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守在她公寓樓下一整晚,都沒有見到駱誌峰從公寓出來。
當晨光破曉的那一瞬間,他心如死灰,才拉動車的引擎,讓他的車子消失在她公寓樓下。
假如夏璐桐真的愛駱誌峰,他是不是放手比較好?
這是今晚,駱子陽一直在思索的問題。
隻是沒想到,本該和夏璐桐正濃情蜜意的男子,卻會在此刻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這讓駱子陽意外的同時,也有些慌亂。
他一貫高人一等,絕不希望讓別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神情。
所以,他找來了身旁的女子,隻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無措。
隻是沒想到,這個女子竟然如此“熱情”,他還真是有些消受不起。
“幫我倒酒。”
憋了一眼此刻正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子,駱子陽不著痕跡的拉開和她的距離。
“好,駱總。我這就幫你倒酒。”原本看到駱子陽對自己露出厭惡神色,有些心灰意冷的女子,在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又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動力一般。
“來,駱總請。”女人將空杯給滿上之後,又將杯子舉到男人的麵前。“駱總,要不要我們玩點花樣?我喂你,怎樣?”
難得的機會,女人自然不想就此錯過。
著,女人伸出了細長的手指,在男人的胸口處打著圈。
畫著粗濃眼線的大眼,更是用著最為撩人的眼神,望著駱子陽。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曖昧。
而這也讓站在沙發前的駱誌峰,全身肌肉緊繃。
他的變化,駱子陽自然沒有錯過。
為了激怒駱誌峰,駱子陽對著眼前的女人,扯動了唇角。“怎個花樣?”
迷離的燈光下,男人的嘴角上邪肆的弧度。
一雙煙灰色的眸子,更是在這光線下忽明忽暗,看不出真實情緒。
而女人在聽到了這句話的時候,嬌笑不已。“要不,我們猜拳。你猜輸了,就罰酒一杯。”
“那你猜輸了呢?”
駱子陽的嘴角,依舊勾勒著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看似和眼前的女人嬉戲,可注意力,卻全在站在沙發前的駱誌峰身上。
但這一點,眼前的嬌媚女子,顯然一點都不知情。不然,她也不會當著駱誌峰的麵,抓著駱子陽的手,放到自己胸口的那片雪白上。然後用著和行為極為不符的羞澀神情,對著男人開口道:“我輸了的話,駱總想要做什,就做什。”
這樣露骨的話,這樣曖昧的神情,仿佛一場激烈的纏綿即將到來。
而對於女人那露骨的調情,駱子陽至始至終保持著意味不明的弧度。
這讓駱誌峰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先是邁開了修長的腿,大步走至正在曖昧調情的兩人麵前。然後,他伸出了手,毫不留情的將此刻正貼在男人身上女子提了起來、
“你是誰,要幹什?”駱誌峰顯然是用了狠勁,女人實在無法掙紮。
再加上,原本看似已經釣上了駱子陽這條大魚的美好氛圍,在一瞬間被這個男人給破壞了。女人的麵容已經扭曲了,張舞著那畫著指甲彩繪的手指,向著駱誌峰抓來。
“你,將她帶下去。還有,將這的音樂都關了,其他的人都給我送走。”駱誌峰抓著手上的女子,朝著站在駱子陽沙發後的保鏢一丟,然後開了口。
他的身上,有股子和駱子陽極為相似的優越感,大概亦是從養尊處優培養出來的,讓人不得不服從。
“你沒有看到,這是駱總的地盤。輪不到你在這撒野。”女人顯然還不服。
她苦心經營,終於好不容易有機會靠近駱子陽了。
而且,在她看來,他們剛剛相處的氣氛好極了。就差一點,她就能如願以償的成為駱子陽的女人,若是發展的好,她亦有可能爬上駱氏少夫人的位置。就算將來駱子陽玩膩了她,她也能得到一筆豐厚的“青春損失費”,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
可被眼前這個男人一攪合,她什夢想都沒有了。
錯過今夜,她都不知道今生還有沒有機會,如此和駱子陽近距離接觸。
隻是,盛怒之下的女人,卻忽略掉了剛剛她的話,讓駱子陽挑了眉的事實。
這是,男人不悅的前兆。
就算此刻的駱子陽,和駱誌峰是情敵。但他也沒有忘卻,這是他們駱家的人。
他駱子陽是護短的人。就算再怎生氣,也不允許別人騎到他駱家人的頭上。
當然,還有一點。
駱誌峰是從他看到大的。他對他也是極為寵愛。
他怎容忍的了其他的人,當著他駱子陽的麵,辱沒他?
“女人,你這是的什話?”這話的時候,駱子陽已經微眯起了雙眸,如同獵豹鎖定獵物一樣,盯著眼前的女人看。
那霜煙灰色的眸子,分明透著寒光。
這樣的神情,和駱子陽熟識的人,都知道是他大怒的前兆。
所以,包廂內的人也都識趣的退了出去,以免過會這個男人暴走起來,傷及無辜。
“駱總,我這不也是看不下去嗎?這是您的地盤,他是什人,怎可以在你的地方上這放肆?”
駱子陽生氣的時候,真的很恐怖。
就算她站得這遠,依舊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
這會兒,她的背脊,已經發涼。
那雙煙灰色眸子的寒光,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匕首,將她淩遲。
可麵對這樣的駱子陽,她還是不得不開口,希望能安撫到男人的情緒,也希望能夠將剛剛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氛圍,再次延續下去。
隻是她並不知道,她這一句話,再度挑戰了男人的權威。
隻見她的完這句話的時候,駱子陽那雙煙灰色的眸子又暗了幾分。之後,男人那張線條分明的唇張了張,渾厚的嗓音如同午夜綻放的罌粟,蠱惑迷人。隻是出口的話,卻讓女人徹底的寒了心:“這確實是我的地盤。不過,我容許他在這撒野,因為他是我弟。安,把她給我拖出去,之後怎處理,按照老規矩。”
男人完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恢複了往日的雲淡風輕,仿佛他剛剛下的決定,隻是裁決公司的某一項製度。
但被駱子陽稱作“安”的男子清楚,所謂的老規矩也就意味著,眼前的女人幾分鍾之後便會送到這城市另一家商業場所,任由不知名的男人,在她的身上縱情馳騁。運氣好的話,還會遇上拍某些低級片子的導演,登上銀幕。雖然這些不至於出人命,但這個女人的一輩子就算是毀了,更不用想著做嫁入豪門的美夢了。
“弟弟?我真的有眼不識泰山,駱總你就大人有大量,放過我……”
不管這個女人再怎求饒,也都無濟於事了。安隻能按照駱誌峰剛剛交代的,將這個女人給送出去,然後將這個包廂的音樂全部關掉。
這下,包廂內隻剩下駱子陽和駱誌峰兩個人。
包廂內的隔音效果極好,外界的一切聲響,這都聽不到。
可包廂內的兩人,又都同時沉默了。
於是,原本震耳欲聾的包廂,變成了死寂。
駱子陽自顧自的再開了一瓶酒,為自己的水晶高腳杯滿上。之後,又從一旁拿出另一隻杯子,倒上了酒。
之後,駱子陽便自顧自的舉著水晶高腳杯,品著酒。
雖然駱子陽沒有明,但駱誌峰知道,那杯子酒就是他倒給自己的。
於是,他和駱子陽一起坐到了沙發上,將那整一杯子酒如數倒進腹中。
“慢點喝,”最終,駱子陽還是忍不住出聲,打破這該死的沉寂。
“沒事。”
“吧,找我什事?”駱子陽依舊百無聊態的晃動著酒杯,煙灰色的眸子也注視著杯子中的液體。
那專注的神情,不過是他用來掩飾自己內心不安的事實。
“我想,桐桐……”駱誌峰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這才開了口。
他的聲音,低沉中帶著沙啞,聽上去有些失落。
但他的話,還沒有完,便被駱子陽給打斷了。“不要跟我她的事情。”
一仰頭,他再次將一整杯的辛辣液體,倒進腹中。
是的,駱子陽承認,他妒忌駱誌峰。妒忌他,擁有夏璐桐的愛。
他以為,他可以將自己的情緒掩藏的很好。可如今看來,卻不是這樣的。一旦碰上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情,他便冷靜不了。
這會兒,他隻能靠著這樣的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經。
“不要提她?”昏暗的光線下,駱誌峰的臉上,是淡淡的寂落。“看來,桐桐還真是看錯人了。”
完這一句的時候,駱誌峰已經起身,準備離開。
“你這話,是什意思?”聽著駱誌峰的口吻,看著他臉上那本不該出現的失落,駱子陽的眉心卷皺。
“我,她看錯了你。”
“完了?”駱子陽挑了眉,證明自己的不悅。
從到大,還沒有多少人敢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話。
“完了,你可以走了。”駱子陽下了逐客令,聲音冷漠的像是十一二月的暴風雪。
每一個字,凍得人心發寒。
“對了,出去之後,讓那些女的進來跳舞。”男人這話的時候,聲音依舊低沉。語調也沒有任何的起伏,就像他剛剛表達的,是最為平常不過的事情。
可就是這樣的話,卻深深的刺痛了駱誌峰的某根神經。
那一刻,他握緊了拳頭,狠狠的砸向了沙發上那個喝著酒,準備尋歡作樂的男子。
駱子陽顯然沒有預料到駱誌峰敢對自己揮舞拳頭,這一拳便結結實實的落在他的側顏上。
而且,他可以斷定,剛剛駱誌峰的這一拳,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不然,他起身的時候也不會從自己的嘴角上拭出血絲。
“這一拳,是我替桐桐給你的。接下來,這一拳,是我給你的。”完,駱誌峰便再次掄起拳頭,準備向駱子陽砸去。
可這一次,駱子陽已經有所準備,三兩下,駱誌峰的拳頭便被他給避開了。
“你瘋了嗎?再這樣,休怪我對你不客氣。”駱子陽站了起來,對著駱誌峰斥道。“給我回家去,今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不然……”
“不然怎樣?”駱誌峰帶著挑釁的眼神,看向眼前的這個男人。“你啊?是像整桐桐一樣,拖住銀行的貸款,讓整個夏氏麵臨破產,以此來要挾她,做你的情人?”
“她跟你的?”駱子陽微眯起雙眸,盯著眼前的男人。
“……你認為,這樣的話,桐桐的出口嗎?”
“那你怎……”
“我怎知道的,是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哥,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對桐桐作出這殘忍的事情。”
“誌峰,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如果沒有什事情,就給我回家去。記住,今後不準你再在我的麵前,提及她的事情。”
駱子陽直接下了命令。
其實,在駱誌峰再度在自己的麵前提及當初他對夏璐桐所做的那些事情之時,他也才明白,原來當初他對她做的那些事情,是那的殘忍。
難怪,她愛上的人,並不是自己。
也難怪,她願意孕育子嗣的人,也不是自己……
想到這,駱子陽對著駱誌峰擺了擺手,然後獨自坐回了沙發上,神情有些疲憊。
“我是不會再提了。就算想提,今後也沒有什機會了。”完這一句的時候,駱誌峰如了駱子陽的願,開始朝著門口邁開了腳步。
可當他的腳,還沒有踏出包廂門檻,身後便傳來了駱子陽的聲音:“等等!”
之後,他看到剛剛還一副事不關己態度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他的身旁。
那一雙煙灰色的眸子,是滿滿的焦慮。
這是不是也意味著,桐桐並不是一廂情願?
“你剛剛的話,是什意思?”
“可我記得,你剛剛要我不要再提桐桐的。”
“快!”
男人的前額,是凸起的青筋。
一向都能將自己情緒很好掩飾的駱子陽,今晚第二次在他麵前情緒失控。
而原因,都是夏璐桐。
這讓駱誌峰再次肯定了自己心的想法。
駱子陽也是愛夏璐桐的。
若是這樣,那夏璐桐和駱子陽在一起,那才是對她最好的吧。
“她要離開了。”駱誌峰的語調,有些沙啞。
“去哪?”
“英國。她是去留學,可我知道,並不是。這一去,大概十年之內,她都不會回來了。留住她,好?”
這話的時候,駱誌峰的視線落在花板上。
雖然上麵的霓虹燈光,讓他覺得很是刺眼。
但也隻有這做,他才能不讓眼淚掉下來。
到底,他還是舍不得她……
所以,就算是用這樣卑微的方式留住她,他也在所不惜。
“留住她最好的人選,不是你駱誌峰?你是她的未婚夫,是她最愛的人,你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比你合適留下她的?”駱子陽的聲音,低沉中帶著沙啞。
在這個狹的包廂內,這樣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午夜獅子的低吼,有些悲涼,有些無助。
夏璐桐愛的人,是駱誌峰。
這是他一直不想承認也不想去麵對的事情。
知道,駱子陽要下多大的決定,才能出這番話。
可就在駱子陽完這番話的時候,駱誌峰突然大笑起來。
他笑的聲音,極大。但明明是這般燦爛的笑臉,在駱子陽看來,卻橫生了一股子悲涼。
難道,這是霓虹燈的作用效果?
還是,他駱子陽今喝太多酒了,才會出現這樣不該有的幻覺?
但不管駱子陽用何種神情看著駱誌峰,他依舊笑著。
笑到全身顫抖,笑到最後身體支撐不下去,隻能半蹲在地上。
“誌峰……”
這樣的駱誌峰,是駱子陽未曾見過的。
特別是,在剛剛他半蹲下去的那一瞬間,駱子陽分明看到他眼角滑出的晶瑩。
“你以為,她愛的人,會是我,對?”許久之後,駱誌峰平靜下來,才開的口。
他的聲音,沙啞至極。如同迷失在沙漠中的人,找不到水源,就快要枯竭而死。
而他一直保持著半蹲下去的動作,臉也是朝下的。
所以這一刻,站在他麵前的駱子陽,並沒有看到臉朝下的男子,那遍布的淚痕。
“難道不是?”聽著駱誌峰的話,駱子陽有些疑惑的挑了眉。
從美國回來的夏璐桐,一直拚命的想要逃離他駱子陽。就算前段時間,他們的“情人關係”保持的很好,但這還是阻擋不了這個女人想要逃離他駱子陽的決心。
如果不是她愛的人是駱誌峰,不是自己,那她為何要逃離?
駱子陽實在想不出別的原因。
還有,如果她愛的人不是駱誌峰,那昨晚上,她又為何會讓這個男人和她住在一個屋簷下?
再者,如果她愛的人不是駱誌峰,那她為何要為他孕育子嗣?
“如果桐桐愛的人是我,那該多好,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她留在我的身邊,用一輩子的時間,好好的愛她,好好的照顧她。”到這段的時候,駱誌峰突然像是被人抽去了全身的力氣,靠坐在包廂的大門邊上。
但從始至終,駱誌峰都沒有將頭抬起來,麵向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駱子陽看著靠坐在門板上,看起來有些狼狽的男人,煙灰色的眸子閃過無數的東西。
這當中,有震驚,有疑惑,還有更多其他複雜到無法解釋的。
“哥,你那聰明。沒想到你竟然理解不了這些。但話,我也隻能到這一點上。至於其他的,我不會告訴你,也不能告訴你。如果你真的喜歡桐桐的話,那就留住她。不然將來後悔的,一定是你……”駱誌峰這些的時候,一直低著頭。
他的聲音,比之前又沙啞的幾分。而且,還明顯帶上了鼻音。
這樣落魄的他,是駱子陽從未見過的。
駱家的孩子,從都是養尊處優。不會真的有什事情,能讓他們這般的傷心。就算前方有什阻礙,駱家也會先行一步替他們掃除。
可這一次,駱誌峰真的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
“好了,我也該走了。我媽這幾正逼著我,去和文化局局長女人見麵。”到這的時候,駱誌峰摸了一把臉。之後,他才站了起來。
那雙和駱子陽極為相似的雙眸,已經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高挺的鼻子,鼻尖也是紅紅的。
完這一句的時候,駱誌峰旋即轉身,離開了這個包廂,留下了一臉震驚,從駱誌峰夏璐桐愛的人並不是他,然後一臉震驚,至今還沒有出任何話語的駱子陽。
直到包廂處傳來聲響之際,駱子陽才回到沙發上。
隻是,現在的他一定也冷靜不下來。
假若夏璐桐愛的人並不是駱誌峰的話,那個流掉的孩子,也就不是駱誌峰的。
那會是誰的?
難道,就像那在公寓樓下,夏璐桐對自己的,是別人的?
不……
他駱子陽不會信這樣的鬼話。
可這個孩子,如果是他駱子陽的,那夏璐桐流掉這個孩子的動機,是什?
因為結婚之後,自己對她采取的變相手段,所以她殺了他們的親骨肉,以此來表示她的報複?
可按照駱子陽對夏璐桐的了解,她根本不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不然,這段時間,她也不會任由他擺布,不是?
駱子陽感覺,此刻擺在他麵前的謎團,好像有些清晰了。可當他仔細想著的時候,又像蒙上了一塊薄紗,迷迷蒙蒙的。
找不到邊際,觸摸不到出口。
這樣的感覺,糟糕透了。
於是,駱子陽再度往自己的水晶高腳杯倒了一整杯的液體,然後一仰頭,一整杯子酒如數倒進。
“啊……“辛辣的液體,強烈的刺激著駱子陽的口腔,迫使他不得不輕出聲。
這是特基拉酒,產於墨西哥。原料是仙人掌科類的植物,酒香氣突出,口味凶烈。這樣的酒,一般都是用於調酒。很少有人,將它直接喝進肚子。就算真的有人喜歡喝純特基拉酒,飲上這一杯子酒,鐵定開始腦子發昏,發熱。甚至有些人會抵不住這樣的烈酒,昏睡過去。
但駱子陽今晚已經喝了一瓶多了,可他還是沒有一點醉意。
甚至,他還有股子感覺,越喝下去,腦子越清醒的效果。
不過,駱子陽也覺得現在的自己很是卑微。
竟然落魄到,需要靠酒精來維持自己的清醒。
可為了想清楚擺在自己麵前那些關於夏璐桐的問題,他駱子陽卻不得不這做。
線條分明的薄唇揚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之後,駱子陽再次伸手,拿起酒瓶,為自己再次滿上一杯子酒。
“嘟嘟嘟……”就在駱子陽準備仰頭,將那杯子酒送進自己腹中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起。
單調而古板的手機鈴聲,在這個包廂內一遍遍的回響著,有股令人窒息的魔力。
駱子陽原本是不打算在這個時候接聽電話的,但手機另一端的人極有耐性。一遍駱子陽不接,他就撥打第二三遍。
直到駱子陽被這樣的鈴聲吵得不耐煩,最終按下通話鍵之時,電話另一端傳來一個低沉的男音。
“子陽,關於夏姐的問題,你思考的怎樣了?”電話那端的男音,低沉中帶著一股子沉寂。那樣的感覺,就像是無論遇到多大的事情,都是那的安靜,水波不興。
不用去看來電顯示,駱子陽便已經知曉這個鍥而不舍的人,便是自己昔日的好友喬陌。
隻有他,敢在這樣的時候,一遍遍的吵自己,讓他煩心。
隻不過,他開口就提夏璐桐的事情,這確實讓他駱子陽有些意外。
什時候,喬陌也對夏璐桐這般感興趣了?
雖然知道喬陌一定不會對自己的女人有所企圖,可駱子陽的心還是泛起了莫名的酸意。
似乎真的隻要一碰到夏璐桐的問題,他就變得不像是自己了。
“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如果沒有什事情的話,我掛電話了。省得吵得我煩心。”駱子陽朝著電話低吼之後,便準備掛上電話。如果不是之後喬陌的那一句話,駱子陽絕對會不留情麵掛上電話的。
“等等!子陽,你怎想是你的事情,可手術總得快點動吧。你知道的,這事情不能拖得太久,”喬陌有史以來第一次在他駱子陽麵前扯著大嗓門吼道。
這樣的聲音,自然引起了駱子陽的注意。但更重要的,是他後來的那一句話。
手術?!
喬陌的意思,是夏璐桐需要動什大手術,是?
難道,夏璐桐得了什很嚴重的病?
當這個想法出現在駱子陽的腦子之時,他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像是在一瞬間凝結掉了。連他舉著酒杯的手,也無法動彈。
甚至, 握在另一隻手上的手機,都差一點掉落。因為那一隻手,也被凍結,失去了該有的力氣。
“什手術?桐桐……桐桐她怎了?是得了什嚴重的病?有沒有生命危險?該死的,你上一次為什不告訴我?”
一連好幾個問題,駱子陽都是用低啞的聲音吼出的。
這樣的低沉嗓音,在整個密封的包廂內,聽起來如同午夜狼的哀鳴。
而這個時候駱子陽的情緒也明顯的失控了,不然握在另一隻手上的水晶高腳杯,為何會在頃刻間變成碎片。
碎成一對的玻璃碎屑,有些掉落在駱子陽麵前的那茶幾上,有些則順著男人掌心使勁的力道,深深的紮進了他的掌心。
猩紅的液體,從他的掌心不斷的暈染開來。如同午夜綻放的罌粟花,美麗妖嬈,令人沉迷,但卻是致命的。
空氣中,也開始有一股子腥甜的味道彌漫開來。
但駱子陽好像渾然不知。
因為手指上的這點痛楚,根本不及他心的千萬分之一。
這一刻,他的腦子隻剩下一個,他的桐桐不能有事!
“我上次給你的那份病曆你難道沒有看?麵就有我設計的一套手術方案,準備幫她取出她手臂上裝的不鏽鋼鋼管。你知道的,這東西放在麵越久,對身體越不好的。”
喬陌的聲音,再次恢複了往日的安靜。
但電話這端的男子,明顯的平靜不了了。
在聽到喬陌一席話的一瞬間,駱子陽握著手機的手加大了力道。
如果仔細聽,還可以聽到他手中的那把愛瘋四s,因為這個男人的折騰,不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那是零件與零件之間的摩擦聲。
“不鏽鋼鋼管?那是什東西?喬陌,你的意思是,桐桐的身體有不鏽鋼鋼管?該死的,她的身體為什有那種鬼東西?”聽到這話,駱子陽的語調越發的低沉了幾分。
從他身上彌漫開來的陰冷氣息,在這個包廂內暈染開來,也在一瞬間讓這個包廂的溫度降低了好幾攝氏度。
而男人掌心處的傷口,依舊不斷的冒著猩紅的液體。
有些,已經滴落在麵前的茶幾上。
但男人依舊置之不理。
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眼前的那通電話上。
在他駱子陽的腦子,此刻隻剩下他的桐桐!
對,她是他駱子陽的。
沒有他的準許,任何人都不能從他的身邊將她帶走。就算是上帝,也不行!
“這,你真的沒有看我給你的那份報告?”喬陌有些震驚。
“那桐桐來找我,我怕被她看到。所以,我隨手將它給丟進了垃圾桶。”
駱子陽咬了下唇,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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