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戴著慘白麵具的女人還在那輕幽幽地旋轉，春風從窗外吹進來，帶進來一些不知名的花香，在春天的花香旋轉的女人越來越朦朧，她緩慢的唱腔和更加緩慢的動作，如同死亡對人生的緩慢啃噬，如同一隻白胖胖的蠶趴在你青春的肌膚上明確無誤地吞噬著時光，你感到恐怖卻又無可奈何。

    在這樣的吞噬中，有人會更加堅定地珍惜和享受生活，也會有人頹廢地揮霍人生。

    當然也有人可能什都不會想，隻會感受到一種深入骨髓的涼。

    這時我就感覺到白飛飛的手有些發抖，因為白飛飛的手又緊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覺得自己能夠感受一些白飛飛此時的驚慌，有一些東西在毫不留情地流失，如果你不把握機會抓住，你將會和這個眼前的幽靈一樣，成為一個在黑夜不停叫門的啞巴，這種痛苦是你就在你想靠近的人身邊，但他卻永遠不知道你的存在。

    白飛飛的手一直在微微發抖，而且冰涼冰涼的，白飛飛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看，慌亂而激動。

    我摟了白飛飛一下，用手拍了拍白飛飛的肩膀，什話也沒說，不知道什時候，屋子就隻剩下我和白飛飛倆人，我叫來服務員問李海軍去那了，服務員說：“那位先生結完帳走了。”

    我問：“他留下什話沒有？”

    服務員說：“沒有。”

    在送白飛飛回家的路上，我給李海軍打了幾個電話，手機一直關機。

    一路上，白飛飛出奇的乖，很少講話，快到白飛飛家樓下的時候，白飛飛小聲說：“我還是跟你回家吧，今天晚上我不想一個人。”

    我楞了一下，正不知道怎回答的時候，白飛飛說：“小雅睡的不是雙人床嗎？我和小雅一起睡，小雅也要人照顧啊，你又不方便。”

    我說：“那麻煩你了。”

    說完我們倆人一路靜靜地回到我那，我覺得和白飛飛在一起不應該這安靜的，好像應該很輕鬆地說些什，但這是一個奇怪的夜晚，我也什都不想說。

    回到家，小雅還在床上看書，看見白飛飛和我一起回來，小雅很高興。

    白飛飛把我扔在一邊，隻顧和小雅說話。

    白飛飛摟著小雅說：“小美人，怎樣了？”

    小雅有點羞澀地笑著說：“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隻是不能走太快，沒事了。”

    白飛飛說：“別亂走，小心傷口裂開了，這兩天白姐姐過來照顧你，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小雅天真地仰起臉，興奮地說：“太好了，我還沒跟別人一起睡過覺呢！”

    我站在一邊，也找不到什話要說，就向白飛飛和小雅道了聲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我心有點空空的，感覺就像丟了什東西似的，今天晚上這是怎了，都怪怪的，我聽到衛生間傳來流水的聲音，估計是白飛飛在洗漱。

    我皺了皺眉頭，白飛飛一直讓我很迷茫，有時候自己非常搞不清到底和白飛飛是一種什關係，也不知道白飛飛到底在想些什。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非常了解白飛飛，就像白飛飛了解自己一樣，有時候，卻又感覺對白飛飛一無所知，自從和白飛飛有過一夜情之後，白飛飛表現得毫不在乎，後來白飛飛到全國各地去逛了小半年，據她自己說在外麵的這半年，她喜歡過兩個男人，回大連後又和一個男人同居了近兩年又分手了，此後，她的男朋友就三天兩頭換，你都搞不清她到底交了多少個男朋友，甚至搞不清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她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