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腹藏劍 馬前小卒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霜重 本章:魚腹藏劍 馬前小卒

    月圓之夜,上的月亮籠罩著黃金城金色的沙子。夜晚讓人產生敬畏,俗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無奈人心險惡,怎能不讓人處處心謹慎。今晚的月色格外明亮,月光下,采石城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夜深人靜時,人們早已入睡,黃金之城不見一絲燈火,地之間出奇的安靜,就連雞鳴狗吠也聽不到一聲,整個鎮死一般的寂靜。

    辛捷楚攙扶嚴灼心走在采石城的街道上,四周一片寂寞,隻有她們二人的腳步身能打破深夜的平靜。白熱鬧的采石城在夜晚變得神鬼莫測,二人仿佛置身在一座空城當中,而她們身邊的是死於大漠中的亡魂。寒夜一片死寂,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背後盯著她們,那種感覺就像在地獄中行走,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不知道前麵迎接她們的是怎樣的驚喜。好歹二人是從刀尖上滾過來的,什樣的危險沒有見識過,哪知卻被今夜的夜色驚得後背發涼。

    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每當危險來臨之際總會有些預兆。越看越覺得上的月光透著一股子邪氣,隱約感覺周圍的一切都不大對勁,就連空氣中都能聞到死人的味道。嚴灼心從不懷疑自己的直覺,每次遇到危險他都能化險為夷,一半歸功於自己的運氣,另一半就要歸功於敏銳的直覺讓他在危難關頭做出正確的判斷。今夜注定不會平靜,嚴灼心、辛捷楚二人的腳步明顯加快,隻是嚴灼心身上有傷,走起路來又能快到哪去。

    如果隻有嚴灼心感到不安,或許是他疑神疑鬼,那種感覺辛捷楚一樣感受強烈,難道她們兩個人都多慮了不成?背後暗中監視她們的人跟了很久,她們來到采石城時大概就已經被人盯上。對手在暗她們在明,暗中盯著她們舉動的人恐怕還不止一夥。采石城是程不歸的地盤,嚴灼心一直以為,那些從中原就跟到西域的中原武林人士再怎處心積慮也不可能甘冒得罪程不歸的風險在采石城惹麻煩。現在看來,是他太大意,他太瞧洛河圖的誘惑力,就連他和辛捷楚都被人盯上,想必阿彩、花胚、花葉三人也不例外,嚴灼心憂心忡忡。

    一直有雙眼睛在後麵盯著,感覺猶如辱芒刺在背,辛捷楚邊走邊輕聲道:“我去把人揪出來。”

    嚴灼心不動聲色聲道:“眼下我們和他相安無事,你把人揪出來豈不是打草驚蛇,還是算了吧,他愛跟著就讓他跟著好了。”這話的不錯,不知道什時候那人就跟著她們,此時二人才察覺,明那人武功不弱,貿然出手並打破了眼下的平靜,到時候是什樣的結果難以預料,還是先和阿彩、花胚、花葉三人會合要緊。

    辛捷楚一聽點點頭,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總被人盯著不是太被動了。思量片刻,辛捷楚咬牙道:“對方隻怕遲早要動手,息事寧人不是什好辦法。”

    對方是衝洛河圖來的,等過了明日,洛河圖出現在程不歸手中,這些人那可真叫一場歡喜一場空。嚴灼心知道他們是在等待時機,動手是早晚的事。這些人哪知道一切都是程不歸設好的一個局,就想讓他們往跳,這些人倒好,一個個排著隊頭也不回往坑跳,如此一來豈不正中程不歸的下懷。可以想象,接下來這些人就會成為程不歸手中的刀,不知不覺當中,程不歸正一步步實現自己的複仇計劃。嚴灼心迫於無奈有口難言,事情發展到今,一切水到渠成。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來去,武林中人求的不是洛河圖,而是一個利字,不過,人人都忘了利字旁邊一把刀。

    嚴灼心歎了聲,他心也在打鼓,輕輕道:“今晚上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程不歸願不願意管咋們的閑事咯。”把性命寄托在程不歸身上,這話聽起來多少讓人沮喪。辛捷楚沒有回答,嚴灼心接著道:“我們已經讓人盯上,我想阿彩、花胚、花葉也不例外,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和她們會合的好。”這倒是,盡快趕回去與阿彩三人會合,也免得被人各個擊破,二人的對話就此打住。

    一陣寒風迎麵撲來,風中隱約藏著一絲殺機,嚴灼心、辛捷楚兩人心跳加快不由得停下腳步。迎麵走來三個人影,三人手中皆帶著劍,從模樣上來看,是一男兩女的樣子。遠遠望去,男子局中,兩個女子跟在左右,殺氣就是從那三個人身上散發出來。

    待三人走近一看,中間那名男子是魚腸,左右兩個女子分別是花葵、花蕊。正想找她們,她們一直跟在花依怒身邊,不定她們知道花依怒的下落,沒想到她們和魚腸在一起,多少讓人有些意外。花葵、花蕊自不必擔心,魚腸卻不然,他想找洛河圖的下落,此時相見怕是來者不善,他身上時有時無的殺氣不正是圖窮匕見的征兆。

    魚腸身上的殺氣起起伏伏,以花葵、花蕊的武功修為未必能察覺,嚴灼心和辛捷楚卻感受深刻。他一麵帶花葵、花蕊前來相見,一麵不懷叵測,如此種種令人頗感不安。魚腸號稱下第一殺手,武功之高嚴灼心、辛捷楚二人聯手未必能勝他,何況二人都有傷在身,不便與之動手,隻是魚腸暗藏殺心,讓人不能不有所防備。

    花葵、花蕊見到嚴灼心大喜,二人迎上來拱手道:“公子。”

    嚴灼心和辛捷楚在一起,她們姐妹總歸有些不太情願,對辛捷楚沒有什好臉色。見嚴灼心帶著傷,二人暫且放下對辛捷楚的成見,花葵眉頭一皺,焦急的道:“公子,你受傷了?”

    嚴灼心微微一笑道:“一點皮肉傷,不礙事。”果真是皮外傷,哪還用得著辛捷楚攙扶?二人相互看一眼,擔憂全寫在臉上。花葵、花蕊二人平安無事,嚴灼心稍許安慰問道:“這兩你們去哪了?來到采石城後我就讓花胚、花葉傳出訊號,一直沒有你們音信。”

    兩人一聽都低下頭,花葵喃喃道:“我們受了傷,一直呆在客棧養傷,沒有收到公子傳出的訊息,今晚上要不是魚腸大哥找到我們,我們還不知道公子已經到了采石城。”

    嚴灼心一聽看了魚腸一眼,看來她們和魚腸已經是朋友。疑惑的是她們如何受的傷,難道和花依怒失蹤有關?嚴灼心急切的問道:“誰傷的你們?花依怒在哪?她怎樣了?有沒有受傷?”

    這一問,花葵、花蕊看了辛捷楚一眼。花依怒是嚴灼心生命最重要的女人,嚴灼心為她擔憂無可厚非,辛捷楚並未在意。花蕊吞吞吐吐答道:“是李公子”又是李香書,大家那信任他全因自己視他為生死之交,才會讓他有可乘之機,嚴灼心低下頭遺憾的深吸一口氣。再一抬頭,花蕊愁眉苦臉道:“公子,花姐姐失蹤了。”

    花葵接上話道:“我們派人找了好幾,一直找不到花姐姐的下落,我們懷疑花姐姐失蹤和李公子有關。”

    采石城魚蛇混雜,洛河圖現世把江湖上的牛鬼蛇神都引到這,可以斷定花依怒失蹤肯定與洛河圖有關,至於是誰抓了花依怒,這就很難了。嚴灼心沒有回答,又問道:“你們見過徐妙筆徐兄嗎?”

    二人點點頭,花葵道:“他和嚴少度嚴公子在一起,姐姐失蹤的當我們還他見過麵,就是那我們被李公子打傷,是他和嚴公子送我們回客棧,嚴公子派人一直照顧我們,並答應幫我們找花姐姐的下落,可後來,我們再也沒有見過他,也沒有見過嚴公子。”花葵忍了忍道:“公子,你他和嚴公子不會也出事了吧?”

    這徐妙筆現下身在白駝宮,看來他已經知道洛河圖的失蹤的真相,要不然程少依留他在白駝宮幹什?嚴灼心不禁暗自歎息,徐神仙呀徐神仙,他幹嘛非要給自己找麻煩,難道真不想活了不成。又想,花依怒剛失蹤,花葵、花蕊就遇見程少依,世上真有這巧的事?事情起來就奇怪了,花葵、花蕊怎就那信任程少依?怎就沒有懷疑過花依怒的失蹤與程少依有關呢?嚴灼心深吸一口氣,連陰司、楚錯這樣的老江湖都上程少依騙得團團轉,更別別人了。

    到這,魚腸終於開口道:“嚴兄,你終於來了。”

    嚴灼心拱手道:“記得在白羊城的時候你我有言在先,咋們采石城再見,魚腸兄盛情相邀,在下怎敢不來。”到這,嚴灼心停了下來,他輕輕一笑道:“隻是今夜在下和魚腸兄隻怕不能像以前一樣把酒言歡了。”

    一語中的,魚腸和嚴灼心都心知肚明。魚腸麵無表情道:“隻要嚴兄肯聽話,你我還是朋友。”

    這下子,花葵、花蕊也聽事端來,花蕊一臉茫然看著魚腸道:“魚腸大哥”

    她剛一開口,魚腸一擺手將她的話打斷對嚴灼心道:“嚴兄,識時務者為俊傑,在下交你這個朋友,你我之間用不著用刀劍話。”

    花葵一聽大氣,拔劍攔在嚴灼心前麵指著魚腸道:“魚腸,別以為江湖上的人你是下第一殺手我們就會怕了你,我原以為你是一番好意帶我們來找公子,原來你想害公子。”她見花蕊舉棋不定,大喝道:“花蕊,這種人不值得你對他好,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對他手下留情嗎?”花蕊無可奈何,隻能拔劍和花葵站住一起。

    這一鬧,嚴灼心倒是看出不少端倪來,原來花蕊對魚腸已經芳心暗許,他輕輕一笑對花葵、花蕊二人道:“花葵、花蕊,我和魚腸兄之間的事用不著你們管,你們先退下。”

    花葵十分不情願道:“公子”

    嚴灼心喝道:“退下。”

    花葵持劍一抱手道:“是公子。”於是和花蕊一起退到身後。

    而後,嚴灼心推開辛捷楚走上前抱手道:“魚腸兄,洛河圖的確不在我身上,如果你想問洛河圖的下落,我也不瞞你,在下確實知道洛河圖在什地方,隻是玄閣的規矩想必你是知道的,你想從我這得到洛河圖的消息可不便宜。”

    魚腸道:“我來找你不是為了洛河圖。”

    嚴灼心疑惑不解道:“難道三萬兩銀子魚腸兄你不要了?”

    魚腸道:“我魚腸想做什事是我自己的事,不必嚴兄為我操心,在別人眼,洛河圖是無價之寶,在我眼,它隻是廢紙一張。”

    嚴灼心道:“可魚腸兄答應過別人替人家尋找洛河圖,魚腸兄就不怕失信於人有損魚腸兄的威名?”

    魚腸道:“我是答應尋找洛河圖的下落,但我沒有過一定能找到,別人越是爭得頭破血流的東西,我魚腸越不感興趣,況且我沒有收買家一分定金,不算失信於人。”

    嚴灼心道:“這一點魚腸兄和我也算英雄所見略同,怪不得你我能成為朋友,魚腸兄快人快語,有什話但無妨,隻要在下能做到,一定盡力而為。”

    魚腸“哼”一聲道:“嚴兄不要答應得太隨意,我想讓你做的事可沒那簡單。”

    隻要魚腸不問洛河圖的下落,其餘的事情都好,嚴灼心道:“魚腸兄請講。”

    魚腸瞟了眼辛捷楚道:“我要你離開這個女人娶花依怒為妻,嚴兄你能辦到嗎?”

    嚴灼心、辛捷楚一聽哭笑不得,哪有提這種要求的?辛捷楚暗生悶氣,這是她和嚴灼心之間的事,幾時輪到別人三道四?她一指魚腸道:“喂,我你有毛病吧?你是下第一殺手,不是下第一媒婆,你能殺得了世上任何人,你還管得了別人娶什女人不成?”

    嚴灼心聽後哈哈大笑道:“魚腸兄這嚴肅的人也知道開玩笑,在下對魚腸兄真是刮目相看。”

    豈料魚腸冷冰冰道:“嚴兄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此言一出,嚴灼心、辛捷楚你看我我看你,就連身後的花葵、花蕊也跟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是魚腸喜歡花依怒嗎?他怎會把花依怒往嚴灼心懷推?不過話回來,花依怒如果真的能和嚴灼心在一起,那是她們最願意看到的結果。安靜片刻,嚴灼心打破沉默喃喃道:“我和花依怒之間的事別人是不會明白的,我欠她的一輩子也還不清,但這都是我和她之間的事,魚腸兄,還請你不要插手。”嚴灼心一拱手。

    魚腸可不那認為,他緊逼道:“大丈夫言出必行,我答應過花依怒替她來找你,如果得到的是這樣一個結果,豈不是失信於人?”魚腸言之鑿鑿看著辛捷楚道:“嚴兄,花依怒哪不如這女人?既然你都是你欠她的,你就娶她為妻,這是你報答她最好的方式。”

    魚腸是怎了?平日冷若冰霜的一個人卻來為花依怒這番話。可魚腸不懂女兒之情,花依怒和他之間的事不是一句兩句話能清楚的。嚴灼心無奈苦笑道:“我欠她的恩情,不等於一定要娶她,魚腸兄,我還是那句話,這是我和花依怒之間的事。”

    魚腸十分不悅道:“這,嚴兄你是不打算給我這個麵子咯。”

    嚴灼心看了辛捷楚一眼道:“魚腸兄,這不是麵子上的事,我和花依怒從一起長大,我們之間的感情有多深別人不會明白,我們之間的感情有多複雜別人也不會明白,但凡我和她能有一點可能也不會走到今,現在你讓我答應娶她,豈不是讓我傷害另外一個女人?”

    話剛出口,魚腸道:“如果你和花依怒之間沒有別的女人呢?”

    嚴灼心深感不安喝道:“魚腸兄,我把你當朋友,你不要太過分了。”

    魚腸道:“魚腸獨來獨往,不需要任何朋友。”

    嚴灼心問道:“既然魚腸兄不需要朋友,在下想問問魚腸兄,不知魚腸兄剛才的話是何道理?”魚腸不答,嚴灼心一聲道:“莫非魚腸兄你喜歡花依怒?”魚腸依舊不肯回答,看來是被自己猜中了。要他對花依怒沒有感情,絕非如此,自己喜歡的女人有別的男人喜歡,放在任何一個男人那心總會有些不舒服。嚴灼心真心希望花依怒得到幸福,可感情都是自私的,花蕊隻怕要碰得一身傷痕不可。遇上的都是什事?嚴灼心冒著傷害花蕊的危險輕聲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魚腸兄心既然有她,就該讓她幸福,而不是來和我胡攪蠻纏。”

    魚腸絲毫不為所動道:“我怎做是我自己的事,你應該知道她心隻有你。”

    這出鬧劇辛捷楚再不能視而不見,就怕嚴灼心頭腦發熱答應了魚腸,那樣以來,吃啞巴虧的不就是自己。她走到嚴灼心身旁“哼”一聲道:“魚腸大俠,除了殺人難道你就不會別的?你把我當什人了?”她一指嚴灼心道:“他願意,我還不願意呢。”著,辛捷楚轉頭對嚴灼心道:“姓嚴的,你要是敢有負於我,我跟你沒完。”

    光是一個魚腸已經夠難纏的,要是辛捷楚也跟著添亂,今夜該如何收場?嚴灼心心想,不管怎樣,先想辦法脫身再。正想著,魚腸並冷冷道:“嚴兄,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答不答應?”魚腸一聲喝,殺氣漸起。難不成他還會殺了自己?嚴灼心看看魚腸,再轉頭看看身邊的辛捷楚左右為難。

    軟的不行看樣子隻能來硬的,突然之間,魚腸憑白無故並消失在眼前。殺氣越發明顯,劍已出鞘,魚腸劍的影子的寒月下咄咄逼人。但見魚腸一劍刺向嚴灼心,花葵喝道:“公子心。”罷,花葵、花蕊二人“呀”一聲持劍迎上去。隻聽“當當”兩聲巨響,二人手中鐵劍折成兩截,一陣狂風掃過,卷起驚濤駭浪,二人連連後退。

    逼退花葵、花蕊,魚腸縱身撲向嚴灼心。此時的嚴灼心,有心還手無力回,隻好束手就擒。魚腸的目標並不是嚴灼心,而是嚴灼心身邊的辛捷楚,嚴灼心帶著傷,他不願再傷嚴灼心,出手輕輕一推,嚴灼心如一片落葉弱不經風,輕飄飄飛出去倒在地上狼狽不堪。辛捷楚心全是嚴灼心的安危,一不留神,魚腸手中的寒劍離喉嚨不過一寸,稍有差池性命不保。

    嚴灼心倒地不起,花葵雙眼濕潤丟下手的斷劍撲上去抱起嚴灼心道:“公子,公子”嚴灼心並無大礙,花葵扶著他並站了起來。嚴灼心雖未受傷,辛捷楚高懸的心依然難以平複,倘若用她的命去換嚴灼心的命她也是願意的。嚴灼心平安無事,同時讓她看清花葵的心思,那晚上嚴灼心帶著受傷的花葵回到春花樓,也許從那時候起花葵就動了心。花葵為人善良,處事周到,她善解人意,處處為別人著想,不想花依怒那般戾氣太重,自己身上的舊傷複發越來越頻繁,少則三年多則十年必死無疑,她不可能一輩子陪著嚴灼心,她死以後如果有花葵在嚴灼心身邊,她可以死而瞑目了。

    這時,一條黑影從暗處躥出來撲向魚腸,那人伸手極為敏捷,寒光從眼前閃過,他手中的鐵劍招招式式直刺魚腸要害。來人不問青紅皂白並出手,魚腸既要護著自己不被來人的劍招所傷,又要防著辛捷楚乘機逃走,毫無防備之下措手不及在所難免。魚腸畢竟是世間絕頂高手,他右手持劍架在辛捷楚肩上,左手使出空手奪白刃的功夫,邊招架邊往後退。看似魚腸有些狼狽,實則他留有餘力時刻防備辛捷楚從手上逃走,辛捷楚心知肚明,自然不會自找沒趣,如此,魚腸後退,她也跟著連連後退。

    來人衣衫襤褸形同乞丐,劍法卻絲毫不含糊,一看就知道少有十幾年的功力。乞丐柳芯之名果然名不虛傳,這回嚴灼心弄明白了,闖進白駝宮藏寶庫吸引程不歸注意力,暗中助她們逃出白駝宮的人一定是他,除了他,別人哪有那大本事一擊必中。

    世人以為柳芯死了,是嚴灼心救了他,從此以後他就為玄閣做事,柳芯和頑石和尚一起成為嚴灼心的左膀右臂,他是一個不存在的人,沒人知道他是誰,包括花葵、花蕊。柳芯非魚腸的敵手,他突然出手是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好讓辛捷楚乘機逃走。可是,魚腸想殺的人沒有殺不了的,魚腸想做的事業沒有做不成的,柳芯步步緊逼,他卻一步不肯退讓,哪怕冒著受傷的風險,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這就是魚腸的為人。

    這樣僵持下去得不償失,要是傷了辛捷楚可大大的不妙。嚴灼心正急著,隻聽魚腸道:“嚴兄,讓你的人住手,要不讓我可不敢保證不會傷了辛老板。”

    嚴灼心急忙喝道:“住手。”

    柳芯一聽,撤回鐵劍人影一閃來到嚴灼心身後拱手道:“公子。”花葵、花蕊對他充滿好奇,無奈他披頭散發遮住了臉,加之夜色之下,全然看不清他的模樣。

    能讓下第一殺手倍感壓力,這種人才配做魚腸的對手。魚腸押著辛捷楚步步逼近嚴灼心道:“江湖中人以為乞丐柳芯十年前就死了,看來嚴兄費了不少心思。”柳芯這個名字對花葵、花蕊而言隻是江湖上的道聽途,今夜見他劍法卓絕,也解開了心中不少疑惑。嚴灼心不答,魚腸看了辛捷楚一眼接著道:“嚴兄,現在我們可以談談條件了吧。”

    嚴灼心萬急道:“魚腸兄,你別傷害她,咋們有話好。”

    魚腸道:“這你答應了?”

    辛捷楚大氣,嚴灼心還沒有開口她就大罵道:“嚴灼心,你這個混蛋,虧老娘千迢迢來找你,你就打算給我這樣一個答案?”

    嚴灼心欲哭無淚道:“辛老板,我答應什了?我可什都沒過。”

    魚腸冷笑一聲道:“我的劍隻要出鞘,一定會見血,嚴兄,我沒那多耐心和你們浪費口舌,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隻好一劍殺了辛捷楚,隻要她死了,你和花依怒之間就沒什阻礙了。”罷一劍刺向辛捷楚。

    嚴灼心擺手道:“且慢”

    魚腸暫且收手,想聽聽嚴灼心還能些什。嚴灼心思緒亂飛,先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再,不等他開口,辛捷楚不屑的道:“魚腸,人人都稱你是下第一殺手,你殺人都敢,怎沒本事讓一個女人愛上你?逼著別人娶自己喜歡的女人,你也算個男人?我辛捷楚再不濟,隻要是我看上的男人,我絕不會鬆手,有本事你讓花依怒愛上你,衝老娘撒氣算什本事?”

    像辛捷楚這樣的女人,惹上了就是一身的麻煩,魚腸不想理她,哪知辛捷楚越越來勁,字行間處處是譏諷之意,魚腸大怒道:“辛捷楚,你存心找死。”

    到這,花蕊眉頭緊鎖道:“魚腸大哥”她看了眼花葵,又看了看嚴灼心勸道:“我們都希望姐姐能和公子在一起,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你用辛老板逼公子又有什用呢,那樣隻會讓姐姐和公子之間的誤會更深,如果你真心為姐姐好,她們三個人之間的事就該讓她們自己解決,要是最後姐姐和公子不能在一起,隻能明她們之間緣分不夠。”花蕊有感而發,這番話頗有見地,她在勸魚腸的同時也在試著服自己。自當她知道魚腸心想的花依怒那一刻起,她一直生活在痛苦當中,除了自我安慰再也做不了別的什。

    魚腸的固執源於性使然,他決定的事情不可能改變,花蕊好言相勸他半句沒有聽進去。魚腸不假思索道:“盡人之事終人之命,嚴兄,你要是再不話,那我可得罪了。”

    假如先答應魚腸的要求,等辛捷楚平安脫身之後再另想辦法,這固然是個好辦法,可大丈夫言出必行,何況是婚姻大事,答應了魚腸他就一定要娶花依怒。隻是如此一來,勢必要傷害辛捷楚,辛捷楚一定不會與他甘休。如若事後反悔,他和花依怒隻能反目成仇,到那時她們之間恐怕再無和好之日。

    思來想去,他和花依怒之間畢竟覆水難收,且她們有言在先,洛河圖的事情結束後,她們就兩不相欠,他不能再傷害另一個女人。於是,嚴灼心忍痛輕聲道:“魚腸兄,即使你殺了辛捷楚,我也不會答應你的要求。”他停了下來一咬牙對辛捷楚懇切的道:“辛捷楚,你對我的情誼我無以為報,如果今晚上你死了,我絕不會獨活,等辦完洛河圖的事,我並自殺去找你。”

    話到這個份上,別人還能什?辛捷楚飽含熱淚,就算此刻死了也甘心。見此情形,魚腸一時下不去手,安靜一會道:“我可以不殺她,可你要拿洛河圖來換。”

    他不是不想要洛河圖嗎?繞來繞去怎又繞回洛河圖上,嚴灼心困惑不已道:“魚腸兄”

    剛開口就被魚腸打斷,魚腸道:“我要洛河圖不是為我自己,也不是為那三萬兩銀子,你還記得你答應過花依怒什嗎?大丈夫言出必行,嚴兄,一張廢紙換辛老板一條人命,這筆買賣很劃算。”

    原來他是替花依怒來拿洛河圖,這來他也算有心人。嚴灼心緊繃的神經稍許輕鬆道:“答應過花依怒的事我決不食言,可剛才我已經和你過,洛河圖確實不在我身上。”

    話剛落地,暗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大哥,辛老板對你一片癡情,她身上帶著傷,可還是不畏艱險到西域來找你,這種有情有義的女人世間難求,難道你連她的性命也不顧了嗎?”

    四周忽然之間亮起火光,手持各式兵器的武林中人從四麵八方潮水般湧來,隨後趕來的人源源不斷,從腳步聲來判斷,少有幾百人之多。鐵槍會、黃河幫這樣雄霸一方的豪強自不必,陰司、楚錯親自前來;無極劍派、雷火門、漢中馬幫這些門派洛河圖剛出現就不惜重金找過嚴灼心;湘西苗幫、四川唐門、雲南五毒教這些都是江湖上隱秘的門派,很少在江湖上走動;王屋山的嶽家三兄弟、保定府的一劍伏七魔史文、秦嶺的書生劍客秦不悔這些人在江湖上頗具實力。除此以外,東海的巨鯨幫、海沙幫,兩湖流域的鄱陽幫、洞庭門這些從不在地麵上做生意的水上英雄也來湊這個熱鬧。在這些人當中,就有李香書和武進山、耿忠以及他們手下的嘍囉,剛才話的人正是李香書。

    平靜頃刻間就被打破,這些人就好像一下子從地底下冒出來一樣。嚴灼心念舊情,看著李香書自言自語道:“香書”

    李香書一點不客氣,笑著對嚴灼心拱手道:“大哥,我們又見麵了。”當日,楊少誠去追楊關山,鯉魚也跟了去,嚴灼心擔心她們中李香書的計,特意請針英、啟莊照顧她們,李香書為人陰險,眼下不見鯉魚等人,嚴灼心暗自擔心。李香書打量辛捷楚一眼,回頭對嚴灼心笑道:“我要是遇到像辛老板這樣的女人,別什洛河圖,就算要我拿自己的性命去換她的性命我也願意,大哥,你不是你不想得到洛河圖嗎?你還猶豫什?”

    話的真好聽,可一字一句就像把刀子正中要害,一旁圍觀的人聽到這種話無疑是火上澆油。辛捷楚心急如焚罵道:“李香書,你這個人麵獸心的偽君子,老娘不需要你來好話。”


>>章節報錯<<

如果您喜歡,請把《天玄閣》,方便以後閱讀天玄閣魚腹藏劍 馬前小卒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天玄閣魚腹藏劍 馬前小卒並對天玄閣章節有什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