪怪’怪到沒見，見到你這老頭了。”吉達在旁也嚷道。

    老者聽完大笑起來，帶著笑意說道：“老朽隻知此山中珍奇異獸異物頗多，此間到是未見什‘雪怪’，怕是世人為了增色添彩傳說罷了。”

    他說著轉頭看向伊力亞，說道：“此穀為‘伯靈穀’公子可曾聽過？”

    “‘伯靈穀’？未曾”

    老人複笑道：“世人隻知道‘絕生’，而不知‘伯靈’啊。”

    “怎一個山穀有兩外名字，難道跟人一樣起個好養活的小名，再起一個有助於光耀門庭的大名不成。”吉達在一旁大咧咧地說道。

    又引得老頭一陣大笑。

    老人指一下四周不時出現的潺潺山泉，道：“伯靈穀多奇花異果樹，更多的可謂就是這山泉了，傳說戰國的孫臏曾在此隱居，他一路行來，所到之處口渴了就地挖取水，喝完從不掩埋，便留下了這潤萬物之泉。這山泉是夏清冽幹甜，冬溫潤不傷身。行走間孫臏食了果木必把果實埋於地下，為他人予以利便，可謂孫臏人品也。”

    說著一指不遠處的一個小山溝道：“傳說那是龐涓所走過，那山溝目及而底，他行來口渴挖出水源喝完便掩埋，食完果木必把樹木砍掉，此溝無木無果，找不到一滴水源，一棵果木。可謂寵涓之人品。人生苦短，如能摒充權勢，留念世間，憂愁自無，委實不易！世間真愛，情自來！”

    不經意間我和伊力亞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對視在一起，我忙轉了頭，伊力亞認真地答道：“老人家所言及是！”

    一柱香的功夫，我們在一處“嘉榮花”布滿四周，山泉繞行的幾間草屋前停住腳步，老人衝草屋高聲喊道：“小姑娘，來貴客了！”

    隨著一聲“來了！”的蒼老女聲，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太太快步出來，看到我們，眼睛明亮地朗聲笑道，“喲，好俊的公子，好美的女子！世間少見，真像我們年輕時，快進屋。”

    目光轉向老者，是眼含情，語氣歡快地說道：“少年郎，你說我說的是不是啊。”

    “是！”老者爽快地答道。

    “今天累不累？”老太太說著接過老者肩上的獵物。

    “貴客到了，快把你釀的‘嘉榮花’酒取出來吧！”老頭笑道。

    老太太招呼我們一聲，便去了廚房。

    ……

    晚間，我和伊力亞，老夫婦二人圍坐在爐火旁，吉達和其他幾名侍衛在外間爐火旁烤野味。

    我們喝著老人釀的“嘉榮酒”聽著老夫婦講著這山間的過往。

    “天下萬物，皆因貪念起，置身事外再回首，皆是笑談啊！”老頭道。

    老太太接口道：“少年郎，當年你舍棄那些身外之物，可曾悔過。”

    老者笑道：“瞧瞧，還想讓我說一遍，當著貴客的麵，我就再說一次，粉飛的桃林，你的一回眸我的心啊就飛出了胸腔了，再美的花皆失色喲！”

    我一口“嘉榮酒”在喉間一滯，噎得我喉嚨生痛，一陣咳嗽，伊力亞輕撫撫的後背，我僵著身子向一旁不露痕跡地挪了挪，內心卻在祈禱，長生天保佑我和慕容拓也能如這對神仙眷侶般，無憂無牽掛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