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向律醉了，火鍋也就隻有程錦他們自己吃了。

    安：“如果這頓是他請，他醉成這樣也付不了款啊。”

    “拿他卡直接刷啊，我相信給你十分鍾，你能破解他所有密碼，讓他傾家蕩產。”步歡盯著鍋的肉片，一看熟了，立刻撈自己碗來，沒辦法，不眼疾手快，馬上就會被別人撈走。

    “哈哈……你太誇張啦……”安樂滋滋地謙虛著，“鄭先生相比一般人防範意識肯定是更強的，但肯定也不難破解啦。”

    聞言，程錦也看向已經醉趴下了的鄭向律，看的時間稍微有點久。

    楊思覓看著程錦，“程錦。”

    “嗯。”程錦應了聲，但注意力仍沒回來，“遊鐸，找下鄭向律的手機，叫他朋友來接他，現在他這樣我們也沒法照顧他。”他又示意韓彬，讓他去看看鄭向律。

    韓彬點頭，放下筷子，起身，走到鄭向律身邊，觀察了一下，扒扒眼皮，又按了下頸動脈，然後對程錦搖頭：沒問題。

    遊鐸等在旁邊，韓彬檢查完後，他便開始翻鄭向律的口袋，找到手機，按亮屏幕，發現有密碼，他又找出鄭向律的錢包，翻出他的證件，試了下密碼，試了幾次後成功了，他看向程錦。

    程錦又看了眼趴著的鄭向律，打了個手勢：好好查一下。

    遊鐸便打開電腦，到一邊工作去了。

    安用力指自己，做口型：我呢？

    遊鐸擺手，示意不需要幫忙。

    程錦笑道：“你吃飯，爭取幫忙把他那份也吃完。”他回歸了本職，開始幫楊思覓撈菜。

    “燙……”楊思覓嘶了聲。

    程錦道：“燙到了？我看看。嗯，沒事。”

    景行止托著下巴望著他們，“親一口就好了。”

    程錦，“……”

    “看我做什？你們平時不是這療傷的？難道突然不好意思了？我不看你們成了吧，快親吧！”景行止做作地扭開了頭。

    程錦倒了杯了飲料給楊思覓，摸摸他的頭發，“吃慢一點。”

    葉萊道：“老大，回去我們自己也可以弄火鍋吃，這個多方便。”

    “嗯，調個鍋底就好。”步歡同意。

    安道：“自己調麻煩,鍋底可以買。”

    景行止道：“你們那辦公室，吃火鍋不錯。”

    “……”程錦看著他，如果他真來替陸昂，辦公室不會被他整得烏煙瘴氣吧？

    遊鐸很快完了工，抱著電腦去給程錦看他的成果，其他人也圍了過去。遊鐸整理出來的信息主要是備忘錄信息、通話記錄、短信以及社交軟件上的信息。他低聲：“我全部都導出來了，回去再詳查。”

    程錦點頭，“好，先吃飯。”又把鄭向律的手機給了葉萊，“打電話讓他朋友來接他。”

    “嗯，好。”

    遊鐸回到自己位置上，看到有人幫他留了一碟菜。

    步歡笑道：“是不是很感動？！我幫你留的。”

    遊鐸：“油都凍住了。”

    步歡立刻改口，“都是他們，非要給你留，我就冷了不好吃吧。”

    遊鐸：“沒事，我再涮涮。”又對其他人道，“多謝。”

    步歡被噎得直翻白眼。

    葉萊通知的人是催誌毅的父親催廣文，他立刻便答應了來接人，而且來得很快，感謝了他們一番便帶著鄭向律先走了。

    程錦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也道：“走吧，我們也回去。”

    結了賬，大家要上車時，景行止道：“我來開車，帶你們去個地方。”

    “去哪？”

    景行止神秘兮兮地道：“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景行止開車轉進一條老街，“粉紅色的那片，你們看到了嗎？”

    夜色中，遠處有一排店店門開著，粉色的燈光從屋傾泄出來，柔柔軟軟地鋪了一地。

    葉萊道：“特殊服務行業。你帶我們來看這個？”

    景行止笑眯眯地道：“我一直對那個遇上色鬼的女孩很感興趣……”他接受到了一片白眼。“喲，你們這什表情。我是對她的遭遇感興趣。你們老大不是想了解這的民生嗎，和底層人物多接觸不就了解了？而且那女孩以前也是三中的學生，對三中的某些情況應該了解不少。”

    韓彬道：“了這多，總之，你要帶我們去嫖？”

    步歡張望著，“我看這種地方，不會有什好資源，這到底誰嫖誰啊。”

    “你閉嘴！”葉萊拿雜誌扇了下他的頭。

    安好奇地道：“這也接女客？”

    遊鐸道：“你是牛郎？應該沒有，像這的貧窮地方會是男權占絕對統治地位，並且也不可能開放到接受同性戀，所以隻會存在女性工作者。”

    程錦道：“景行止，你昨晚來踩過點？”

    景行止轉頭，露出一副“你怎又知道”的表情，“來晃了一圈，不過那女孩昨晚有人要陪，我便付錢定了她今晚的時間。”

    程錦道：“我們這人去不合適，太惹眼了，你還是把人帶出來吧，隻要給的錢夠，我想應該能把人帶出來。”

    “哈哈……你蠻有經驗的嘛。”景行止道，“行，我去一趟。”他抓了抓了頭發，不知道是想它看起來更有型一點還是更亂一點，又把襯衫扣子一解，隻剩中間一顆還掛，坦露著大片的胸腹，可以很明顯地看到上麵的紋身與疤痕，然後把外套往肩膀上一搭，下車，點了支煙叼嘴上，晃蕩著朝那片粉色溫柔鄉走去。

    韓彬道：“偽裝做得不錯。”

    有人反對，“這難道不是他的本質嗎？”

    過了十幾鍾後，景行止帶著一個畫著濃妝穿得挺少的女孩上了車，女孩明顯很害怕，像隻兔子一樣縮著身體。

    “步歡去開車。”景行止笑著推女孩坐下，自己坐到她身邊。

    葉萊對那女孩道：“別怕，不會欺負你的。”

    安也笑著招了下手，“你好。”

    女孩看到有女性在車上，臉色稍微好了點，露出個緊張地笑容。

    步歡坐上駕駛座，發動了車子，女孩感覺到車要開了，又緊張了起來，景行止笑了聲，“害怕？”他拿出錢包，抽出幾張大額紙幣放到女孩手上，“拿著錢，就不那怕了吧，在心多念幾遍：風險與金錢同在。”他轉頭對程錦道，“那個店長收了我幾十倍的錢，好像認定我會讓她接下好多都幹不成活。”

    你看起來就很禽獸。大家在心默默地。

    景行止轉回去對女孩道：“講你的故事來聽吧，我喜歡聽故事。”

    女孩不解，“什故事？”

    “可以先你碰到鬼的故事。”景行止晃了晃手上那疊紙幣，“講得好聽，可以都給你。”

    女孩盯著那些錢，“給我了你不會再搶回去？”

    “不會，我不缺這點錢，騙你這種女孩算什本事，我不做這種事。”景行止先抽了一張錢遞給她，“吧。”

    女孩沉默了一會，然後下定決心般地道：“不是鬼，我是被人拖去了墳地，一些男人，他們……不止一次，白讓人上也上，後來就出做了。”

    景行止點頭，又遞了張錢過去。

    女孩捏著錢，繼續道：“我家很窮，爸媽都是沒本事的人，他們在外麵打工，家隻剩我和我奶奶。有一，有個混混不知道為什在路上攔我……後來，那些混混會到學校來找我，我躲不了，老師也管不了，他們會直接把我從教室拖出去，很多次……”

    景行止遞了幾張錢過去，“沒和你父母？”

    “隻過有人欺負我，他們叫我別惹事，我不先招惹人，誰會……”女孩哽了一下，接著，“我奶奶……我不敢跟她，不過，她現在已經去世了。後來我懷了孕，那個混混頭子不讓我打掉，我很害怕，告訴了我爸媽，他們回來了，罵我丟人不檢點，他們隻當沒生過我……他我丟人，所有人都覺得我丟人。後來我出來做了。”

    景行止轉頭問大家，“你們誰有問題要問？”

    安在哭，哭得越來越大聲，葉萊抱著她在安慰她。那女孩先是愣了，然後也開始哭，不過，她哭得無聲無息，隻看得到整個人一直在抖。

    景行止無奈地看向程錦，看到程錦也正抱著楊思覓，便戲謔地笑，“思覓，你也哭了？”

    程錦隨口道：“是我要哭了，他在安慰我。”然後他看向那個女孩，低聲道，“等會再問吧。”

    景行止看看身邊哭得停不來的女孩，把手上的錢全塞給了她，“好了，別哭了，都給你。”

    等女孩基本平靜下來後，程錦問了些問題，從女孩的敘述中可以發現，以前的三中環境確實惡劣，或者桃門這地方生存環境就很惡劣。

    韓彬道：“各個部門的人都拿錢不幹活？”

    步歡道：“大概嫌工資少，都在賺外快。有人幹壞事，才方便上門收錢啊。”

    女孩突然插話，“不幹壞事，要收你的錢，一樣能找到很多借口。”

    “也是，我們交流交流，看其中的門道有多少……”

    聊得差不多，眾人犯了難，現在怎辦，送這姑娘回去？

    女孩看著景行止，“我知道你是外鄉人，我不要你的錢了，你能不能帶我走？”

    景行止笑了，“作孽，看來我還挺有魅力的。嘖，你就這隨隨便便跟人走？”

    “你是好人。”

    景行止厚著臉皮扛下了，“這我知道。”

    女孩又道：“反正怎也比在這好。”

    景行止道：“如果沒這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