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笑了笑,放下了環在胸前的手,“維,你變急躁了。”他整個人轉身麵朝著他,“就像你所的一樣,奇跡發生的概率無限趨近於零,但,並不等同於零。”
“這——”“是的,就像你所講述的那樣,雖然遠沒有那誇張,但切切實實痊愈了,自發的,無外力的,匪夷所思。”桐著,維手中的零碎鏡片也在逐漸鬆開。維聽了幾乎是要仰長嘯,但噴薄的淚水讓他幾欲窒息。
“自從參加完你的葬禮之後,我就趕往了林都那個城市作考察,因此那個時候我也並未能有幸見證奇跡發生,但幾個月後我回來,蘭她已經不可思議地被準許隨意出入醫院的各個角落,這是我親眼見到的,我甚至還為她推過輪椅。”桐著,眼睛誠懇地正視著他。隨即眼睛向四周瞟去,頓時愣神。隻見那些原本坐座位上的人,包括之前那個女孩——她又回到了座位上——幾乎個個都是趴在桌上,肩膀微微顫動,似是喜極而泣。
“唔。”桐把手別入褲兜,“這樣啊,我知道了。”他打算直接轉身離開,不過隨即他又想到了些什,轉頭道:“維,關於時間軸的錯亂,你們是怎發現的?”
維愣了下,女孩高舉起手站起來答道:“因為這的時間和正常時間不一樣!”
“那你們是怎發現的?”桐搖了搖頭。
“桐。”維抹了把臉,接過話頭。“我在這二十三年了,從進來的那一起,我所見到的一切都沒發生太大變化——嘖,算下來,我已經快四十五歲,算是個中年人了。”
“二十三年?唔,這來兩個世界的誤差也不算太——真夠怪的,不過也不足為奇了。”桐自顧自地著,把手揣入褲兜,他緩緩轉身朝門外走去。不過,維叫住了他:“桐!你打算去做什?”
“——我啊,我也有個想救的人。不過話回來,你手不要緊嗎?”桐側回眼角耷拉著眼皮,他渾似毫不在意地看著他。
“桐,我的手,我就想告訴你!問題的症結就在這!”維突然急躁起來,他把手抬到近前,看著鮮血滴滴掉落。“看,我的傷口可以一直留血,但血永遠不會流幹!就是,失血不會造成死亡!”
“什?”桐擰緊眉頭轉過身來看著他。維又繼續道:“在這個世界,我們,我們這種人——轉生者,是死不掉的。”
“啊?轉生者?”桐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我能感受到疼痛,也能察覺到體內血液流失,但,鮮血永遠不會幹涸,無論如何都不會死亡。”維言之鑿鑿。
“你——你試過?”
“試過,當時一把左輪恰好打穿了我的心髒,我隻是疼得要命不能動而已,過段時間後又恢複了原樣,就是複活!”
“那——要是直接變成肉末呢?”
“還是一樣,有次我在個工廠——應該是製作什器械的地方——那有個巨大散熱器,我被風扇當場活活攪成血沫,結果——又複活了,除了像昏迷幾分鍾外,什事都沒有。”
“那,腦袋碎了呢?腦袋碎了變成植物人也不好吧?”
“不,應該不可能,有次地鐵剛好從我腦袋壓過,還沒感覺就死了,同樣的,還是照舊醒來,每次死後都是這樣,難以想象!”
“唔——”桐右手摸住了下巴。“如果這樣的話,那我恐怕得好好接觸下這個世界了,嗯——那你複活的時候是在哪醒來?”
“嘖,桐,你這話可真是問到點子上了。”維左手推推眼鏡。“到點了,我也差不多該明下我的目的了,桐,我的目的是——殺了你。”
“啊?確定的?”桐不由停止了所有動作,愣愣地看著他。
“沒錯,規則已經夠清晰了,即使死掉——也會在原地複活,不過時間稍微長點,但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這,你是認真的?”
“當然,桐,大家都死過一遍,敢再死一遍?”
桐聽後不覺眯起了眼睛。麵前的維,麵前這個身著黑色製服的男子,他的轉變未免太快,似乎在密謀著什計劃,會是什樣的計劃,非得再死一次不可?動機,動機是什?我死了會對他產生利益嗎?亦是我活著會對他造成什威脅?草——兔——鷹,製約平衡的黃金法則,亦即是我隻是這個世界的其中一者,隻是完成食物鏈逐加遞減的‘砝碼’存在?桐的心思在瞬間立馬活絡起來,他刮刮鼻梁,麵上不動聲色。
“怎了,桐,默許嗎?”維打斷了他的思考,變得嚴肅起來。
“規則,規則之外,遊戲是什?”桐反問。
“殺死對方。”維著手作刀狀切下去。
“怎殺?用什殺?”
“用這個。”維推推眼鏡神秘一笑,隨即右手五指迅速並攏向前抓去,當手臂伸到一半時,動作突然製止。桐還未反應過來,不過片刻後他就張大了嘴巴。隻見維徒手虛空抓住的,竟是一道柔和的黃色光芒。他猛地橫向一抽,一把泛著幽冷黃光的長劍完全拔了出來,桐愣愣,不知所以。
“——這,這是…”桐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維手中的光束長劍近有一米多長,劍身通體泛光攜有雷電纏繞。呲呲作響,維把劍看似隨意地轉了兩周,劍體頓時劃出一道圓弧軌跡。桐驚訝得半張著嘴,就連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
“桐,很驚訝嗎?”維看著他,帶著凝固不變的表情。“我,會用一場遊戲的時間來明一切,選擇權在你,接受、還是拒絕?”
桐死死盯著那把劍,“在此之前,你得先告訴我這把劍——這把劍出現的原理。”
“可以。”維突然咧嘴一笑。“在這個世界,每個人的靈魂都能凝練出武器,記住是一件,載體——凝練的武器分為兩種,一種就是現在這樣的,介於實與虛之中;還有一種,就是找到與之相稱的載體,用靈魂附魔。”
“附魔?那我現在——我可以嗎?”
“不,不可以,”維把呲呲作響的劍放到眼前。“記得你剛踢門的時候,情緒失控,也許你沒發覺不對勁,那可不是什好兆頭。”
“嗯?怎?”桐把目光移開,又靠到了門框上。“維,情緒失控——恐怕也不上是什壞兆頭吧?”
“哦,不一樣的。肉體在這個時間段可以永遠保持原樣,它們在等待另一個世界的亡魂,正如你。當你出現了難以克製的情緒波動,那便是肉體在排斥靈魂做出的反應,原因是契合度太低。”
“唔,契合度?”桐不自覺地用食指刮刮鼻梁。“得挺玄乎的,那這樣下去會怎樣?”
“會怎樣?會消失,隻剩下單純的肉體。不過,總有解決的辦法,那就是:利用肉體傳導在靈魂上的極致痛楚——死亡;或是像我開始時候,點燃一根火柴,讓它燒到你手指,用精神來遏製肉體。很簡單。”
“——唔,的簡單,其實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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