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冥王看了他一眼，又道，“這一次，便由本殿來把這最後一關。”

    我們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冥王說道：“崔府君。”

    “是。”原來帶我們來的那鬼便是判官崔府君。他轉身遞了另一卷卷軸上去，交給了冥王。

    冥王接過，看了一眼，說道：“每個人，本殿隻問一個問題。回答出的，便可以離開了。”

    我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餘懷歸。”冥王喊道，“你說說，三千萬年前的那場天妖大戰中，是誰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力挽狂瀾？”

    餘懷歸行了一禮，答道：“是火神祝融。”

    冥王點了點頭，旋即繼續說道：“韓路遠，脫靈草的花期是什，有何功效？”

    “脫靈草，九千年一開，開九九八十一天，並蒂雙花。脫靈草單服，乃是三界劇毒，頃刻便可摧毀靈魂；而若是與百厄花同時服用，則可助長靈基。”韓路遠說。

    “阮商……”

    “阮清——”

    問到阮清的時候，阮清卻打斷了他的話：“冥王大人，阮清就不回答了，阮清希望可以留在冥界之中。”

    “六姐！”阮和瞪大眼睛，喊了一聲。

    阮商回過頭去，低聲斥責：“胡鬧！”

    阮清卻是上前一步，跪了下來：“冥王大人，阮清甘願留在冥界之中，做一個遊魂。”

    冥王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說道：“阮宮和阮角已魂飛魄散，你即便留下來，也沒有用。”

    “阮清明白。”

    “即便這樣，你也還要留下來？”

    阮清點了點頭，垂眸：“請冥王大人恩準。”

    冥王隨意地擺了擺袖子，說道：“準了。”

    阮清驚喜地抬頭，連聲道：“多謝冥王！”

    “阮清，你瘋了嗎？！”阮羽撲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臂，“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賭氣嗎？”

    “五哥，二哥，四哥，如今大哥已經不在了，凡間也沒有值得小妹留戀之處，所以，請你們不要阻攔了。”她說。

    阮商的眸子倏地睜大：“你……”

    我也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阮清竟然對阮宮——突然想起剛入地宮之時，走階梯那會兒阮清差點踩了機關，也是阮宮拚死救得她。那會兒，我也隻是覺得這應該隻是兄妹之間的愛護，可是今日看來……竟然不是那回事？

    “小沐，小沐！”我聽見肖晴在扯我的袖子。

    我回神，便看見肖晴連番衝我使眼色。我連忙看向冥王，說道：“對，對不起，冥王大人，我剛才走神了……”

    原來，冥王已經問完了阮和，問到我了。

    可是我連他的問題都沒有聽清。

    “每個人隻有一次機會。”冥王冷漠地說罷，指尖微動。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餘懷歸卻已經撲到了我的麵前。我睜大眼睛，看見一道不起眼的光從他的胸口穿過。他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生生攔住了那道想要衝出他的胸口，刺向我的光束。

    我聽見韓路遠吃驚地喊了一聲：“餘懷歸！”

    冥王出手，雷霆萬鈞。

    我跪坐下來，將餘懷歸抱入懷中，緊緊抱著。肖晴膽戰心驚地回答完了最後一個問題，也走了過來。

    “餘懷歸……你睜開眼睛看看我……餘懷歸……”我抱著餘懷歸，霎時淚如雨下。

    沒有道理啊，沒有道理我們挺過了前麵八關，眼看就要成功的時候，卻是這個結果？我不甘，我不甘！

    寶座之上，冥王神情冷漠地起身，從我們身邊經過，朝著大門走去。黑白無常跟在他身後，我聽見白無常說道：“這幫人也真是，趕在殿君和冥後吵架的時候過來，哪兒能有好果子吃。”

    “殿君還算是仁慈，隻要了一個人的命。”

    “是鬼。”白無常糾正。

    我抱著餘懷歸，衝著冥王的背影喊道：“是我沒有回答出來問題，求你救救他吧，我把我的命給你！”

    白無常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小姑娘，殿君要你的命有什用？奉勸你們還是速速離去吧，從沒有遇到過進了玄冥結界後，還能有那多人一起出去的情況呢。”

    “冥王大人！冥王大人！”我呼喚無果之下，緩緩捏緊了身邊的古劍。韓路遠剛要說什，我便將餘懷歸塞到了他的手，拔出古劍，刺向了冥王。

    我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有多不冷靜，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蠢。

    可是要我看著餘懷歸死在我麵前，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