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並不知曉,王乾坤為何就如此篤定我能幫他了結孽緣,但他的態度是看的出,確已悔過多年了。
因果線雖好斬,但他若不牽扯到餘海,恐怕不等他開口求我,我也會看在往日有過交情的份上替他斬斷。
即便如此,我最後還是幫了王乾坤。
在第二日的午後,我乘其不備將他擊暈,而後掏出了因果尺和陰木梳。
手中有些遲疑,最終還是斬斷了他和餘海的這一根因果斷線。也等於斬斷了王乾坤和餘海之間所有的交往。
我看了一眼昏睡的王乾坤,轉身離去。
一覺醒來,他不會記得餘海是誰,更不會有關於那座大山的一切記憶。悲鳴痛哭的大山,被我斬的幹幹淨淨......
王乾坤啊,王乾坤,即便沒有了因果羈絆,可冥冥之中,發生過的一切,真的就會被徹底抹掉嗎?
也許會。但更可能的是,它將永遠存在那座的大山的記憶中,死不瞑目。
在去往武當山的路途上,我一路都有些惱怒自己。
可不斬斷,將他放在那,又能如何?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餘海付給了王乾坤酬金,而王乾坤也替餘海解決了麻煩,本該是一條完滿的因果圓線,可偏偏在王乾坤的意識中,一直認為此事並沒有完結,他多年來悔恨當初,便阻止了因果線完結,一直殘缺的衍生下去。
餘海也因此憑空多添了一條因果殘線。
世事就這般無常,這般變化。
我之所以會對王乾坤說出那番決絕的話,其實也是出於無奈,我幫他人,冥冥中其實那人也欠了我,因果卻將這些因果不分青紅皂白的甩到我身上,都由我一人背負。
盡管在冥界的兩千多年和在人間的一百八十多年,我未曾因為因果的背負產生什不好的作用,但,又有誰肯無緣無故的背負孽緣呢?
我也不能例外。我喜歡幹幹淨淨。
我不讓王乾坤覺得欠我,我就能少背負一些,但...那恐怕也是自欺欺人...罷了。
就此,餘海和王乾坤會忘了彼此的存在,也許日後餘海聽聞他人談起茅山上有一德高望重的老掌教,也會心生仰慕之情,甚至會親自前來拜山,而後二人坐而論道,談風高雅,一訴初見的喜悅。
我不盡得知,但再也與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了。
要說這些年來我在人間百川中行走,也就唯獨武當山給我留下的印象極其深刻。
這之間又存在著一段時至今日,都令我難以忘卻的離奇經曆......
一九七四年春,那一年祝瞳四十二歲,而我依舊二十九歲。
她雖已人到中年,依舊是風采卓越,在人群中回眸一笑依然讓我覺得這世間再沒有女子比她更美。
當時正值農曆三月三日,傳說是真武大帝的生日,所以每年到了這一天,很多虔誠的信徒都會不遠萬,前往武當山為真武大帝上一柱高香。
一來祝願神靈千秋。二來祈得自身與家人平安。三來心願已足者也會前來還願。
恰好,祝瞳便是這信徒中一位,而且是極為的虔誠。
她雖是一名飽讀詩書的知識分子,但自從有了我的存在,她一直對神明異常的信奉。
其實對我個人而言,神明離我太遠,我隻是來自冥界的一個小嘍囉,跟人間凡人一樣,神明隻存在於傳說中。
雖然我未曾見得其中一位,但從老判官口中得知,神明確實存在。隻是和世人理解的不盡相同罷了。
他說的模糊不清,我也問不出所以然,之後也就不了了之。
至於真武大帝這樣的存在,我想按照我的邏輯來強行解釋,隻有一種可能,古時真武在武當山中修行,後被更高文明的人接走,修得一身本領,而後有回報了武當山,顯露了真跡,之後便跟著那些高文明的人走了。
至此留下了無數通過後人加工傳頌的神仙事跡。
總之太過遙遠,不便再此累贅。
對於祝瞳的信仰,我一向是抱著比較開明的態度,去支持她。她在這世上隻剩下了我一個親人,我便是她的全世界。
可除此之外,我希望她能得到更多東西,比如熱愛這個世界,信仰某種力量。總之一切能讓她感到充實快樂的東西,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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