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這就是我們的選擇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桐華 本章:Chapter 19 這就是我們的選擇

    那片星空,那片海

    haper 19 這就是我們的選擇

    如果我們的相擁隻能隔著荊棘,那我願意用力、更用力一點地抱緊他!即使荊棘刺穿我的肌膚,刺進我的心髒,隻要能距離他近一點、更近一點!

    當我再次恢複意識、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在一個實驗室,或者手術室。

    我穿著白色的無袖長裙,平躺在一張手術床上,頭頂的無影燈照著我,不遠處的無菌台上是琳琅滿目的各種刀具和手術器械,似乎隻要再進來一個醫生,就可以開始對我進行開膛剖肚的手術。

    一瞬間,我很迷惘,不明白我為什會在手術室。我生病了嗎?緊接著,我就想起了vile和我昏迷的原因。

    我驚恐萬分,想要立即跳下手術床,卻發現身子發軟,根本使不上力氣。我掙紮了好一會兒,才連跌帶撞地從手術床上翻滾到了地上。

    我盯著那扇代表著逃生的門,掙紮著向門口爬過去。

    突然,門被打開了,巫靚靚穿著白大褂走了進來。

    她看到我不在手術床上,而是在地上,愣了一愣,急匆匆地朝我走了過來。

    我驚懼地掙紮著後退。

    巫靚靚停住了腳步,她不安地:“抱歉!我以為你還在沉睡,卻忘記了你體內有人魚靈珠,不能以正常人的體質來看。”

    我已經退到了牆角,再沒有了退路,反倒慢慢地平靜下來。

    我仰頭盯著巫靚靚,譏諷地:“抱歉什?抱歉你們要把我開膛剖肚嗎?”

    巫靚靚的表情很窘迫,她緩緩地蹲到了地上,減少了對我居高臨下的壓迫感。她:“奶奶的確曾經這想過,她派我去海島時,曾對我‘那種巫術般的愛情太虛無縹緲了,我們必須做好另一個行動方案的準備’。我在見你第一麵時,就沒安好心,我覺得很抱歉!”

    我沒有想到她這坦白,呆呆地看了她一瞬,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巫靚靚的那個夜晚。

    她指著桌上的海螺:“王旁立著女王,像是娥皇女英、雙姝伴君,但你可知道,王赤旋螺是專吃女王鳳凰螺的?”我以為這句點評海螺的話是對我的,沒有想到,她其實是對吳居藍的。她在婉轉地遊著吳居藍——食物鏈上,一個生物奪走另一個生物的生命很正常。

    難怪吳居藍會在飯桌前反常地:“我正式宣布,沈螺是我的女人,從現在開始,如果任何人再對她有任何不良企圖,我都會嚴懲。請在采取行動前,仔細考慮一下能否承受我的怒火。”當時,我隻覺得吳居藍的話又雷又囧,如今才發現,他的話句句都有深意,他不僅僅是在警告周不聞和周不言,也是在警告巫靚靚和巫靚靚背後的vile。

    原來,我以為新朋舊友相聚、溫馨浪漫的晚餐,一桌六個人,除了江易盛和我,其餘四個人的心思壓根兒不在晚餐上,也一點沒有覺得氣氛溫馨浪漫。

    真是譏諷啊!

    我苦澀地問:“你們現在想把我怎樣?”

    巫靚靚沉默了一瞬,:“奶奶希望你能把人魚靈珠還給regulus。”

    我看了眼無菌台上放置的手術刀,問:“你們現在已經有自信可以強行拿回靈珠了嗎?”

    “距離《美人魚》的故事已經過去了上千年,女巫的知識和技術都有了很大的進步。不過,我們還從來沒有做過這事,隻是一種理論上的自信。奶奶想要的最佳方案當然是你能心甘情願地同意。”

    看來他們的打算是我同意最好,如果我不同意,他們也不介意強行剖開我的身體。我:“你們這做,吳居藍知道嗎?”

    巫靚靚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背靠著牆壁,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地沉默著。

    吳居藍肯定知道巫靚靚她們的企圖,但是,從一開始,他就嚴厲地警告了巫靚靚。甚至,他特意帶著我來紐約,安排了盛大的酒會,當眾下跪求婚,舉行了一個相當正式的訂婚儀式,應該也是為了讓vile他們承認我,不至於亂來。

    我想起了他對vile他們的那句話:“沈螺是我選定的生命伴侶,從今日起,我們分享生命賜予的所有榮耀,也分擔生命帶來的所有苦難。”

    當時,我就被這句話深深地觸動了,可直到今日,我才真正地完全理解了這句話背後的千鈞之重。

    我含著眼淚,笑了起來。

    巫靚靚看到我的表情,輕輕扯了扯嘴角,:“幸好我一早就打消了奶奶的念頭,告訴她絕不可能欺騙你這是老板的意願。”

    我問:“你們這樣對我,不怕吳居藍發怒嗎?”

    巫靚靚盯著我,表情十分複雜,“怕!但……我們沒有選擇!”

    我:“吳居藍現在在哪?江易盛的檢查結果應該已經出來了吧!”

    巫靚靚一言不發地站了起來。

    她走到操作台前,按了一個按鈕,百葉窗緩緩升了起來,我這才發現整整一麵牆都是用玻璃做的。

    我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她為什要打開窗簾,不耐煩地瞪著站在玻璃牆前的巫靚靚。可是,當百葉窗升起到一半時,朦朦朧朧中,我看到了一條克什米爾藍寶石般色澤瑰麗的藍色魚尾,在水波輕輕搖曳。

    吳居藍!

    我從來沒想過會在陸地上的某個屋子看到他的人魚形態,差點失聲驚叫,立即手腳並用,迅速地爬到了玻璃牆前。

    整個屋子就是一個長方形的容器,三麵牆是堅硬的金屬,朝著我們的一麵牆是玻璃,很像海洋生物館那些養鯊魚的巨大魚缸。

    “魚缸”大概有四米多高,麵有三米深的海水。吳居藍下半身浸泡在水,頎長碩大的藍色魚尾像是美麗的藍色綢緞般隨著水波輕輕蕩漾。他的上半身浮在水麵上,頭無力地低垂著,明顯處於昏迷狀態。藍黑色的頭發飄散而下,半遮著臉,看不清他的麵容。

    他的手臂上纏繞著鐵鏈,雙臂被迫張開,猶如古希臘神話中受難的神祗般,被扯成了一個“十”字形。八根粗粗的鐵鏈一端固定在屋子的上下八個角,一端緊緊地纏繞在他身上,像一張巨大的蜘蛛網,將吳居藍鎖了個結結實實。

    他們怎敢這對吳居藍?!

    憤怒像火山爆發一般噴湧而出,讓我竟然一下子站了起來。我撲到巫靚靚身上,想要掐死她。

    巫靚靚沒有反抗,聲音嘶啞地:“我們……隻是按照老板的命令行事。”

    我憤怒地吼叫:“吳居藍會命令你們這樣對他?不管你們怎對我,我都能理解,畢竟你們是為了吳居藍好!可你們要是敢傷害他,我就算死也會拖著你們一塊兒死!”

    巫靚靚眼睛滿是淚花,“江易盛像他爸爸,遺傳性精神病發作的概率是89%。”

    我一下子愣住了,89%?這個概率簡直是在江易盛必然會變成瘋子!巫靚靚的眼淚順著臉頰滾落,她:“老板為了幫江易盛治病,不得不恢複人魚的形態。經過老板的治療,江易盛現在的發病概率可以控製在6%以下。”

    我一方麵為江易盛感到高興,一方麵更加憤怒,譏諷地質問:“這就是你的報答方式嗎?還是,從一開始就是你的計策,你利用江易盛的病把吳居藍誘進你們的陷阱?江易盛隻是你的一個誘餌?”

    巫靚靚盯著我的眼睛,一字字:“沈螺,我愛江易盛,一如你愛老板!我們這做真的是老板的命令!”

    我相信了她的話,慢慢地鬆開了掐著她脖子的手。

    我整個人都趴在了玻璃牆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吳居藍。

    麵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就是我們這邊的燈光。透過玻璃牆,影影綽綽地照到吳居藍身上。他的皮膚異常白皙,纏繞在他身上的鐵鏈卻是黑褐色。水波蕩漾間,光影忽明忽暗,那些鐵鏈就好像化作了無數條毒蛇,正在將他纏繞絞殺。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輕飄飄地響起:“究竟是怎回事?他為什要這對自己?”

    巫靚靚:“老板為了給江易盛治病,過度使用了自己的精神力。就像一個人過度使用肌肉,必然會承受肌肉拉傷勞損的疼痛,老板現在正在忍受過度使用精神力的痛苦。隻不過,這種痛苦遠比我們想象的強烈。老板怕自己失控下會把這個研究室摧毀,所以讓我們用最堅硬的鈦合金鏈條鎖住了他。”

    我喃喃自語:“過度使用精神力?”吳居藍之前肯定有過激烈的掙紮,他身體上有鱗片覆蓋的地方還好些,沒有鱗片覆蓋的前半身,幾乎被鏈條磨得皮開肉綻。

    vile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人魚的精神力和他的靈珠息息相關,失去了靈魂之珠的人魚應該很難使用精神力。我完全沒有想到regulus還能使用人魚的歌聲。即使有滿月的幫助,那晚上他也應該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才能完成這件對他而言已經是能力之外的事。其實,憑regulus的力量,他完全可以直接殺了所有人,永絕後患。但是,隻因為你是人類,他不想讓你有心靈負擔,就寧可自己去承受恐怖的痛苦。就像現在,隻是因為江易盛是你關心在乎的人,regulus就不惜代價地去救他。”

    我看著被鐵鏈重重鎖縛、遍體鱗傷的吳居藍,眼睛湧起了淚水,忍不住拍了一下玻璃牆,低聲罵:“真是個傻瓜!”

    vile:“在我們眼,regulus還很強壯,可實際上,作為人魚力量最強大的種族,他已經很虛弱了。螺,你願意心甘情願地把你體內的人魚靈珠還給regulus嗎?”

    我慢慢地轉過了身子,靠著玻璃牆,看著vile。

    vile:“你有任何想做卻未做的事情,我們都可以代你完成!你的親人隻有爸爸和媽媽,可是你爸爸和你媽媽都已經各自有了幸福的家庭。即使沒有了你,他們的生活也不會受任何影響!在這個世間,你沒有任何牽掛,可以平靜地離開!我保證你不會感到任何疼痛,就像睡覺一樣,你會沉入一個寧靜溫馨的美夢中……”

    “奶奶!”巫靚靚麵露不忍,出聲打斷了vile的話。

    vile卻完全沒有理會巫靚靚,而是目光犀利地盯著我,柔聲:“你不是愛regulus嗎?現在就是regulus最需要你奉獻出你全部愛意的時刻!”

    “我願意”三個字在我的舌尖上徘徊,並不是因為vile魔女般的遊,而是因為我真的心甘情願。當我在湖邊,想清楚自己的心意,轉過身朝著公寓走回去時,我就已經做了決定。

    “我……”

    突然,我感覺到背部傳來一陣震動,立即回過頭,看到吳居藍頎長碩大的藍色魚尾正在上下拍打,打得水麵上浪花翻湧。他的身體劇烈地掙紮著,被鐵鏈拉在空中的雙臂青筋暴起,連藏在手指的鋒利指甲都露了出來。八條粗粗的鐵鏈被拽得簌簌直顫,整個屋子都跟著有點搖晃。他像是一頭發怒的猛獸,似乎就要掙脫鎖鏈,飛撲過來。

    我著急地拍打著玻璃牆,大聲地叫:“吳居藍、吳居藍……”

    巫靚靚一邊熟練地操作著儀器,一邊安撫我:“隻是又一輪疼痛發作了,過一會兒就會過去。”

    我整個人趴在玻璃牆上,緊張擔憂地看著吳居藍,卻對他的痛苦束手無策。

    vile站在我身側,急促地:“regulus應該快醒了,你如果想要救他,就必須盡快做決定!隻要你一聲‘願意’,regulus就不用再忍受痛苦的折磨!當他再次醒來時,就會恢複全部的力量,想在海洋生活,就在海洋生活;想在陸地上生活,就在陸地上生活。難道你不希望regulus繼續自由自在地活下去嗎?”

    怎可能不希望呢?我願意用我所有的一切去交換他的幸福!

    但是,他肯定也是這想的……

    我凝視著被鐵鏈捆住的吳居藍,對vile:“你過‘愛情是世界上最神奇的巫術,它能讓自私者無私、怯懦者勇敢、貪婪者善良、狡猾者愚鈍’。”

    “我是這過!”

    “你隻對了愛情的一麵,愛情還有另外一麵,它會讓無私者自私,勇敢者怯懦,善良者貪婪,愚鈍者狡猾。”

    vile像是不敢相信一樣,驚訝地瞪著我,“你什?”

    我:“麵對深愛的人時,不管多善良無私的人,都會變得貪婪自私,不願分享,隻想獨占,貪婪地想讓他隻對自己一個人好,最好能更好、再更好一點,越多越好;不管多勇敢愚蠢的人,都會變得怯懦狡猾,因為有了牽掛、有了擔憂,會為了愛人,怯懦地忍受原本不能忍受的一切,也會在愛情變得猜忌多疑起來。”

    vile不耐煩地問:“你究竟想什?”

    “我想,你對愛情的理解太自以為是了!就算是不顧一切的犧牲也要問對方願不願意接受!否則,也許給予的不是幸福,而是遺恨!”

    vile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也惡狠狠地瞪著她,“要你現在用強迫的辦法逼我就範,要就讓我等吳居藍醒來!就算我要離開,我也要好好地和吳居藍告別,確定他接受我的選擇,會繼續好好地生活,因為我牽掛他,不放心他,我不能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離開他,這就是我的自私和怯懦!”

    vile目不轉睛地瞪了我一會兒,眼睛漸漸地盈滿了淚水。突然,她彎下了身子,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們絕不敢違逆regulus的選擇,請原諒我所做的一切!”完,她立即轉身,疾步離開了。

    我驚疑不定地看向巫靚靚。vile放棄把我開膛剖肚了?這容易就放過了我?

    巫靚靚含著淚笑了笑,:“老板已經一再警告過我們,甚至在給江易盛治病前,又警告了奶奶一次。你是老板選定的生命伴侶,奶奶絕不敢真傷害你,她隻是誘導你自己發布命令,她做命令的執行者。”

    我雙腿一軟,沿著玻璃牆,跪倒在了地上。

    玻璃牆內,吳居藍也平靜了下來。

    我的臉貼在玻璃牆上,癡癡地看著他。

    他的雙臂被鐵鏈拽在空中,身子向前傾,頭無力地低垂著,看上去十分平靜安寧,沒有一點剛才狂暴的樣子。

    巫靚靚看著儀器上的各種數據,:“老板應該快醒來了。”

    我:“能讓我進去嗎?我想進去陪著他!”

    巫靚靚猶豫了一下,同意了我的請求。

    我通過注水管道遊進了“大魚缸”。

    遊到近處時,吳居藍身上的傷口看得更清楚了,十分猙獰嚇人。雖然我知道他體質特異,傷口的恢複速度簡直可以是逆。但是,我依然覺得很心痛,恨不得一巴掌拍醒他,質問他為什不能另想一個辦法。

    我拿出巫靚靚幫我準備的藥水,一點點灑在了他的傷口上。

    我一邊要讓自己浮在水麵上,一邊要注意避開吳居藍的身體,唯恐一個不心就拉扯到鐵鏈,把他勒得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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