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講完故事，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的世界觀已經崩塌了。”曉梅抱著腦袋，躺回了座位上，“我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深深的懷疑，然後對所有的鬼故事都感到毛骨悚然，以後可能還會恐懼宿舍的衛生間和教學樓的實驗室……”

    “哈哈，我現在已經想開了。”淩海，“其實鬼這種東西嘛，早就存在於我們的思想中了，現在隻是接受了而已，又不是見鬼。”

    “我可是見鬼了。”許聽，“這一年來我真是要瘋了，不過現在總算好了。不過起來……”許聽壓低了聲音，“我之前見過那個人哎，就是你的那個拿著刀的何謹，就是一年前啊，你們還記得我過的嗎，就是那個救了我的人。我十分地確定。”

    “你怎就這確定了？眉毛眼睛鼻子記得那清楚？一見鍾情？”曉梅歪頭打岔。

    “不是不是！哎呀全宿舍就你一個有對象的別來虐狗。我認真的。”許聽推了曉梅一下，“那把刀我不會認錯的，他隻要一拔出來我就能聽到鬼魂的叫聲，那把刀上可能有很多的怨魂吧，可是那晚上，那晚上過後我就再也沒有看到他了。他……”

    “他什了？”淩海貼過臉來問，表現得相當好奇。

    “他，讓我記住他的樣子，因為我可能是最後一個見他的人了。”許聽。

    “嗯，然後世玉跟我，何謹從那起就失去了聯係，後來才知道他死了。”淩海語氣沉重下去，雖然不認識所謂的何謹，但是這一年來的經曆，還是讓她對他，對他們那些人充滿了敬意，就這樣死去了，也挺可惜的吧，“不知道他們和我們一樣不一樣，是不是也有朋友和家人。”

    “你記住他的樣子了嗎？”曉梅直起身子來問許聽。

    “沒有，他戴著兜帽，我看不到他的臉，隻看到了背影。”許聽把手的手機翻來覆去，暈色的屏幕邊緣是一年前那件事情發生的證據，慢慢地，她看著屏幕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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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到了這個季節過不了幾就會下雨一樣，但是今下的雨並不算大。明誠進門後把雨傘收起來，立在門旁邊，他換了鞋子，把外套衣服也掛在了牆上。他抖了抖袋子上的水珠，然後提著袋子走進了廚房。那是他剛買的食材。

    明誠走進了廚房，先把一些蔬菜拿出來放到了淘洗盆，然後打開了冰箱把一些東西放進去。等他把蔬菜都淘洗幹淨後放在砧板上，才發現了什不對的地方。因為在自己家尤其是廚房這少有人來的地方習慣了，會放鬆一些警惕，等到他發現砧板上有使用過的痕跡，才發現這有人來過了。他轉身四顧了一下，才發現所有的東西都變了樣。菜刀，湯勺都不在原來的位置了，各種調味品也有使用過的痕跡，鍋雖然被涮了一邊但還是一些油花存留。

    看來有人來過這，而且還進行了一套完整的操作。而這顯然不是青做的。

    明誠把腳步放輕，慢慢地來到青葉的臥室門前，輕輕地推開門。剛打開一條縫，他就看到青對著他笑。再推開一點，他看到另一個女孩抿著嘴對他笑。明誠直接推開了門。曉晨忍不住終於笑出了聲，兩個女孩看著謹慎開門的明誠哈哈大笑起來。

    “有什好笑的啊？”明誠看著她們兩個都要笑的岔氣，自己也跟著笑起來，“別笑了別笑了。”

    “你剛才的樣子，就跟家進偷了一樣！”曉晨捂著嘴還是止不住地笑。

    “你知道你的樣子有多傻嗎，哈哈哈！”青背靠在枕頭上，笑得前仰著身子。

    明誠看著這兩個女孩，心情突然放鬆了些，其實他近期心情一直挺沉重，雖然在青麵前裝出沒事的樣子。大概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簡單地大聲笑過了，尤其是青，隨著生活軌跡的分離，幾個人也很少再聚在一起，已經好久沒有這樣聚在一起因為一件有趣的事而放聲笑出來。三個人這樣傻笑了好一陣子，好像外麵的冷風細雨都和他們無關。

    笑完之後明誠問廚房是怎回事。曉晨她來的時候就順便把飯菜都做好了，讓明誠歇息一次。“不過你那些工具擺放得可真是整齊，就跟個家庭主婦似的。”曉晨。

    明誠笑了笑。其實明誠就和家庭主婦差不多了，為了可以日常照顧青他就直接報考的最近的大學，一日三餐都是他在做，想換換口味了就定外賣，或者推著青出去走走。他做飯大概可以用精準二字來形容，這也一貫很符合他性格，加多少水，燒多長時間，加多少克的調料，什搭配什可以營養均衡，什和什不能一起吃，他都爛熟於心。做飯的過程宛如一道道精準的工序，這樣做出來的飯菜，想不好吃都難吧？

    曉晨做飯倒沒有那嚴格，但是多了幾分自在和隨性。不會出現不好吃的情況，但也有幾次突然不知道哪做的太合適了，導致飯菜極為好吃，那個時候何謹就算吃撐了也都會把湯都給喝幹淨，本該是哥哥的他卻像是家最的孩子。曉晨是十四歲那年才跟媽媽學的做飯炒菜，然後幾乎就和媽媽同時擔起了這份工作，雖然何謹和爸爸偶爾也會做飯，但大多數還是她們母女兩個。而媽媽總是罵爸爸太懶，因為其實爸爸的做的飯菜要更好吃些，但是就是懶得下廚。曉晨做飯的時候就會想起過去的這些事情來，然後就會變得開心。大學兩年來她幾乎都在食堂吃飯了，隻有假期才會回到家的廚房，而假期期間，曉晨也總是在父母沒有下班之前就把飯菜做好了，讓媽媽也更輕鬆了些。

    何謹離開了也已經有一年了，家人也都習慣了，曉晨就像是對待親生父母一樣對待何謹的父母，當然他們也早已經把曉晨看做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日子好像就可以這安靜地繼續下去了，大概何謹的父母也就是想等曉晨以後嫁個好人家也就放了心了，甚至曉晨都這樣以為，雖然她沒有任何嫁人甚至找個男朋友的想法。

    “如果不是顏格突然帶來了水神的消息，大概一切真的會這樣平淡又安穩地發展下去。”

    飯間三人圍在桌前討論了很多，到了什有趣的事情就一起笑一會。當然都刻意地避開了何謹的話題。吃完飯後他們把青扶回床上，青摸著肚子好久沒有吃飯曉晨做的飯了，一臉滿足的模樣。

    “那你是我做的不好吃嗎？”明誠開玩笑道。

    “哪有啦，就是，”青看著曉晨，“就是很久沒有這樣聚在一起吃飯了嘛。”

    曉晨看著兩人，突然覺得明誠變了很多，當然，當然隻是生活中的明誠。在很久以前青拉著明誠去逛街，全程一直是青在個不停，明誠隻是很少地回答幾個字，一直一副不在乎或者無奈的樣子。現在的明誠不僅操持起了家務，整個人也變得溫暖了好多，不再像以前那樣冷冰冰地，他會耐心地喂青吃飯，陪她話，陪她散步，偶爾開個玩笑，好像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青身上。

    曉晨突然有點不好開口，她發現這幾年來明誠的生活變得挺安靜挺美好，和青相依為命，看日出日落，聽風吹雨斜。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還是沒有把自己想的話出來，隻是:“我去你們屋頂上看看風景，我好久沒看過這兒的風景了，一會我就回來。”

    “嗯嗯，去吧。”青微笑著揮揮手。明誠也跟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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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晨順著樓梯往上走，黑色的皮鞋發出嗒嗒的聲音。她來到了樓頂，輕輕推開門。雨絲吹進來，曉晨眯了眯眼，走出去關上了門。在台中間有一個簡易搭建起來的棚子，幾根鐵管立著，頂上掛上篷布，遮陽遮雨。下麵有兩把椅子，明誠和青經常回來這坐著，安靜地看風景。曉晨走進棚子，坐在了椅子上。

    這視野很開闊，周圍的房屋都能看到，它們靜默在深色的雨幕，往前一段距離是公路，公路對麵是一條河，那是水雲湖的上流源頭之一。雨聲空曠又密集，遠處河流的水聲，樹葉沙沙的聲音，篷布上沉悶的打擊鼓點，隱隱約約的煙雨人家和蜿蜒水流，像極了一幅水墨畫。

    曉晨靜靜地看著這幅水墨畫，輕易出神。

    到底這三年來發生了什呢？她開始反思起來。好像所有人都安定下來了，唯獨何謹一人風塵苦旅，還故意隱藏起自己的行蹤，像個獨立於世界之外的人。曉晨終於習慣了也喜歡上了這種安定的生活，甚至開心滿足於買衣服陪媽媽做飯和逛街，原來生活真的可以很安靜很美。在看到明誠現在的生活後，她挺開心的。但好像她就永遠不能夠像個普通人生活一樣，顏格先生帶來了不好的消息，她必須要再一次脫離這種平淡的生活。

    哥哥已經在這條路上死去，下一個會是我嗎？

    曉晨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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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曉晨沒有回頭，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來的人是誰。

    明誠走到曉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把一杯熱水遞給曉晨:“你是不是有什話想卻沒有。”

    “沒有。”曉晨低頭喝了一口水。

    “連青都看得出來你有心事。”明誠，“到底怎了？”

    “如果我了，可能就沒有回去的餘地了。”曉晨，“我不想我們兩個都難堪。”

    “吧，沒有什是不能出來的。”明誠看著遠處的河流，眼睛深邃又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