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孫之明原來就是李九華屬下，是李九華一手提拔上來的。在清兵入寇的時候，隨著李九華一同被調派到了保定，三關這守備空虛，才讓清兵一鼓而下，後來李九華失地被貶，這孫之明官職太，倒是沒受牽連，竟然還是做了把總，依然守著土門關。

    李爽一行人隨著孫之明進了關，來到關衙，其實也就是個稍大點的房子，分賓主落座，孫之明非要李九華坐了上首，自己陪在下首，李爽坐了賓位。其餘的自常勇以下找來條凳坐了。李爽和常勇等人對著孫之明倒也算熟絡，兩邊見了禮，見到李爽這邊有生麵孔，孫之明也不好太過隨便。

    “輔生近來可好？”李九華不等孫之明話，主動問道。輔生便是孫之明的字，這人本是個粗人，提拔成了把總後免不了與些個商人打招呼，這年頭商人都好附庸風雅，不起個文雅的字，便容易被看，這孫之明便找來個秀才，給自己琢磨了個表字。

    “回大人話，的賴大人洪福，一向都好。”孫之明恭恭敬敬到。

    “唉哪還有什大人，如今老夫不過是個閑人。”李九華擺擺手：“輔生坐下。”李九華示意孫之明坐下，補充道：“如今爽兒才是李大人。”著便將聖上親封七品百戶的過程了一遍。

    “哎呀，隻知道真定衛中多了一個百戶，卻不知正是李公子，真是虎父無犬子，可喜可賀。”著重新向李爽行了個軍禮。這文縐縐的話從孫之明口中出來頗有些不是味。

    “哪哪，在下還要恭賀孫大人得勝歸來，仍掌故地，這才是真正可喜可賀之事。”李爽謙虛了一下，其實他的都是大實話，此次清兵入寇，當場戰歿的武將不計其數，失地被罪的更多，像孫之明這樣的沒有降罪還能重掌舊地的人其實很少，也明了此人絕非眼見得這樣老實忠厚，沒有兩麵三刀，分分鍾會被擠下去的。

    “同喜同喜，李大人高升，在下當盡地主之誼。”著對門外喊道：“來人，去準備一桌上好酒菜，為李大人賀喜。”門外校領令去了。

    “孫某該早些去拜訪李大人的，卻不想李大人先來了。真是該罰。”孫之明安置了酒席，卻絕口不問李爽所為何來，把話題岔到了一邊。

    “，孫大人不必多禮，你我同衛為官，當是同僚，誰拜訪誰都是一樣的。”李爽不動聲色。

    閑扯了一會，孫之明也不問，李爽也不，就是坐在那喝茶扯閑篇，倒是李九華想話卻又插不進去口，這孫之明表麵上對自己恭敬，真正起來，卻又顯得疏遠。

    聊了一會沒了話題，場麵有些冷清，李爽看著時候不早了，再不怕是該上酒席了，到時候就沒了回轉的餘地，於是開口道：“不知道孫大人如今有著多少兵馬？”

    “唉出來怕李大人笑話，如今這局麵，哪養的住兵馬，這土門關東西關城也就四百人不到，大多是輔兵，真正站兵不足二百。”孫之明哭窮。

    “哦？卻不知為何缺員如此嚴重？”

    “如今大亂剛過，民生凋敝，兵部餉銀遲遲不到，哪有錢招兵買馬，就是這二百戰兵也是我砸鍋賣鐵才招來的。”著孫之明反問李爽：“比不得李大人的本事，如今看李大人的扈從，個個身強體壯，戰馬也是一等一的好馬，果然是在聖上那留了名的，我們這些丘八哪比的上。”

    “好讓孫大人知道，我那大風營不過百十來個戰兵，這十幾個人是最排場的，李某拿出來不過是充個門麵，剩下的都在家連個正經兵械都沒有。”

    “哦？這是為何？聖上不是下旨從內孥撥付？”孫之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