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你可以出賣我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桐華 本章:Chapter 16 你可以出賣我

    那片星空,那片海

    haper 16 你可以出賣我

    隻要你能夠安全,不管是用我做交換、還是出賣我,都無所謂!

    色已經全黑,海上的風又急又冷,吹得人通體生寒。

    吳居藍穿著薄薄一件白色襯衣,站在欄杆邊,眺望著東邊徐徐升起的月亮。

    我卻全副武裝,高領的套頭羊絨衫、短款薄羊絨大衣、加厚牛仔褲,還戴了一頂毛線帽。

    我搓了搓手:“白還好,晚上真挺冷的。”

    吳居藍扭頭看了我一眼,“待會兒我下海後,你去船艙等我。”

    “不要!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上一次,吳居藍怕嚇到我,隻在遠處向我展示了他的身體,一旦靠近我,就會把下半身藏到水。這一次,我不想他再躲避我了,我希望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我不僅僅是不害怕他,我還愛任何模樣的他。

    吳居藍:“海水很冷,正常人在這樣的海水泡一個時就會休克,你的身體不可能下水。”

    現在是十月底,在陸地上都需要穿大衣禦寒了,我當然明白自己不可能陪他下海。

    我指著船尾:“遊艇的後麵掛著一隻救生用的氣墊船,我可以坐在氣墊船上陪著你。”那樣雖然我在船上、他在水,但至少,我們可以手拉著手,可以清楚地看見對方。

    吳居藍想了想,:“好!”

    本來我還以為要費一番口舌才能服他,沒想到他這容易就接受了我的提議。我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抱著他的胳膊,激動地:“吳居藍,你真好!”

    吳居藍搖搖頭,伸出手,幫我把帽子戴正了一點,“是你很好、非常好!”

    我有點害羞,不好意思地拖住他的手,往船尾走,“趕在你腿還能動前,幫我把氣墊船放到海去。”

    吳居藍翻出了欄杆,踩著船沿,輕輕鬆鬆地把固定在船尾的氣墊船放到了海。

    我著急地想立即下去,他:“等等!”

    吳居藍走進船艙,從船艙拿了兩條羊絨毯、一個熱水瓶和一瓶伏特加。

    這會兒沒有人,他也不再掩飾,足下輕點,一個飛掠,就跳進了氣墊船。

    我:“我穿得這厚,肯定凍不著的!你別光忙著照顧我,還是先想想你還需要什。”

    吳居藍低著頭,一邊布置氣墊船,一邊:“一切我需要的都能在大海找到,除了你!”

    他話時神態自然、平平淡淡,就像是“渴了要喝水、困了要睡覺”一般尋常,我卻聽得耳熱眼酸、心蕩神搖。

    吳居藍抬起頭,對我:“可以下來了。”

    我沒有動,一直凝視著他。

    他十分奇怪,露出個“發生了什”的疑惑眼神。

    我的老古董吳居藍啊,真是又精明又呆傻!我笑了出來,忍不住脆生生地:“吳居藍,我愛你!”

    吳居藍的表情越發的平靜淡然,眼神卻有點飄忽,避開了我的視線,微微下垂,冷冰冰地:“下來吧!”

    隻可惜,我已經完全識破了他這種用波瀾不興掩飾波瀾起伏的花招,而且他越這樣越激發我的惡趣味,很想調戲他。

    我笑眯眯地:“喂!我我愛你呢!你都不回應的嗎?至少應該深情地凝視著我的眼睛,對我‘我也愛你’,或者……直接深情地擁吻?”

    吳居藍以不變應萬變,看著月亮升起的方向,表情淡然地:“我的腿馬上就要動不了了。”

    呃——算你厲害!我再不敢磨磨蹭蹭,立即抓著欄杆,翻騎到了欄杆上。我心默念著不要看水、不要看水,可眼睛總要往下去看氣墊船,不可避免地看到了起伏的海水。身體立即起了本能的畏懼,我自己都難以理解這種心理機製——坐在船上,就沒事,剛翻上欄杆,腳都還沒有離開船,就畏懼得想打哆嗦。

    吳居藍伸出手,想把我抱下去,我忙:“我自己來!”如果我愛的人是一個普通人,我怕不怕水都無所謂,大不了一輩子不下海、不遊泳。但是,吳居藍以海為家,那我就算不能做一個遊泳健將,也絕對不可以怕水。

    吳居藍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我。

    我一邊緊緊地抓著欄杆,一邊在心默念:“有吳居藍在!不怕!不怕!你能做到……”

    突然,“叮叮咚咚”的手機鈴聲響起,是我的手機在響。

    我應該盡快下到氣墊船就可以接電話,但是,我的手緊緊地抓著欄杆,就是不敢鬆手。“叮叮咚咚”響個不停的手機鈴聲像是一聲聲不停歇的催促,我越著急,就越害怕。

    “不用這逼自己!”吳居藍猛地抱起了我,把我放到了氣墊船上。

    我十分沮喪,這簡單的一件事,怎就是做不到呢?

    吳居藍:“先接電話!”

    我打起精神,接了電話,“喂?”

    “沈螺嗎?”

    聲音聽著耳熟,但又一下子想不起來是誰,我:“我是沈螺,你是哪位?”

    “我是沈楊暉!”

    沒等我反應過來,沈楊暉就開始破口大罵:“沈螺!你個王八蛋!混蛋!臭雞蛋!爛鴨蛋!你怎不去死?都是因為你,你個掃帚星,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沈楊暉邊罵邊哭,我整整聽他罵了三分鍾,還是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事,隻是感覺上發生了什不好的事情。可是,我已經幾個月沒有見過他們,連電話都沒有通過,我怎就成了掃帚星,去禍害他們了?

    沈楊暉依舊在翻來覆去地咒罵我:“沈螺!都是你這個掃帚星的錯!如果不是你,媽媽根本不會和爸爸吵架!我媽沒錯,你就是個賤貨……”

    我:“我是賤貨,你和我有一半相同的血脈,你就是賤貨二分之一!連賤貨都不如!”

    “臭狗屎!”

    “你臭狗屎二分之一!剩下的二分之一都進了你大腦!人家是腦子進水,你是腦子進屎!”

    “……”

    我和沈楊暉來來回回地對罵,兩人的言辭堪稱會聚了漢語言文化的糟粕,我擔心地掃了一眼吳居藍,發現他站在一旁,安靜地聽著,對我潑婦罵街的樣子很淡定。我放下心來,繼續狠狠地罵。

    沈楊暉被我罵傻了,終於安靜下來,不再像瘋狗一樣亂叫,可以正常地談話了。

    我:“究竟發生了什事?你給我好好地清楚!否則,我立即掛電話!”

    “你可真冷血!”

    “你對我很熱血嗎?沈楊暉,你媽罵我時,壓根兒不回避你,證明她壓根兒沒打算讓你和我做姐弟,你想我怎樣?”

    沈楊暉不吭聲了,手機傳來嗚嗚咽咽的抽泣聲。然後,他開始語無倫次地講述事情的經過,我漸漸整理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起因是那麵被繼母搶走的銅鏡。有人找到繼母,想購買那麵銅鏡,剛開始,繼母考慮到沈楊暉姓沈,那也算是沈家傳了幾代的紀念物,沒有答應出售。可對方提高了出價,許諾一百萬,繼母就動心了,決定把鏡子賣掉。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一貫懦弱的爸爸這一次卻很堅決,不管繼母是裝可憐哀求,還是撒潑發瘋地哭罵,他都不同意繼母賣掉鏡子。繼母在家隨心所欲慣了,自然不可能就此罷休,兩個人為了銅鏡吵個不停。

    今早上,爸爸開車送沈楊暉去學校,順帶打算把繼母放到地鐵站口,方便她去上班。一路之上,一家三口也算其樂融融,可繼母又接到了買鏡子的人的電話。爸爸才發現,因為對方承諾出到一百二十萬,繼母已經答應了賣鏡子,並且偷偷地把鏡子帶了出來,打算待會兒就把鏡子交給對方。

    兩人又開始為賣不賣鏡子大吵,無論繼母什,爸爸都不同意。吵到後來,繼母情緒失控下,不顧爸爸正在開車,竟然動手打爸爸,導致了車禍。

    爸爸坐在駕駛位,繼母坐在副駕駛位,沈楊暉坐在繼母的後麵,在發生車禍的一瞬,爸爸為了保護妻兒,把方向盤拚命向右打,讓自己坐的一麵迎向撞來的車。

    最後,沈楊暉隻是輕微的擦傷。繼母骨折,傷勢雖重,可沒有生命危險。爸爸卻脾髒大出血,現在正在手術搶救中,生死難料。

    沈楊暉六神無主、慌亂害怕下,就遷怒於我。如果不是因為我,爸爸就不會那堅持不賣鏡子;如果爸爸同意了賣鏡子,繼母和爸爸根本不會吵架,就不會發生車禍,繼母不會重傷,爸爸也不會生死未卜。

    沈楊暉打電話來,不是為了向我尋求安慰幫助,而是純粹地發泄,他著著,又開始罵我。

    我一邊聽著他的咒罵哭泣,一邊恍惚地想起爸爸離開海島時對我的承諾,“螺,我知道你擔心什,不是隻有你姓沈,你放心,那麵鏡子我一定讓楊暉好好保管,絕不會賣掉!”

    從到大,爸爸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沒有原則的善良軟弱,像黏糊糊的麵團,沒有一點棱角,誰都能揉搓一番,所以他總是慣性地出爾反爾,也沒有什男子漢的擔當。媽媽卻不但能幹,而且漂亮,她和同事發生婚外戀,鬧到離婚,雖然外人都喜歡指責她,我對她有失望、有心冷,卻從來沒有恨過她離婚,因為爸爸這樣的男人真的很讓女人絕望。

    隻是這一次,我完全沒有想到爸爸能這堅持地遵守諾言,也完全沒有想到危急時刻,他竟然能果斷堅毅地把生的機會讓給妻兒。當然,我更沒有想到爸爸好不容易堅守一次諾言,會換來這樣的結果。

    我心情沉重地問:“手術還要多長時間?”

    “這是很大的手術,醫生時間不一定,至少還要兩三個時。”

    “現在誰在照顧你?”

    “我不需要人照顧!”

    叛逆期的少年,我換了一種法,“現在哪個親戚在醫院?”

    “我姨媽,她一直罵罵咧咧,全是我爸的錯,還追問我到底從爺爺那繼承了多少錢,我都懶得理她!”

    楊家真是家風彪悍,不過,幸好沈楊暉也繼承了這點,不至於吃虧。我問:“你們錢夠嗎?”他們雖然繼承了爺爺的存款,可還房貸、買車,估計已經花得七七八八。

    沈楊暉譏諷:“不夠又怎樣?難道你還打算給我和我媽錢?”

    我沒理會他的刻薄,平靜地:“我現在手頭有一筆錢,可以打給你們。你需要多少?”

    沈楊暉一下子沉默了。

    我不耐煩地:“喂?你話啊!”

    沈楊暉吸了吸鼻子,:“誰稀罕你的破錢!那個想買鏡子的人又給媽媽打了電話,媽媽還在昏迷,我就接了電話,已經把鏡子賣掉了!沈螺,我告訴你,我討厭那麵破鏡子,就是討厭!什沈家的祖爺爺、祖奶奶的,關老子屁事!”

    “沈楊暉,你……”我想,你覺得是我導致了爸爸和你媽吵架,卻不想想,如果不是這個買鏡子的人一再來誘惑你媽,你媽會和爸爸吵架嗎?你以為這樣做是報複我,卻沒想到是便宜了敵人嗎?但是,想到他媽媽昏迷未醒,爸爸生死未卜,我把到嘴邊的話都吞了回去。

    我:“既然已經賣掉了,你就把錢看好了,你姨媽肯定喜歡錢大於喜歡你這個外甥。等你媽醒了之後,你避開你姨媽,把這事跟你媽悄悄一聲。”

    沈楊暉不屑地:“你當我傻啊?我當然知道人心隔肚皮、財不露白的道理了!”

    我:“等爸爸手術成功後,你再給我打個電話行嗎?”

    沈楊暉吸了吸鼻子,鼻音濃重地問:“你覺得手術會成功?”

    我寬慰著他,也寬慰著自己,“宇宙有吸引力法則的,我們這想,事情就會向我們想的方向發展。”

    沈楊暉:“手術成功了,我就給你打電話。”

    “好,我等你的電話。”

    沈楊暉惡狠狠地:“萬一要是……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他完,立即掛了電話。

    我怔怔地拿著手機,心滋味複雜。

    和爸爸吵架時,不是沒下過狠心,權當自己沒有爸爸,可是,真出事了,卻是割不斷的血脈相連,心又慌又怕。但是,我現在除了等待,什都做不了。隔著茫茫太平洋,就算立即往回趕,也需要十幾個時,手術早已經做完了。

    一隻冰涼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我像受了驚嚇突然看到大人的孩,立即拽緊了他的手。真的好奇怪,明明他手的溫度比我的體溫低很多,可每一次握住他的手時,都覺得最溫暖。

    吳居藍:“我已經發了消息給vile,她會聯係上海的同行,盡全力搶救你爸爸。”

    我不知道能有多少幫助,但心稍微好受了一點。

    我後知後覺地留意到,我坐在氣墊船上,吳居藍雙腿僵直,沒有辦法屈膝,隻能以一種古怪的姿勢彎下身,握著我的手。

    我急忙站了起來,不好意思地問:“你的腿……是不是要消失了?”

    吳居藍安撫地:“沒有關係,還能再堅持一會兒。”

    我:“你趕緊下海吧!”

    吳居藍:“你現在心情不好,還是回船上休息,順便等沈楊暉的電話,不需要擔心我……”

    我搖搖頭,“正因為我心不好受,才想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能照顧自己,並不需要我,但我需要你!”

    不管是肉體,還是精神,吳居藍都比我強悍太多,一直以來,都是我需要他多過他需要我。

    吳居藍不再勸我,凝視著我:“我也需要你!”

    我笑了笑,正要話,吳居藍突然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我保持安靜。

    他凝神聽了一瞬,對我:“有船在接近我們。”

    我什聲音都沒有聽到,不過吳居藍有,肯定就是有了。我皺了皺眉,抱怨地:“這大的一片海,竟然偏偏要從我們停泊的地方路過。”

    吳居藍平靜地:“也許不是路過。”

    我愕然,不是路過,那是特意而來?我急忙:“因為我的事,已經耽擱了很長時間,你趕緊下海,不管來的是什人,我都會應付的。”

    吳居藍不理會我的提議,:“你先上船,去艙底和巫靚靚待在一起。”

    我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表明他不下海,也休想讓我上船。

    吳居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什話都沒有再。

    我看到掛在胸前的手機,念頭一轉,把手機塞到了高領羊毛衫,藏得嚴嚴實實。

    我和吳居藍手拉手,站在氣墊船上,靜望著夜色深處。

    漸漸地,我聽見了引擎的轟鳴聲,兩艘衝鋒艇以極快的速度向著我們飛馳過來。似乎怕我們逃跑,還用了左右包抄的陣勢,明顯不是善意而來,我心的一絲僥幸也落空了。

    我看看越升越高的月亮,焦急地對吳居藍:“你先跳下海去!不管這些人來的目的是什,我都會好好和他們談。反正你不善於和人溝通,還常常把人激怒,留下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吳居藍沒有吭聲,也沒有動。

    我明白他的心情,他不願意讓我獨自去麵對危險,但是,我真的不能讓他留下,隻能利用他的弱點來逼迫他。我輕聲央求:“如果讓他們看見你,我才會真變得危險!人類的貪婪會驅使他們變得瘋狂……”

    吳居藍突然低下頭,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我一下子蒙了,呆呆地看著他。

    他盯著我的眼睛:“對我而言,最重要的是你的性命,不管他們要求什,你都配合。隻要你好好活著,別的都無所謂,包括我的秘密和我。”

    他在什?是我可以出賣他嗎?我瞪著他,“你讓我出賣你?”

    吳居藍:“不是出賣,是交換!必要時,你可以用我來交換你的安全,我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他在什?我鬱悶地:“用你來交換我的安全?那不就是出賣你嗎?”

    吳居藍不耐煩和我糾纏字眼了,斬釘截鐵地:“隻要你能夠安全,不管是用我做交換、還是出賣我,都無所謂!”

    正在此時,一束刺眼的光打在了我們身上。

    我不得不先放棄了“出賣他”的問題,眯著眼睛看向兩艘衝鋒艇。

    衝鋒艇上站著一群荷槍實彈的大漢,兩排黑壓壓的槍口對著我和吳居藍。即使以吳居藍的非人體質,若被這兩排槍掃中,隻怕也活不下去了。

    除了大學軍訓打靶,我這輩子再沒有見過真槍,總覺得有一種荒謬的不真實感。但是,美國是私人擁有槍械合法的國家,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都可以在手袋裝一把合法的槍,何況來的這群人明顯不是普通人呢?

    “沈螺,腿腳嚇得發軟的感覺如何?”

    聞聲看去,我才發現周不言和周不聞站在衝鋒艇的正中間,我一下子鬆了一口氣。即使麵對著兩排能瞬間把我打成篩子的槍口,可因為知道了不是衝著吳居藍來的,而是衝著我來的,我竟然覺得輕鬆和欣喜,完全沒有周不言想象中被嚇得腿軟的感覺。

    不過,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時候我可犯不著激怒她。我可憐兮兮地看著周不言,“你們……想幹什?殺人可是犯法的!”

    周不言嘻嘻一笑,“聽你喜歡看電視劇,肯定看過《si》這些美劇吧!應該知道那句著名的:n bdy, n ase沒有屍體,就沒有案件。這遼闊的大海,想讓你們屍骨無存不費吹灰之力,等太陽升起時,不會有人知道發生過什。”

    我猜不透周不言到底是想嚇唬我,還是真的不在乎殺人。我試探地問:“你們到底想要什?”

    周不言皮笑肉不笑地:“想知道我們要什,麻煩你到我們的船上來。”

    我看了眼吳居藍,遲疑著沒有動。如果我動了,他還站立不動,肯定會引人懷疑,可是現在吳居藍根本寸步難行。

    “乒”一聲,一發子彈打在了吳居藍的麵前,氣墊船破了個洞,開始漏氣。

    我被嚇得臉色煞白,緊緊地抓著吳居藍的手。

    周不言嬌笑著:“你們最好配合點,否則下一次不定就打在吳居藍身上了。”

    我忙:“我馬上就過來!正好,我也想知道你們究竟為什一直追著我不放,實話,連我自己都想不通我有什值得你們這大動幹戈的。”我一邊話,一邊用眼神示意吳居藍放心離開,周不言他們對我有所求,我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吳居藍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凝視著我。深邃的雙眸不再像夏夜星空下風平浪靜的大海,而是像暴風雨前的大海,顏色越來越深。我知道他現在的憤怒和無奈,身為一個強者,在我最需要他保護的時候,他卻無法行動,連自保都困難。

    我猛地摟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不是蜻蜓點水式的輕吻,而是法式深吻。他沒有防備,輕易地被我的舌頭撬開了雙唇,舔舐過他冰涼的唇齒,隻覺得像劃過鋒利的刀刃,舌頭立即破了,血腥味充斥在口腔間。

    這個大傻瓜,連內部器官都已經變得不像人了,竟然還在為了我苦苦支撐。

    我沒有絲毫懼怕,反而想加深這個滿是血腥味的吻,吳居藍用力地推開了我。

    我笑看著他,用口型對他無聲地:“我等你來繼續這個吻!”一邊話,一邊借著他推開我的力,也用力地把他往後一推。

    他完全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從用力地摟抱變成了用力地往外推,他不想我掉進海,隻能自己立即收力,偏偏雙腿已經僵硬無力,整個人重心不穩,直挺挺地翻向海。

    隨著他翻下海的動作,槍聲響起。乒乒的聲音,將平靜的黑夜撕裂成無數晃動的碎塊,我看不清楚吳居藍究竟有沒有被射中,隻看到他被風吹起的白襯衣像是一隻白色的蝴蝶,掠過夜色,墜入了黑暗的大海。

    槍聲依舊響個不停,周不言臉色難看,猛地叫了一聲:“夠了!”

    我含著淚,憤怒地瞪著周不言,此時此刻我什都做不了,隻能在心一遍遍祈求:沒有射中、沒有射中……周不言生氣地對周圍的人:“你們還愣著幹什?趕緊把人帶過來!”

    兩個壯實的大漢像拎雞一樣把我拎到了衝鋒艇上。

    周不言“啪”的一巴掌扇到了我臉上,“你再瞪我!是你們先企圖逃跑,我們才開槍的!白癡,人掉進這冷的海,就算我們不開槍,他也會被活活凍死!”

    周不言下令衝鋒艇繞著遊艇一圈圈行駛,明亮的探照燈將海麵照得一清二楚,一直沒有人浮出海麵。

    周不言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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