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哪吒又來了,手邊拿了一件湛藍色的天衣。
我約莫是想起來了,那一天“我”被他壓在身下,他胸前的紅衣愈發的妖豔,目中灼灼,姿態風流。
我想若非是那一片雲層層渲染已成了紅色,定是要被那個眼神不好的仙人看作哪吒是在對“我”耍流氓,是以我的天衣在他的手上,好像沒有哪不對的。
今日金蟾不在,哪吒將手中的天衣交到長吉手中,目光流連,不忍挪開,最終還是低著頭道:“你若是……若是想報仇,我隨時等著。”
“你覺著我會怎報仇?”
長吉笑得輕蔑,笑了一會兒,目色之中又多了一絲悲憫來,我看著長吉那模樣,隻覺著他的腦子是愈發的不好使了,之前認為他是瘋了,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與他都曾喪命於眼前這個紅衣男人之手,但又與這位男子牽連不清。
委實是,讓人恨得咬牙切齒啊。
“我,你若是想殺了我,我絕對不反抗。”哪吒語結,抬眼看了我一眼,以我這角度,看不見他眼中湧動的情愫,隻見得他那一身火紅的衣裳,比外邊明媚的陽光還要刺眼幾分。
我早以不恨他,生死有命,然而不論我是生是死,能夠陪在長吉身邊,我便已是極其的滿足了。
當然了,我要是有足夠的實力,也不介意在他背後使幾個絆子的,畢竟不恨不代表沒有發生過。
“我並不想殺了你,何況你已修成蓮花化身,我手中的青陽劍斷,根本奈何不了你。”
長吉手中捧著天衣,沒有看哪吒,隻是脫了鞋子上神案,將我曾經穿了很多年的衣裳又披在了我的身上。
“是因為奈何不了我嗎?”
長吉遮擋了我的視線,我沒有看見哪吒的表情,隻是他的聲音極是低落,忽然間一抬手,朝著自個兒的天靈蓋上打去,長吉沒有回身,隻是從他那撩起的寬袖之中彈出一物,快速的朝著哪吒的飛去,將哪吒的手給打偏了,哪吒錯愕的退了一步。
“你這是什意思?”
“千年修為,毀了豈不是可惜?”長吉替我理好了衣上的褶子,麵上增了三分複雜。
“你若是能夠原諒我……”
“我原諒你。”
“啊?”
我看不清哪吒的表情,隻覺得長吉一臉升華的模樣,看起來奇怪極了。
習慣了他平日那博關注的模樣,忽然間換了一臉聖人樣,我真想踹他一腳,誰能給我一隻腳?
給我一隻腳啊!
誰倒是借給我一隻腳啊!
看我不把這人模狗樣的家夥給一腳踹下神案!讓他裝,讓他裝!
長吉不知道我的想法,轉身從神案上邊下去,認認真真的穿上鞋子方才說話。
“千年修行,得來不易,且行且珍惜。”
“……”
“你若是沒有事的話幫忙修一下我那院牆,這凡間的妖物沒事最愛懟這麵牆,我平日也修得辛苦。”
“……”
哪吒倒是沒有反駁,真走出門去,認認真真的堆起了牆角。
長吉見狀,喃喃著:“他這堆起來,莫說是妖物了,便是一陣山風,都能夠將這牆吹倒。”
我心中抑鬱的撥了撥那根紅線,長吉抬眼細細的看了我一眼,道:“隻怕是米不夠了,今日還是不留他吃飯了。”
我!
他這豆腐渣工程,誰要給他吃飯啊!
我又撥了撥那紅線,紅線的另一頭,長吉低垂著眉眼,輕笑出聲。
哪吒當仙當慣了,幾千年沒有砌過牆,也不知曉弄點雞蛋清和泥穩固一下,他方才砌好,便高興的扶了一下,站在我這地方,自然是看不見哪吒究竟是幹了什的,隻是那一堆磚塊落地的聲音極其的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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