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滑笑道：“先生，您是在向鄙人傳授作戰秘訣嗎？您以為您真的很會指揮作戰嗎？——您的肩上為什沒有肩章？——哦，明白了，您原來是文職人員！”

    波滑的後一句話，直得何羅麵紅耳赤。他囁嚅了半響，才沮喪地出這樣一句話：“請原諒將軍，鄙人因為多喝了半杯白蘭地，所以和您談起了戰爭。鄙人祝您好運。”

    波滑笑道：“這該死的白蘭地！”

    何羅很沒麵子的乘車趕回領事館。

    黑旗軍伏在河內城的細作，連夜把法軍的動向報給了山西的劉永福。

    劉永福得到情報，當即把唐景崧請到大帳，會同黃守忠、吳鳳典，接替楊著恩管帶右營的韓再勳、劉永福親兵營管帶張慎泰等人一起，計議如何迎戰來敵，不讓懷德府易手。

    經與唐景崧商量，劉永福仍決定打伏擊戰。為了鼓舞士氣，劉永福讓唐景崧督同黃守忠前鋒營、新成軍的武烈營作後隊接應，自己親率吳鳳典管帶的左營、韓再勳管帶的右營，正麵迎戰法軍。

    唐景崧沉思了一下，道：“敵分三路，我亦應分三路迎之。黃副帥可擋一路，武煒營雖缺槍少械，但可配合炮台防守。懷德府是山西的屏障，紙橋則是懷德府的屏障。法人一定是節節進逼，我則節節阻擊。敵船堅炮烈優於我，短兵白刃則我優於敵。”

    黃守忠道：“大帥，唐大人的是啊。法鬼此次人數甚眾，大意不得呀！”

    劉永福於是重新布置兵力，當夜全軍拔營，悄悄移至懷德府各防線。是夜無月無星，陰雲布滿空，所幸並未降雨。

    光緒九年七月十三日（公元188年8月15日）早飯過後，波滑集合隊伍一千五百人，拖著十四門大炮，有炮艦六艘隨行，浩浩蕩蕩開出河內，分三路向懷德府進發。

    出城不久，四周突然風聲加劇，空有雨落下來。

    利維雍上校打馬來到波滑的馬旁，建議道：“將軍，安南這的雨，下起來是很猛烈的，我們是不是換個晴朗的氣出戰？”

    波滑哈哈大笑道：“安南的雨，會比我們的炮火更猛烈嗎？在雨殺人放火，是很難得的！”

    利維雍討了個沒趣，隻好怏怏地離開。

    波滑自負地罵了一句：“膽鬼！”，命令各路加快進程。

    看看紙橋將近，波滑把十門大炮拉到前麵，下命令開炮探路。

    炮火響過一陣之後，前麵無絲毫動靜。波滑用千鏡搜尋許久，這才心翼翼地指揮人馬過橋。前麵仍然極其寂靜。波滑甚覺奇怪。

    波滑見雨越下越大，河水直線上漲，便命令先鋒連前行探路，大隊節節推進。波滑吸取李維業的教訓，緩步前行。

    黑旗軍築在道路左邊的炮台當先開火，法上校貝傑未敢怠慢，忙命令火炮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