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聖門於森雖曾以傳奇劍術連挫百名劍修,畢竟獨木難支,同有整個富甲天下的真仙派做後盾的單致遠一比,便有些黯然失色。
於森也不介意,笑眯眯同單致遠等人到了下榻之處。
單致遠安排了眾師弟師妹後,叮囑勾陳自行歇息,便去了於森房中,同他商議壽宴與會客之事。他終年遊曆在外,這卻是首次代表師門赴宴,生怕行事出了差池,故而要同於森多多討教。
勾陳便出了下榻小院,院外有成片楓林,此時綠葉堪堪染霜,透出些許璀璨色彩,故而前來賞楓之人極多。
卻不知有多少人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他便冷眼旁觀,將眾人一一記在心,行了片刻,便見林中一株合圍粗的楓樹下有張石桌,桌旁有個橘色衣衫的女子正在品酒。
正是謝非衣。
他便信步上前,不請而自坐在那女修對麵,沉聲道:“借酒澆愁愁萬千,一味消沉有何用。”
謝非衣三指捏著酒杯,詫異抬眸,見那小童一派肅然,不由笑道:“你這小童倒有趣,如何知道我在借酒消愁?”
勾陳道:“一看便知,可是為情所困?”
謝非衣微微一愣,不覺望一眼單致遠等人下榻小院方向,又斂目道:“你年紀尚幼,哪懂這些。”
勾陳最恨被人提及年幼之事,此時卻一反常態,依舊耐心道:“正因我年幼,大人從不防備,反倒叫我看見許多真相。你對那位——”他意有所指,看向小院方向,“隻怕早就情根深種。”
這番對話,早已引起周圍人警惕,此言一出,更有大片神識掃來。
勾陳隻做不知,謝非衣坦坦蕩蕩,亦不打算遮掩。此時見勾陳提及,自是歎息道:“不過是我暗自仰慕罷了……那一位天資出色,驚才絕豔,卻哪看得上……”
那女修素來明朗的神色有些許暗淡,隻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勾陳微微一笑,又道:“你又何必如此自苦?凡事總需盡人事,聽天命,連爭也不肯爭,你當真甘心?”
謝非衣臉色猛然一沉,露出堅毅神色,竟仿佛霞光綻放一般,明豔得不可方物。
勾陳又道:“致遠師兄早已心有所屬,除了此人,任憑旁人天仙下凡,也動搖不了,你又何必擔憂?”
謝非衣拍案而起,笑道:“多謝!”竟對勾陳行了一禮,轉身自去。
勾陳依舊安坐楓林,將一個酒杯翻開,斟滿後托起杯子,突然想起自己仍是幼童之身,不由猶豫片刻,終究還是不願聽那小劍修嘮叨,又將酒杯放下。
謝非衣得了勾陳鼓勵,一鼓作氣闖入小院,進入單致遠同於森二人議事的房中,揚聲道:“單師弟,我師父對你有意,要我同你結為道侶。”
單致遠大驚失色,站起身來,連連擺手,“這、這使不得!”
尋常女子若被人這般當麵拒絕,隻怕早已麵色羞紅,悲憤而去。謝非衣卻毫不在意,擺手道:“正是如此。你心中有旁人,我心中也有旁人,勉強湊在一起,如何使得。”
她轉頭看向於森,那間已是霞飛雙頰,陡然多了幾分女兒家的羞態。
於森亦是麵紅耳赤,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竟不敢同那女修視線對視。
單致遠見狀,便有幾分明了,遂放寬了心,坐下看戲。
謝非衣扭捏片刻,不由怒道:“莫非還要我開口不成?”
於森紅了耳朵,低頭斂目,“我……隻怕配不上你。”
謝非衣道:“我敬你才華,愛你品性,隻怕自己配不上你才是。你何必妄自菲薄——”
“其實我……謝師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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