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騙子在酒桌上，簡直就是個神通，。隻管吃，隻管喝，嘴巴忙的都顧不上多說一句話。

    我也由他，隻管他吃飽喝足再說。

    過了一個多小時，他才打了個飽嗝，伸手接過我遞過去的紙巾，擦了擦油膩的嘴，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可懂陰陽？”

    我不知他意，當然不願冒然搭話，聰慧的祝瞳見狀回道：“不知老先生言下何意？”

    老騙子望了一眼祝瞳，嘴嘟囔著：“好命是好命，隻是不得長壽亦。”

    命這東西，連我都不敢妄言，他一懂點道術的江湖道人，脫口就出。祝瞳沒聽清，我卻聽的很清楚，當即就要發火，卻被祝瞳按了下去。

    老騙子又看了我一眼，見我火頭正大，撇了撇嘴，起身說道：“看來你小子不是我要找的人，哎，緣分不深，由不得我咯，走了。”

    我一把拉住了他，平息自己的火氣，說道：“你既然提到陰陽，那我就要問一句，先有陰還是先有陽？”

    老騙子一聽，隨即又問道：“何為陰，何為陽？”

    “陽為上，陰為下。陽為左，陰為右。陽為首，陰為尾，陽為鼻，陰為口。”

    老騙子聽我一口氣說完，笑了笑，輕蔑的看了我一眼，抬腿就走。

    我卻不急，慢悠悠的又說了一句“本末倒置，也可。”

    老騙子當即停住了，回過頭，帶著複雜的陽光，圍著我轉。看了許久，終於站在了我麵前，對我說道：“就你了，跟我走。”說著就要拉我的手。

    “放手！”我突然喝道，驚的老騙子一愣一愣的。

    “我見你可憐，賞你兩口酒喝，兩口肉吃，你卻妄談我夫人命運。然後又弄出陰陽之說，故弄玄虛，我跟你挨得著？你隻管走，走出這，你就欠了我，記住了，老騙子，你眼光是不錯，但我是誰，你恐怕還是看走眼了。輪到你說話了，就說幾句，輪不到了，你也就閉上嘴，走不走，我說了算，你聽懂了嗎？”

    老騙子被我的一番突來的說辭給鎮住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等祝瞳拉著我，就要離開他的視線時，他還是追了上來，跟在我們屁股後麵，有些不甘心的小聲咕嘟著：“我不是老騙子......”

    “廢話不多說，你是誰我一點都不好奇。就問你一句話，你賣劍為等人，又是為做什？”

    老騙子一聽，有些猶豫，吞吞吐吐的嘴不知道在嘀咕什。我歎了口氣，轉過身，實在懶得搭理他了。

    說實話，我行走人間這多年，也不是沒遇到過大有本事的人，但我就是這樣，你有求於我，就直接說，我能幫，就給一個臉。不能幫，轉身就走。幹幹脆脆。若不是在一早看到這老騙子身後的因果線和常人有些不同，我也不會有耐心給他這多好臉色。

    真把自己當做人物了？。

    “你是厲害人，九憂佩服。”老騙子走到我麵前，像是鼓足了勇氣，對我說道：“既然他人叫我大師自然是有道理，沒錯，我賣劍確實為了等人，而且等的也不是你，而是朱玉先生。至於他為何沒按約定前來，我不知道。之前對你一番試探，確實出於真心，因為我想找一個夥伴，隨我去一個地方。不能有任何冒失，之前出言不遜，九憂賠罪。”

    我點了點頭，既然人都給台階下了，我也不好扭著不下，便順著他的話說道：“那你又為何斷定我有真本事？”

    “這就要從你的夫人說起了。”九憂說著看了祝瞳一眼，祝瞳又望著我。他接著說道：“我本是半路出家的道士，道家五術隻學了卜術，但還算學有所成，你夫人的麵相本該是鬱鬱寡歡的苦命人，但他跟著你，卻生生的被改了命。這是你的本事。”

    “其二，你行走的步子，九憂閱人無數，不敢輕易妄言，但觀察先生許久，可以確定先生步子飄忽不定，但方向卻是筆直，雖不知出自何門何派，但恐怕這天下無人能在步子上跟先生相較。”

    “僅從步調，九憂便可斷定，先生是為真正的奇人。”

    “有沒有其三？”我笑著問道：“聽你這一說，我還真得注意一些了。快說說其三。”

    “其三，先生一番陰陽之論，很是精彩，尤其是最後一句，本末倒置，也可。這句話，莫說一般人，就是這世上最有名的陰陽家也說不出口，更沒有先生那般從容，從這點，可以看出先生一定是經曆過常人所無法想象的生死，甚至...我還懷疑先生...”

    我見他突然吞吞吐吐，好不厭煩，皺著眉頭問道：“不該墨跡的時候就別墨跡。”

    他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甚至有些敬畏，半響才開口又說道：“我懷疑先生來自他處！”

    這句話，把我嚇了一大跳，我握著祝瞳的手，突然緊了很多，也不知是她在用力，還是我的不由自己。但九憂接下來的話，很快打消了我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