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騰說著輕瞟一眼我的腹部,我了然,經曆了端午之變,慕容拓又不傻,他自是知曉,伊力亞是不敢要我性命,“那是?”我詫異。
秦騰目光掃巡著四周,低聲說道:“是盛京……”
“公主哪兒?”我接他下半句道。
“是,夫人定不知,在玉門關時,屬下已經阻攔下兩次要害夫之人,將軍也是為了夫人的安全,無奈之下才和夫人暫時分離,把您安排在此。”
“我明白,否則將軍也不會派你把我救回,我還沒顧上感謝秦將軍呢!還為我受了傷。”我說著整理一下衣裙,就要比較堅難地下拜,“夕月謝過將軍……”
“夫人折煞屬下了……”秦騰伸出手想要扶我,又頓覺不妥,向安蘭喊道:“還不快快扶住夫人,當心閃了身子。”安蘭忙把我剛要下拜的我扶起來。
“秦將軍和夕月也算出生入死有了袍澤之誼,日後我有些事情怕是還要秦將軍成全呢。”
秦騰麵色複雜地看著我了片刻,才拱手道:“自然。”
我繼續在院中踱步子,有意無意地說道:“這個‘槐蔭鎮’離玉門關頗遠吧,每次將軍來都是來去匆匆,風塵仆仆。”
“也不算遠,隻是在深山中,路途不是那好行,又極隱蔽。”秦騰心無旁騖地一指西麵的山,“雖說這兒路難行,許多人不知,過了西邊那座叫‘萬仞峰’的山,那有條極隱蔽的小路,卻是通往西域的快捷之徑。”
我不在意地掃了一眼,目光卻看向東麵,歎道:“那就是盛京方向了?”
“是,為了安全,夫人還是先忍耐,將軍不讓夫人回去自是思慮了許久,想萬全之策。”秦騰立刻警惕了。
“秦將軍多慮了,若不是戰爭,我早就是將軍夫人了,那能容她人登堂入室雀巢鳩占。”我憤憤然道。
秦騰默然不語。
沉默中,我忽然被院外傳來不斷吆喝之聲豎起了耳朵。
“果蔬,新鮮的果蔬,供月必備上品……”是個賣果蔬的小販,小鎮平時也偶爾來走街串巷賣物品的小商小販,到也不新鮮。
這個商販讓我豎起耳朵的不是別的,而是他的口音,一口盛京口音夾雜著楊州口音,腦海中突出想起一人,在這兒能遇到他嗎?我心中一動,想看個究竟。
“這是我和將軍的第一個‘仲秋節’,要好好拜月一番。”我說著轉頭對安蘭道,“讓這小販進來,買些果蔬供奉月神。”
“夫人不妥……”秦騰在旁說道。
我不在意地說道:“有秦將軍有,還怕什不妥呢?”我掃一眼其他隱在暗處的幾名侍衛,“其實有他們幾人在綽綽多餘,更遑論還有你武功高強的秦將軍呢?”
秦騰沒說話稍思索了一下,左右看了看,才向一旁的一名侍衛示意一下,那侍衛忙開門向外招呼那名吆喝的商販進院。
那商販是位中年人,一張黑瘦的臉寵,身子利索,一進院子就放下擔筐,拿著新鮮的果子對秦騰和我說道:“少爺,小姐買點吧……”
他說著像是剛發現我隆起的腹部,怔了下,忙改口道:“原來是位夫人,願夫人多子多福,猛見了夫人天仙之容還以為是位小姐呢。”
我已經極力忍著自己心中的震動了,可被安蘭攙扶的手,還是在微微抖著。
“夫人是不是累了?”安蘭輕聲問道。
“去買些新鮮果品,晚間拜月供奉,我也想食用了,現在還在‘害口’有時晚間都亥時還想吃這個想吃那個,可真是累人。”我笑著說道,故意把‘害’和‘亥’字說的重了些,目光未離開那位中年人,我見他頭重重地一低去拿筐中的果子。
邊道:“夫人‘礙’喜,多食些新鮮果蔬對胎兒更好。”
我點點頭,其他人並未覺查出不妥,注意力多半在果蔬上,對我這有意無意之說出的話並未在意,而我卻內心狂喜。
“可要稱夠份量,再高一些……”趙嬸在旁拿著銀子和中年人計較著。
“定夠,老實人不欺人……”
中年人走時,向我俯身說道:“謝夫人賞我生計的銀兩,祝夫人吉祥,家人安康!”
……
夜晚,玉盤高懸,秋風送爽,我心卻煩燥的難以平靜下來,我站在桌前,焚香拜月。心默默地盼著時辰快點過。
“夫人,夜風涼,戌時都過了還是早點歇息。”秦騰在院子四周巡視了一番後,見我還在院中,勸道。
“辛苦秦將軍了。”
我在安蘭和趙嬸的扶持下,進屋洗漱妥當,又服了安廚子給熬製的補湯,喝完一碗後,又讓安蘭給盛了一碗。
“夫人湯喝的不少,就怕夜起夜,不如老奴侍候在外間。”
“我現在睡眠極好,總是一覺就到了天亮,再說今日拜了月,比平睡的遲了些,也累了,夜間應不會起夜。”
……
估摸著眾人都睡了,我才費力起身穿好衣服,靠倚在床上望著窗外清輝一片的月色。想著,憑洛管家的身手,隻要躲開秦騰進得這院子應該不是難事。
我又思忖著洛管家認識慕容拓,卻不去找他,而是扮成果蔬販子尋到了這兒,他又是如何知曉我在此的?還有,父母親怎樣了?
戌時末刻……亥時初刻……終於,我聽到後窗傳來輕輕敲擊之聲。
我費勁地起身,現在身子笨重的厲害,雙手托著過大的腹部挪到了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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