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飛激動地看我，重複了一句：“我從來就沒離開過，我一直在這。”

    我迷茫地看著白飛飛，看著白飛飛因激動而泛著光澤的臉，在有些死氣沉沉的酒吧，白飛飛顯得異常生動，像一隻在夜淩空飛舞的鳥，美麗、神秘而淒婉。

    我突然間又對白飛飛有種陌生感，好像我在朝聖的路上，在一個陽光四溢的午後，巧遇的一個美豔的異域女子。

    有白飛飛在的地方，生活就會如夢如幻，在短短的一瞬間，我對白飛飛就有了兩種決然不同的感覺，讓我徹底迷惑。

    “你是不是沒聽懂我的話，我是說我在你身邊，一直都沒離開。”白飛飛又補充一句，說完低頭喝口酒，然後，點了一根“愛死”煙，抽了一口，就不再抽，一直拿在手上，看著燃燒的煙頭，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白飛飛看了看我，語氣平靜了很多，有些黯然地說：“我喜歡這煙，不是我喜歡抽，我喜歡看著燃燒，它的身體又細又長，能點很長時間！”

    我看著白飛飛還是沒說話，夜晚的酒吧昏暗而壓抑。

    “有些東西你一直沒變，陸雲帆！”白飛飛接著說：“我們認識有4年了吧，從我剛認識你的那天起，我感覺你一直生活在一種陰影，第一次見你，你坐在這陰暗的酒吧，現在你還是坐在這陰暗的酒吧，你一直生活在陰暗之中。”

    白飛飛輕輕地說著，我的心卻沉沉地落進一口深井。

    我一直感覺自己被困在一口深井，是白飛飛一路陪著我度過了那些黑暗的日子，是白飛飛把光亮帶到了我身邊，現在，就在今天，白飛飛的幾句話，卻把我推回了那黑暗。

    “這多年，我看你從一個小流浪漢混成一個體麵的名記者，事業也算小有成績，想起來，我經常半夜都會高興地笑起來，但你身上的有些東西卻變化得厲害，原來你那單純、尖銳，可這些年，你一天天在變，變得混沌而複雜，你從來沒有真正高興過，看你這多年過得這不知所謂，我很心痛！你越來越陌生了！”

    白飛飛滿眼溫情地望著我，艱難地接著說：“你到底想要什？江雨欣不是挺好嗎？她漂亮能幹，在社會上有地位，這樣的人你上哪兒去找？你的運氣其實一直很好你知不知道？你和江雨欣到底出了什問題呢？”

    聽著白飛飛的真情表白，我鼻子一酸，眼眶有些發紅，我使勁捏了捏鼻子，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我記得長這大，第二次流淚是在北京和周淼淼重逢之後，還好這次眼淚沒流下來，不算哭了。

    我把頭轉向別處，這個時候還在想著自己哭過幾次，我感覺自己活得空虛而矯情。

    我迷惑地看了看白飛飛，想對白飛飛笑一下，卻沒笑出來，這時我好像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自己的口中發出來：“江雨欣結過婚，前幾天我還在一個飯店看到她和她的前夫一起打情罵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