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明故宮遺址”麵，夏日的午後陽光正好，我卻因為背後突然乍起的冷風一個激靈。

    這樣的陰冷我已經再熟悉不過，所以我在雞皮疙瘩冒出來的同時就條件反射一般的從坐著的台階上站了起來。

    君定北的動作比我還要快，我才使著力氣站起了一半，就已經被君定北拽住胳膊扯進了懷。

    另一邊白虎已經跑著追了出去，伸了手在虛空中一抓，手就多了一團半透明物質。

    我縮在君定北懷聽著已經見怪不怪的小鬼兒哭鬧聲，就緊張兮兮的看向了距離我們不遠的幾名遊客。

    “沒事的，他們看不見的。”君定北的聲音從我頭頂上麵傳來，我這才放下了心重新去看白虎。

    此時白虎手抓著的半透明物質已經初現人形，我看著那“人”的輪廓逐漸變得清晰，就現他身上穿著的竟然是明朝的宦官衣服。

    白虎扼著那個小鬼兒的脖子應該是問了幾句什，等到小鬼兒抖若篩糠的一一答過，就鬆開了手。

    小鬼重獲自由，不過是一個眨眼的時間，就已經飄到了距離白虎五六米遠開外的地方。

    我有些近視，所以現在小鬼兒飄遠了，我並不能看清它的表情。但是，我卻知道，它停下來之後，扭過頭看得是我。

    我往君定北的懷又縮了縮，才想了這小鬼兒該不會是上輩子在皇宮當差的時候被我罰過板子，就看到另一邊小鬼兒已經對著我跪下行了個叩拜大禮。

    我半張著嘴，搞不清楚這是什情況就抬頭去看君定北，卻發現他也是一臉茫然。

    而等我再轉回頭去看的時候，那隻小鬼兒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費解，等到白虎走過來就開口發問：“這都什情況？”

    “你的小迷弟。”

    “什玩意兒？”我完全沒反應過來。

    “是個小太監，死了之後沒來得及去投胎，就一直留在舊宮遺址這兒。小太監說他剛進宮時候犯錯被管事太監責罰，恰巧被一個郡主遇見，郡主不僅免了他板子，還賞了他幾塊點心。小太監說，那是他第一次在宮看見有一個那漂亮的郡主對他笑。”

    “所以……”我想著小鬼兒剛剛的那一拜，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那個郡主是我？”

    “嗯哼！”白虎揚揚眉毛：“所以小太監今天見著漂亮恩人，就想過來親自拜一拜。”

    我因為白虎話的“漂亮恩人”滿是得意的勾勾嘴角，才將緊繃的身體放鬆一些，就聽到君定北發了問：“舊宮陰氣不少。”

    “這個我剛剛也問過小太監了，他說自從舊宮荒廢之後，不僅是生前當差的太監宮女，許多當年戰死的士兵都陸續回到了這，所以陰氣是會重一些。”

    君定北點點頭，繼而就閉上了眼睛，很像是在感受什。

    我看過了君定北，就轉回頭對著白虎打眼色：什情況？

    白虎眨眨眼睛又轉轉眼珠：一句兩句說不清楚，等一會兒你自己問武哥，讓他和你說吧。

    我撇撇嘴，等到君定北重新睜眼，就好奇寶寶一樣的看向了他：“你剛才幹什呢？”

    “數小鬼兒。”

    “啊？”

    “數小鬼兒。”君定北重複：“舊宮麵的小鬼兒有點兒多，我和白虎都不是人，它們察覺到多少都會有些異動。更何況現在舊宮遺址不過就是些斷壁頹垣，沒什可看的，所以咱們看過了就離開吧。”

    “嗯。”我點點頭，一直等到從明皇宮遺址出來，才晃了晃君定北的手臂：“你剛剛數出來多少隻小鬼兒啊？”

    “你什時候開始對這些感興趣了？”君定北反問，然後伸手捏捏我的臉。

    我仰著頭去躲，按下君定北的手就繼續追問：“到底數出來多少隻？”

    “好、多、隻！”君定北又笑的來捏我的臉頰，我咧著嘴再去躲，後撤步的時候踩到白虎的腳丫子，就被單身漢丟了白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倆要是再這樣膩歪，真的是連鬼都看不下去了！”

    我將白虎的白眼欣欣然收下，然後就按照計劃從故宮遺址往雞鳴寺去——皇爺爺說要在十五的時候給允炆哥哥奉第一炷香，所以我準備今天先過去問一問，看看明天最早什時候可以上香。

    我和君定北、白虎一行三人到了雞鳴寺的時候已經過了三點鍾，我見著距離下午五點半的遊覽結束時間還有兩個半小時，在售票口問好了工作人員寺廟明天最早的對外開放時間，就也買了三張門票進去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