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大哥，嫂子。”阮商看見我們，倏地眼淚就落下來了。

    我愣了一下，問道：“怎隻有你們兩個？阮宮和阮角呢？”

    阮徵眼圈通紅，說道：“大哥和三哥……都折在前麵幾關了。”他們阮家兄弟本就是鬼魂，說是折了，也就是……魂飛魄散了。

    我不由地手掌顫抖了一下，心頭也忍不住蒙上了一層陰翳。餘懷歸沒有多說什，隻是上前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將他們一起抱住。

    在阮商斷斷續續的敘述中，我才知道，阮角在第二關的時候，為了救阮徵，掉下了萬丈深淵。因為他們四個全都是鬼魂，不像我和肖晴還有陽氣護體，可以略有震懾，所以雖然他們采取的是和我們差不多的方法，但是無疑更加凶險。

    阮徵最後一個過的，當時餘懷歸過的時候就差點掉下去，阮徵的修為又不比餘懷歸，阮角為了救他，自然是連掙紮都沒有，就被那些鬼魅蝙蝠撕成了碎片。魂飛魄散，再難找尋。

    而阮宮卻是在過前三關的時候，就在饕餮的嘴受了傷。第四關他們進去的時候是三個人，可是出來的時候，卻隻剩下了兩個人。阮商和阮徵在桃林外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阮宮。他們冒著危險，拚死闖了回去，卻隻在桃林中撿到了渾天儀，阮宮不見了。

    想來，阮宮是修為不足，被琴音迷惑，最終陷在了桃林中。

    前麵四關，就折了兩個。因此後麵這四關，阮商、阮徵兩個人帶著渾天儀，走得小心翼翼。好在他們都警惕，那會兒燭陰又被我和餘懷歸吸引走了，所以他們很順利地過了忘川河。至於後麵的鬼神盛宴和黑白無常也沒有對他們形成太大的威脅。

    其實這九關，並沒有那一關比那一關更難的說法。

    說起來，每一關都凶險無比，都可能送命。

    阮商取出了渾天儀，黑芒閃爍了一下，阮羽、阮清、阮和三個便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他們顯然都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此刻全都情緒低沉。

    我根本不知道該怎安慰他們，餘懷歸也一言不發，隻是沉沉地拍了拍他們的肩。

    阮清突然抬起頭，恨恨地瞪著餘懷歸，說道：“別假惺惺了，餘懷歸，都怪你！”

    “六妹，你說什呢？”阮商皺了皺眉頭。

    “二哥，如果不是他讓我們過來幫他，大哥和三哥又怎會落到這步田地呢！我們兄弟姐妹七個都是鬼魂，素來在凡間過得逍遙自在。可是，偏偏摻和了他這攤渾水，大哥和三哥才會……”阮清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阮商冷聲喝止：“六妹！幫助餘大哥，是我們當初自己就商量好的。大哥和三弟隕落了，我又何嚐不難過。可是你不能這樣亂扣屎盆子，餘大哥這一路護著我們，也受了很多傷。”

    阮清冷笑，目光朝我和餘懷歸瞥了過來：“是嗎？可是我隻看到他現在活得好好的，而大哥和三個卻已經隕落了！”

    “阮清……”我上前一步，正要開口，卻被餘懷歸攔下了。

    阮清聽見我的聲音，麵上嘲諷之色更濃：“我一早就想說了，這個女人，就是個災星！這一路，她和那個肖晴，什力都沒有出，光會惹事，遇到危險還不都是我們幫她解決的。她就隻知道坐享其成！”

    餘懷歸眸色微沉，看向她：“阮清，這筆賬，你要賴就賴我頭上，和晚晚沒有關係。”

    “護短是吧？行啊你，行。”阮清轉頭看向自己的兄妹們，“二哥，四哥，五哥，七妹，這個人害死了大哥和三哥，難道你們不想報仇嗎！”

    “六姐……”阮和拉了拉阮清的袖子，說道，“你冷靜些，這事兒和餘大哥真的沒有關係啊。”

    阮清轉頭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氣，用力地掙開她的手臂：“阮和，你到底是哪一邊兒的？”

    “夠了！”阮羽突然厲聲喝道，“這都是幹什！還嫌不夠亂嗎？阮清，要撒潑要發瘋你自己離遠一點，不要在這大喊大叫。”

    阮清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五哥，你說什？”

    “我說，你很煩。”阮羽一字一頓地說道。

    阮商皺了皺眉頭：“五弟……”

    “我煩？，哈哈哈哈！”阮清紅著眼圈退後幾步，然後撲簌簌地落下淚來，“原來你們都不在意，原來隻有我在意嗎？”

    “阮清，你到底發什瘋？在書閣中的時候，不是還很正常的嗎？是不是這的什東西擾亂了你的腦電波？”阮徵也皺著眉頭問。

    阮清捏緊拳頭，說道：“你們讓開，你們不在意大哥三哥的死，我在意！你們不報仇，我報！”她說罷，身影一幻，拳頭便朝著餘懷歸砸了過去。

    “讓開。”餘懷歸將我往身後一推，然後迎上了阮清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