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不知道究竟跟他算什?
他們本該是陌生人,卻比任何人都親密過。
清醒時第一次見到他,聽到他,我像嵐嗎?她措手不及,因為他到的名字,也因為他是那晚上的人。
對於那夜她一直隻記得那人模糊的輪廓,那刻的清晰讓她心慌,甚至後來每一次見到他都無法真正靜心,她跟他有過一夜的放任,她表現漠然,並不表示她無動於衷。
可不是無動於衷那又是什?
他會對她好,隻對她好,她曾經對於景嵐也這過,她笑著:“景嵐啊,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真的!”景嵐那時摸著她的頭:“傻瓜,我是你哥哥,應該是我對你好才對。”她當時在心:那我對你好跟你對我的好不同。
對一個人好,隻對一個人好?多傻的想法,他什時候會明白,什時候會回報,你都無法預料到,也許當你以為能預料到的時候,他卻已經不在了,那還不如……從始至終什都別想到,別知道。
她無法釋懷,走不出去……她需要人拉一把,可這想法太自私,他會對她好,這種好又會持續多久?夠不夠久到等她走出過去?
水光緊緊握著手的筷子,在心了很多遍對不起,她抬起頭看向對麵的人,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你等一下能不能送我去公司?”水光完這句的時候,有希望他沒聽見,有希望他拒絕,她第一次做這種事,利用人,她感到愧疚和自厭。
但章崢嵐聽見了,他所有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他不敢相信,他完全沒有想得那好,思潮起伏,差點就要去拉她的手,還好還注意到老太太在,沒有失態。
別章崢嵐了,連章母也有些許驚訝,她是幫兒子,但是也要人姑娘真的願意,所以她不偏頗誰,每一句話都得很客觀,希望姑娘心有點底,然後再作想法,老太太是覺得這事還有得磨了,沒想到這快就有成效,不免意外。
不過見兒子的神情,章母心,就算這姑娘還是懵懵懂懂的,但兒子這邊顯然是不用多琢磨了,不由感慨了一句,這世間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水光放下手中的碗,她心是亂的,要起身時對麵的人比她先一步站了起來,她愣了愣,章崢嵐也“咳”了聲,:“要去哪?”
水光在自己家養成了吃完飯把碗放到廚房的習慣,剛剛站起來,一是心神不定,二是慣性使然,此刻望著對麵那人,想到自己的那句話,不禁有點拘束,“我放碗。”
老太太笑道:“碗放桌子上吧,沒事的,我等會一起收拾。”然後朝對麵的兒子:“你也別光站著了,要是吃好了就去換衣服,然後送水光去上班吧。”
章崢嵐之前下樓來做早飯時,在一樓的衛生間用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匆匆收拾過,但身上的衣服還是家居服。
“好。”他表情還是自然的,可事實上從她出那句話時他就有些無法再平靜,他對水光,“你等等我。”就朝樓上快步而去。
而水光則被章母重新拉著坐了下來,老太太笑著:“吃飽了嗎?”
“恩。”
“我這兒子以前可老是什‘君子遠庖廚’,這下廚做早飯還真是頭一遭。”
水光不知道老太太想什,所以隻輕輕應了一聲。
老太太看著她,口氣依然很慈愛,但也帶了一分鄭重,“孩子,不管你現在是怎想的?但務必請你……別對他太殘忍。”
水光怔了一下,隨即臉一下子因羞愧而紅了,想開口卻也無以為繼,老太太卻隻是包容地拍了拍她的手。
章崢嵐換完衣服下來時,就隻看到老太太在抹桌子,沒見到蕭水光,跑過去往廚房間一望也沒人,當下神色一凝,轉頭問母親,“媽,她人呢?”
“毛毛躁躁的幹什?”章母搖頭,“姑娘幫我收了碗筷,先去外麵了——”
章崢嵐臉上一鬆複又皺眉:“去外麵做什?也不怕冷的……”他三兩步上去拿了玄關水晶器皿的車鑰匙,回頭朝老太太道:“媽,我走了,您等會出門把門帶上就行了。”
老太太點頭,“把我拿來的那茶也帶上,誰感冒就誰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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