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趙頌後來怎樣了？”

    蘇舟睫毛輕輕顫，苦笑：“算了吧，配不上他。”她在夜色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我

    有些理解尹晴柔離開前的那番話了。趙頌有個姐姐，站在他姐姐麵前的趙頌，沒有半點的主見和氣勢，大家和平分手是最好的結果。”

    陸嫣然握緊她越發涼的手，“你能看開是好事。”趙頌的姐姐是叫趙如曼，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下巴抬得高高驕傲如公主似的女孩，眼神倨傲像是除了她外的人都是螻蟻，這樣強勢的人，蘇舟肯定敵不過的。

    蘇舟苦笑，“其實分開的那時候是難過的不行，可是現在隻覺得有一絲遺憾，有他沒有他，日子都照樣過著的。”

    兩人著貼心話，陸嫣然換了身家常衣服，問她：“年前那封信收到了沒？”

    信是收到的，寧城和永安鎮隔得並不遠。

    蔣連城三人還沒進屋子，是不合禮儀，一直站在門前的屋簷下等著陸嫣然和蘇舟，大概站的時間久，幾個人臉和手都是冷的跟冰塊一樣。

    陸嫣然掀開門簾往屋子鑽，陸老夫人正聽著留聲機，留聲機咿咿呀呀地唱著戲，聽著是黃梅戲，見她進屋來帶著一股子涼氣，愣了會兒，緩了神後，趕忙讓丫鬟去把手爐子遞過去，“這年三十怎突然就回來了？”

    陸嫣然笑著，邊跟著哼了兩句，邊指著門外：“不僅我回來，我還給您帶來一起守夜的呢。”

    陸老夫人剜她一記眼，“你個不省心的，快讓他們進來吧，這寒地凍的，杵在外頭可不得把人凍壞了。”

    陸嫣然笑著對著外頭喊：“快進來吧。”

    一下子屋子登時變得有點擠了，陸老夫人和丫鬟眼睛都直了，三個個頭都高的男孩子和一個可愛帶著個虎牙的女孩子，四個人齊齊彎腰鞠躬：“老夫人好。”

    陸老夫人認得尹芳懷和蔣連城，後頭這兩人她頭次見，模樣生的都十分討喜，她看向陸嫣然，陸嫣然指著兩人：“這是蘇舟，那是蘇木，寧城蘇鎮的。”

    “蘇鎮的？”陸老夫人重複了下，又多看了幾眼蘇木和蘇舟，歎道，“難怪生的水靈靈的都，來來來你們快坐下，這大老遠地還跑來賀年我這輩子就見過這一次。”

    幾個人趕緊圍著桌子找了位置坐下，又想了下陸老夫人形容的水靈靈，目光紛紛看向蘇木，蘇木眉目如詩，確實當得起水靈靈一詞。

    清潤如蘇木被這般直視著臉上浮出一層紅雲，尤其是蘇舟臉都要笑紅了，丫鬟在陸老夫人的示意下關了留聲機，把燈又給開了一盞，室內比之前明亮了太多，老夫人借著燈光看著蘇舟和蘇木，對著陸嫣然道：“你親娘也是蘇鎮人，釀的一手好酒，就因為這好酒把你爹和你爺爺給收服的。”

    陸嫣然沒想到還有這層關係，還是世界太太奇妙，她轉頭問丫鬟，“奶奶吃過了沒？”

    丫鬟回了句吃過了，她又問，“那家可還有吃的？”

    陸老夫人嗔怪她，“寧督軍的酒宴你沒吃飽？還以為惦記著家呢。”

    陸嫣然吐舌俏笑著指著這幾個，“我是吃飽了，這幾個還沒吃呢。”

    她剛完，果然就聽見一連串的咕嚕嚕的聲音，丫鬟捂嘴偷樂，幾個人本身餓過頭沒感覺了，此時被人揭開肚子就不爭氣了，有些羞囧地你看我我看看你。

    陸老夫人也笑，對著丫鬟揮揮手，“廚房還有生餃子，煮了。”

    丫鬟忙應著下去收拾去了。

    屋子其樂融融，雖顯的擁擠卻也溫馨，陸老夫人想來是聽到蘇鎮時有了幾分對過往的感慨，對蘇舟蘇木兩人比對常來刷臉的尹芳懷和蔣連城還要熱情，尤其是對蘇舟，自打進門後就拉著蘇舟的手沒放下過，噓寒問暖的，蘇舟簡直懷疑著是不是自己是她走散多年的親孫女。

    餃子是包好的，沒多久丫鬟就將餃子一一端了上來，一隻隻餃子水靈靈的，賣相十分好，餃子上淋了些碎蔥花，像是蔥豆腐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