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雋從背包拿出來兩大塑料袋饅頭。看來是趁熱裝進去的,袋子內側積了一些白蒙蒙的水蒸氣。
“你是給那些罷工的人送饅頭來了?!”楊傑茜被覃雋的舉動搞得既感動又驚訝。
荔枝公園實在是太大了。穿著高跟鞋的楊傑茜陪著覃雋走了一個多小時,把整個園區都走了個遍,也沒見著如覃雋所描述的“三五成群,或坐或臥在草地上,麵帶饑容但鬥誌昂揚”的罷工者們。
覃雋的心和手中拎的饅頭一樣在逐漸黯淡下來的天色慢慢地涼了下去。那些難兄難弟們都到哪去了------覃雋放慢了腳步焦急地大聲嚷了一句。這有一多半是嚷給落在身後的楊傑茜聽的。
倒是有個乞討的老頭兒,眼睛瞄上了她們倆手的饅頭後,一直“篤篤篤”地拄著根木杖鍥而不舍地跟在後邊,直到他的乞討盆結結實實地放進了四個大饅頭後,才心滿意足地掉頭離開了。
“看來,他們可能是轉移陣地了。會不會是跑到洪湖立交那去了?”覃雋故作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暗自慶幸濃重的夜色幫她掩蓋住了臉上的懊喪,讓楊傑茜看不真切。
她將鼻子湊近手的袋子,饅頭的香味把她的肚子撩得咕咕地叫了兩聲。”莫小莉應該也快下班到家了吧,幹脆call她出來,咱們仨在荔枝公園搞個饅頭野餐得了。“
“小莉才沒空兒過來陪著你瘋呢,她和吉川今晚有約會。”
楊傑茜坐在長椅上借著路燈揉著磨出了血泡的腳,嘴巴撅得老高,掛起兩大袋饅頭都綽綽有餘。
覃雋和楊傑茜吃完了饅頭後在荔枝公園的東門分手時,又看到了剛才乞討的老頭兒。老頭兒正和身邊一個髒兮兮的小孩子在香甜地啃著饅頭。她把手剩下的饅頭全部放進乞討盆,小孩子興奮地大叫了一聲,被老頭兒狠狠地敲了一記爆鑿。
覃雋拖著疲憊的腳步走向荔枝公園對麵的巴士站台。站台旁邊高高聳立的路燈向前伸長了脖頸,如同一個溫和的長者在凝視著夜幕奔走的行人和汽車,目光充滿著探詢和關切。覃雋豎起外套的衣領,把手插進外套的口袋,倚在站台的廣告牌上,將自己沐浴在那一蓬充滿著探詢和關切的長長光束。
車子來了一輛又走了。
等了許久,要乘的那路車也沒有來。
覃雋望著來車的方向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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