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昔日童星:石小滿祖孫三代人的電影緣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北京廣播電視報人物周刊(2013年46期) 本章:正文 昔日童星:石小滿祖孫三代人的電影緣

    昔日童星:石小滿祖孫三代人的電影緣

    百味人生實錄

    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中國影壇,石小滿是最受矚目的童星之一。他所扮演的《革命家庭》的小青、《南海潮》的小喜、貓仔,《大李小李和老李》的三虎、《小鈴鐺》的小滿……一個個機靈可愛的少兒形象,定格在許多影迷的心中。即便是半個世紀過去了,這些栩栩如生的形象仍難以在觀眾的記憶“熒屏”上抹去。之後的歲月,石小滿也曾經曆過上山下鄉的艱辛,有過在部隊當文藝兵的曆練,以及辭職下海後的坎坷……歲月不饒人,現在已年過半百的石小滿,雖已不是當年可愛的模樣,但並不妨礙他一直活躍在鏡頭前、銀幕上,演繹了很多觀眾喜歡的人物形象,如電視劇《茶館》的鬆二爺,《洪湖赤衛隊》的彭霸天,《大宅門》的人販子朱伏,《蒼穹之昴》的李蓮英,《天下第一醜》的安得海,《營盤鎮警事》的懷書記,電影《梅蘭芳》的馬三,《白銀帝國》的夏管家等等,讓大家很過癮。

    采訪中,石小滿真誠又不乏幽默感,他向記者講述了他許多成長的故事和人生的經曆。他的父親石羽是我國文藝界的資深前輩,我國著名電影、話劇導演與表演藝術家,原中國青年藝術劇院副院長。在電影《小城之春》中石羽扮演了一個極具封建舊思想的青年戴禮言,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談起父親,他一再說父親是他的楷模,自己至今都難以超越,雖父親已離世多年,但他心感欣慰地告訴記者,“我們家的演藝之棒傳到了第三代,已從中央戲劇學院畢業的兒子石晨也和我們一樣癡愛電影藝術。5歲時,石晨就參加了電影《天堂回信》的拍攝,該片獲得了國際青少年兒童影視中心獎等多個獎項。藝無止境,希望他今後能一直這堅持幹下去……”

    當年周總理親自點將。石羽被選中出演《屈原》的宋玉

    石小滿出生於北京一個演藝氛圍濃厚的家庭。他的父親石羽原名孫堅白,生於天津。石羽是全國政協第四、五、六屆委員,中國戲劇家協會理事,原中國青年藝術劇院副院長,著名的導演與表演藝術家,在話劇界享有盛名,曾被譽為“體驗派”表演藝術的先驅、代表人物。談起父親是如何走上文藝道路的,石小滿說了好些難忘的往事。

    “我父親小的時候,家的老人和長輩都很疼愛他,但他們各有自己的事。當時太祖父的作坊有三四個師傅在幫工。父親特懂事,稱年歲大的為‘王爺爺’,年輕的為‘葉大爺’,因此那些幫工很喜歡他。在幫工們幹活的時候,我父親總愛跟著他們,串來串去,看他們怎幹,心老想搭把手;休息時,瞧他們喝茶、玩牌,特好奇。他覺得每個人的相貌不同,個性不一樣,但他們都有一副好心腸。父親總是東看看、西瞅瞅,樂趣無窮。作坊旁有個車棚,住著八九個車夫。地方不大,屋子放著洋車,人睡在閣樓上,這些人也都把我父親當成自己的孩子愛護。沒事時,我父親依在他們身上,看他們一邊喝酒,一邊談著白天的遭遇:什警察打耳光啦,小偷從車腳墊下搶錢啦,還有軍人坐車不給錢還抽鞭子啦

    有時興奮了,他們也哼哼‘初一十五廟門開……’的小調。世界的大門漸漸地向我父親打開了。後來他在自己的回憶錄曾多次用最飽滿的文字來寫這些幫工的生括,我每每讀此心感覺特別溫暖

    “父親一上學就參加了學校的演出。到他三四年級時就能自編自演了。他跟同學演了一個這樣的小故事:兩個衙役出差撿個銀錠,都說自己先看到的,爭吵起來。回衙求縣長明斷。結果,三說兩說,銀錠歸了縣老爺,二衙役傻眼了。在小禮堂觀看的同學看了非常過癮,拍起巴掌來了,大家笑得前仰後合,可我父親卻紋絲不動……那時,街坊家有對老夫婦,開辦了一個小小‘家庭影院’,這下好了。每當夜幕降臨,電影就開始放映了。那個時候,所放都是卓別林的無聲短片。一日兩場,收費幾文。觀眾多鄰少年,看得分外開心,那戲謔警察的機智表現,那羞答答善良心地的流露,令我父親心醉。當時,父親的叔叔是位教體育和音樂的老師,他經常帶著我父親到遊藝園,張園、陶園、大羅天)、電影院(大光明、上平安)、茶社(勸業場茶樓、北洋茶社)聽戲、看電影、欣賞十樣雜耍,還常帶著他去聽小型的音樂會。這好比打開了一扇扇小窗戶都:什楊小樓、梅蘭芳、劉寶全、雍劍臣、常連安、小蘑菇、高五姑、白玉霜、王漢倫、肖英、陸克、卓別林,米蓋羅尼,秀蘭·鄧波兒……

    “父親年齡稍大,興趣更濃。他將節省下來的早點錢,用在徒步去遠處影院、劇場,或是三不管的地攤,鳥市的說書棚。日積月累,父親因此看了不少中外名片,雖不明個中深意,卻對某些動人情節、細膩表演,留下了較深印象。父親後來考上了天津師範學校,在學校老校長對他們說:學校初創,培育師資要全麵發展,不可忽視文體活動,做書呆子。於是籃球、壘球、雙杠、賽跑、鐵餅……我父親都樣樣參與。身子壯實了,腦子的想法也多了些。不久,學校的高年級班同學演出了兩個小戲:《博弈》、《一片愛國心》,轟動了全校。這又勾起了父親上舞台的強烈願望,從此一發不可收……我父親他們組織了‘孤鬆劇團’,排演了很多的話劇。他們在校的戲劇活動,一直延續到抗戰天津淪陷。孤鬆劇團演出的《雷雨》,鑄就了父親對曹禺劇作的感悟,也激起他幹一輩子戲劇的強烈欲望。除了演戲,父親還參加過提倡國貨、抵製日貨的遊行等。後來,由於家庭遭遇變故,父親下決心投考劇校。盡管遭家人反對,還是隻身離家了。1936年父親去了南京,考進了當時很出名的國立戲劇學校,開始了他表演藝術的生涯。‘七七事變’後,父親參加了話劇《偽君子》的演出,爾後,學校從南京遷往四川,在黨的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口號的感召下,父親和他的同學們在撤往大後方的途中又演出了《放下你的鞭子》、《瘋了的母親》等抗戰劇目,深受群眾的喜愛。1938年父親從劇校畢業後,參演了《阿Q正傳》、《殘霧》、《國家至上》、《霧重慶》、《夜上海》、《蛻變》、《虎符》、《繁茵》,《國賊汪精衛》、《青春不再》、《渡黃河》、《棠棣之花》、《重慶24小時》、《大雷雨》、《群魔亂舞》等等,父親也就此成為抗戰時期‘霧都戲劇’中最有創造力的演員之一。特別是《屈原》,這出戲是那個時代的最強音,是陽翰笙先生受周恩來總理的委托選擇演員,父親被選中出演宋玉。父親在中國藝術劇社以《清明前後》、《芳草天涯》、《歲寒圖》,成就了他在重慶8年間的最後演出,這期間他經受了人生磨礪的深層錘煉,那就是得到了周恩來的教誨,同當時一批共產黨人和進步人士建立了深層的交往。父親曾用一首這樣的詩來明誌:‘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平明尋白羽,沒在石棱中。’羽箭射入堅石,也就是在那一年,父親將以前的姓名孫堅白改為石羽。1946年以後他就是以石羽之名,演出了話劇《北京人》、《天國春秋》,同時主演了電影《小城之春》、《天堂春夢》。父親還參演了《青年中國》、《火的洗禮》、《東亞之光》、《勝利進行曲》、《中華兒女》、《豔陽天》、《夜店》、《大團圓》、《群魔》、《八千路雲和月》以及《風暴》、《革命家庭》、《第二次握手》、《櫻》、《電梯上》、《內應力》、《為了六十一個階級弟兄》等影片中飾演諸多不同的角色。在中國電影百年的曆史年輪中,記錄著父親身在其中的那些歲月留痕,同時也記錄著父親和趙丹、白楊、上官雲珠、藍馬、石揮、李偉、舒繡文、韓非、王蘋、張伐、吳茵、陶金、孫道臨、路曦、喬奇、葉子、於藍、張平、田華、劉江、康泰、謝芳在影片中合作的風采……中國話劇百年同樣記錄著他與金山、白楊、吳雪、梅熹、李丁、耿震、姚向黎、朱琳、刁光譚、梅阡同台創作的形象…

    “父親是我人生的楷模,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就是敬業。上世紀70年代初,原中國青年藝術劇院複演話劇《上海屋簷下》,聽到催場的鈴聲之後,父親趕忙放下手中的劇本向舞口走去,可誰知側麵來了一個提著暖壺的女演員,因為都是匆匆忙忙的,結果兩個人撞到一起,水壺撞破,開水全部灑在父親的腿上!當時的疼痛可想而知,但是大幕已經拉開,觀眾已經坐滿,此時父親竟毫不猶豫地走上了舞台。兩個小時的演出結束後,當同事們把他送到附近的醫院,那時父親的褲子已經和腿上的皮膚無法分開了,醫生生氣地問送來的人:你們怎才把他送來?

    “父親晚年還保持著旺盛的創作精力,一直在工作,看書、觀摩、寫作等,父親對我的言傳身教那是潛移默化的……”說起這些,石小滿老師的眼滿含淚水。

    那五年,令人羨慕的童星時代

    “當年中國青年藝術劇院有個不成文的習慣,每當話劇有孩子的時候,就會從劇院的孩子麵找,所以我們這些孩子,很有一些參加過話劇演出,我們家就有哥哥(石冼)、姐姐(小恬)、二哥(小禾)。1958年底1959年初,話劇《娜拉》中娜拉的三個孩子(張茁、寧和、石小恬)因為年齡大了,就換上了白梅、石小禾跟我,這就讓我們從看話劇變成了演話劇,導演金山和劇中的演員給我們講劇情,帶我們走位置,一演就是幾十場……當時在宣傳‘除四害’我還在大戲開幕前,演過活報劇‘不要隨地吐痰’”

    當電影《革命家庭》轟動中國時,石小滿那機靈可愛的小臉蛋,也隨之永久地“定格”在觀眾們的腦海,從此他家喻戶曉。回憶起當年,他的心緒非常寧靜。“1959年的秋天,王人美、歐陽紅櫻兩位阿姨來我家玩,看到我後問父親:這是你的兒子?我們北影廠水華導演的《革命家庭》(與夏衍合作編劇),有幾個演員要換,讓他去試一試。當天王阿姨帶走了一張我的照片。後來我有幸參加了電影《革命家庭》的拍攝,扮演於藍和陳道臨的小兒子歐陽立青。這就是我的第一次‘觸電’,因為有了前麵舞台表演的鍛煉,對電影沒有任何生疏感,進了攝影棚就馬上進入角色,一點都不害怕。

    “在劇組,我跟‘爸爸媽媽’和‘哥哥姐姐’相處得非常融洽,他們給了我很多指導和幫助。水華導演待人特溫厚,對我也特好。最高興的是我父親在該劇中也扮演了一個角色。父親總是告誡我,要多學,一個是要多看書,再一個是要多去觀摩,學習人家的表演。要去研究一下、琢磨一下他(演員)怎會在觀眾心目中覺得好,怎在觀眾中覺得壞

    父親是我的楷模,至今都很感激他。記得當時我們為拍攝某一個場景,劇組竟動用了上千群眾,太壯觀了。我還見到了像張平、田方、石羽、於洋、溫錫瑩等著名演員,在片場,他們在扮演自己的角色時總是一絲不苟。《革命家庭》是一個溫馨難忘的大家庭啊!”

    1961年《革命家庭》正式公映,由於它在思想和藝術上的成就,立即引起巨大而強烈的社會反響。很多工廠、學校都把它當作進行革命傳統教育的教材,有組織地進行觀看,僅北京大學一天之內就連續放映6場,估計有不少觀眾看過兩三遍以上。然而,《革命家庭》的命運卻十分坎坷。所幸的是,電影拍成以後,得到了毛主席、周總理的讚許。

    “在拍攝《革命家庭》的同時,著名導演蔡楚生、王為一又邀請我到珠影廠參加電影《南海潮》的拍攝,扮演漁民家的孩子小喜。《南海潮》是著名的導演蔡導以20世紀40年代初在香港創作的劇本《南海風雲》的舊稿,邀陳殘雲、王為一兩人合作、重新構思的。它講述了,南海漁民家庭的悲情故事。拍攝期間,又讓我扮演了另一個孩子——貓仔。蔡王兩位導演都是我父親的老朋友,他們不厭其煩地給我講戲,像父親對我—樣。在《南海潮》中,我有一個提褲子的動作,把一個憨厚、機靈的男孩子的形態表現得特別可愛。本來劇本是沒有提示的,都是因為我穿的褲子大了點,我老要往上提,導演發現後覺得很有童趣,且符合人物身份,導演就把我的這個動作保留下來了……”

    電影《南海潮》完成於1961年,在1964年第三屆大眾電影百花獎評選中,榮獲最佳故事片獎、最佳編劇獎、最佳導演獎、最佳攝影獎和最佳配角獎(石小滿)等多項大獎。鑒於當時的“整風運動”,這一屆百花獎評選結果沒有公布,也沒有頒獎。而石小滿扮演的小機靈鬼一“貓仔”那雙忽閃的大眼睛、生動的表情、甜嫩的聲音,給影迷留下了深刻印象。

    “當年我要同時拍兩部戲,所以北京、上海、廣州三地來回地跑。還好,有媽媽一直陪著我。記得當年我第一次去廣州拍戲,是坐火車去的,行程3天2夜。去的時侯,武漢長江大橋還沒通車,我們坐的火車是拆成兩節兩節的,推到渡輪上過的江,到了對岸再組裝起來的。回來時,長江大橋就通車了。

    “拍攝完這兩部戲後,我又參加了話劇《抓壯丁》的演出,扮演了薑國富的兒子——偷貓食小孩。該劇演了幾十場,還有幸在人民大會堂演出。記得一次演出完後,不讓我們走,一會兒周總理進來了,他一一和大家握手。到我這,總理把我抱了起來,後來還帶我到他的汽車玩兒了一會兒,當時我感覺他的車好大呀,後來才知道,那是三排坐的……”談起這些情節,石小滿有些激動起來。

    “同年我還參加了北京電視台(即當時的中央電視台)少年兒童演出隊(後來改為銀河少年電視藝術團),成了一名小演員。當時播出的兒童電視劇占全台電視劇總播出量近50%,兒童電視劇不僅數量多,內容也極其廣泛,涉及古今中外、城市農村,有正劇,喜劇、革命曆史劇、古裝劇、童話劇、科幻劇,大多是宣傳社會主義新人新事和謳歌革命前輩光輝形象的作品戒也受到了不少的激勵。我們的編劇和導演是果青老師,好多外景戲還是由果老師擔任攝影。我在《小鬆和小梅》、《送鹽》等節目都有角色。當時節目是直播電視劇(單本),準備時間特別短,你對你所扮演的人物要琢磨透,演技要生動,同時我們還得和音響師、導演以及現場播出的工作人員緊密配合。那時,我都是利用課餘時間學表演和參加各種演出。我們小演員除了參加兒童電視劇的演播外,其他節目中需要孩子的地方,全部由我們演出隊擔綱。小小演出隊,派上了大用場。那段日子確實很鍛煉人。

    “1961年,我又參加了謝晉導演(我父親的師弟)的電影《大李小李和老李》,飾演三虎(大李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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