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活幹，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如同在家中打鐵一樣，不知覺中便到了晚上，大漢賣的吃食也從早晨的包子變成了中午和傍晚的麵條。

    洛鈺幾乎把後院所有的柴都劈開了，這讓大漢驚得合不攏嘴。

    和大漢告別後，洛鈺回到那破舊客棧那間潮濕房中躺下，摸了摸襪子已經晾幹，油膩黑乎乎的茶碗上漂著油光。

    明日就是大選了，不定會遇見那個女孩呢。

    洛鈺這一晚睡的出奇的好，不知是不是因為昨日那充實的一讓她在這陌生的帝都中找到了暫時的歡樂，夜那不斷發出怪響的破門也沒有影響到她。

    依舊早早的起來，遇見那可親大漢，硬拉著她喝了熱湯吃下一碟包子。

    洛鈺滿臉通紅的告別了大漢。

    一路走來，洛鈺瞧見了很多客棧中走出了與她年齡相仿的少年，女孩到很少見，他們都帶著長劍，滿臉警戒的打量著其他人。

    洛鈺也不想和陌生人有過多的接觸，便是自走自的。

    大約半個時辰，就到了帝都主道，這條足有二十餘米寬，由堅固的灰泥澆築而成的街道。

    洛鈺踩上去，沿著它向前走。這時，已有不少人從從西城區那片低矮的房屋中走出，多是尋常布衣，與洛鈺同是出生尋常百姓家的孩子，千辛萬苦來到帝都就是為了改變這毫無波瀾的生活。

    與此相反的，東城區那高大客店樓閣還是靜悄悄的，住在邊的人似乎不知道今大選。

    洛鈺望著前方那座九曦山，即便隔了這遠，洛鈺也能感覺到它的雄偉。

    時間在流逝，路上的人越來越多，但街道周圍的店鋪大門緊鎖，那些帝都人從樓上的窗戶間打量他們，那一閃而過的目光中帶著無所謂和不屑。

    所有從西城區這塊落魄走出的少年都走在街道左側，而右側緊貼東城繁華之地卻空無一人。

    帝都為何不將這塊西城區也修建的如同東城一樣呢？

    洛鈺看看空，陰沉沉的似乎隨時都能落下雪花。不過，隻要風能些，有點雪倒也不錯。

    隻是前方的路一眼竟看不到頭。

    風開始吹起，洛鈺緊了緊毛衣領，忽的聽見身後傳來了馬車疾馳的聲響。

    一轉頭，果然有五糧高大馬車仿佛賽跑般相互追趕，駕車的車夫緊抓韁繩驅趕健壯的馬匹。帶起一陣風湧向路邊的眾人，那撲麵襲來的風中夾帶著幾種不同的香薰。

    應該是那些世家公子哥吧。

    洛鈺轉身望向身後，遠遠地有幾輛馬車也往這邊過來，但速度要慢的多。

    腦海中還記得那輛馬車，以及從那被遮蓋的窗簾布中泄露的一縷暖香。

    不準，能看見她的車駕。

    洛鈺這樣想著，就突然找到樂趣了，這似乎挺能打發時間。

    至於東西兩城區不同樓閣上對這些馬車的讚歎和路上寒門少年們那羨慕又不屑的眼神，洛鈺都沒有注意。

    不清過去了多長時間，被烏雲遮蓋的空看不見太陽的蹤跡，就連九曦山也被這烏雲隱去了身形。從身邊已路過了百餘輛馬車，其中有好幾輛與記憶中的相似，弄得洛鈺也沒了心情。

    但這枯燥無味的路途沒過多久，前方傳來了驚呼。

    “到了！我們到了！”

    果然，前方停了兩排長長的馬車，車駕對麵則是黑壓壓的一片寒門少年。

    兩種極端般對峙著。

    洛鈺跟著人流往前去，帝都軍隊站了兩排維持秩序，踮起腳尖看去，就能發現前方有一塊大的嚇人的場地，而九曦山就在眼前了。

    怎呢，洛鈺的心跳都漏了一整拍，那巍峨雄偉的山體，如果還能稱之為山的話，以她貧乏的詞句不知道從何形容。如同連接著之巔，無數雲霧一層一層接一層的環繞遮其上，難以計數的山野鳥獸在陡峭的山石間盤旋，垂下的瀑布大大的數不清，各種高聳百米的樓閣就像生根在山上似得擠在一起若隱若現，給人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風刮過山體發出低沉悶厚的回聲，就像有人吹動遠古的號角。

    洛鈺頭一次覺得和九曦山相比，帝都真。

    不隻是洛鈺一人，所有的寒門少年都震撼的呆愣著發不出聲。

    “嚇到了嗎？”

    一個聲音從對麵高大馬車隊傳來。

    洛鈺轉頭看去，眼睛卻還舍不得離開，意猶未盡的用餘光看著那神跡般的九曦山。

    馬車頂棚垂下精巧的流蘇，每一條都繡著花紋，一位白衣少年披散著頭發坐著，任憑長發在風中晃悠，兩鬢的黑發係了白色的絲帶。

    “我第一次看見它時，反應大概和你差不多。那時我多少歲來著？六歲？但之後我便下定了決心，長大之後一定要登上去看看，要像鳥兒一樣在濕涼的雲層中穿行。”

    少年的眼睛同樣在打量的九曦山，但眼眸中除了讚歎，更多的投射出興奮的光芒。

    洛鈺不確定對方是給她話還是對著她身邊的這一大群人，至於那自言自語般的感歎，洛鈺左右看看，指了指自己。

    “你是在和我話嗎？”

    少年回頭笑笑，宛如清風。

    “自然是和你了，我眼前這些人中就你背了那大一把劍，不嫌的累？”

    洛鈺不自然的晃晃肩，不知道該怎回答。

    好在少年隻是突發起來的問問，見著洛鈺尷尬的樣子，便不在多。

    洛鈺心也獨自疑惑，真的很顯眼嗎？

    洛鈺在人海邊緣繼續張望，身後的一位少年靠了上來。

    “喂，你不要搭理那些世家人，他們一個個都高高在上，我們在他們眼中隻是取笑時的玩樂。”

    洛鈺到不覺得這些世家公子千金們有這作惡，雖然她隻接觸了一個，但那個高傲的女孩也隻是脾氣大點。

    “恩。”洛鈺還是點點頭。

    她開始期望大選早點開始了。

    漸漸的，空場上的人越來越多，特別是左側的寒門少年，相互之間都沒有話，偶爾傳來一串模糊的低音，但很快就消失了。

    相反右邊的世家子們，相鄰馬車間若是認識的，便歡悅的互相問候，隻是洛鈺感覺那些問候並不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