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能不能讓我和城哥聊聊。”白薇抬起水眸，向護士瞟了眼。

    護士十分善解人意：“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事可以叫我。”

    寬敞舒適的病房，張城坐到了床邊：“你想談什？”

    白薇思忖了下，半晌才鼓起勇氣：“城哥，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很抱歉，我可能無法用你想要的方式報答你。你也知道，我對他……”

    “我什時候說過要你報答了？”張城冷冷打斷她的話，一貫溫柔的語氣倏地有些惱火，“我在你心原來是那種錙銖必較的人嗎？”

    “不是的城哥！”白薇慌了，她不是這個意思。

    張城凝著她惶恐不安的神情，麵色不自覺緩和，長歎了口氣。

    “傻瓜……”他忍不住扶住了她的雙肩，讓她能夠正視他的眼睛，“我對你好，都是我自己的事啊，我從未想過要你報答。”

    “城哥……我……”

    “如果你不想讓我難過，對不起三個字就不要再說了。”他立馬止住她道歉的話，“我隻是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你受了很多苦，我一直都很自責。如果我有足夠的本事，當年也不會任你被老爺子趕出家門。”

    白薇不理解城哥那句“我一直都很自責”是什意思，她的人生對他而言真的那重要嗎？他其實半點責任都不用負的。

    張城看她皺眉，頓時解釋：“你看，你是喬兒的姐姐，今後我跟她結婚，你也是我……”說到此處，他的眸低閃過一絲失落，續道，“你也會是我妹子，如果你受苦，我會感覺我這個做姐夫的沒幫上什忙……”

    白薇瞳孔緊縮，忽地問：“你和喬兒要結婚了？”

    老古董選了張城當自己家的女婿，這的確合適，但沈喬兒什性子，白薇怎會不清楚呢？

    張城為了不讓她多想，篤定道：“嗯，如果不出意外，半年內會結婚的。所以呢，你也不必將我的事放在心上，我雖然對你好，但也隻是哥哥對妹妹那種好，以前我救你，隻是因為喬兒。”

    “真的？”白薇企圖從他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破綻，但他始終柔柔笑著，和平常沒什兩樣。

    看到張城又點了次頭，白薇這才鬆了口氣，笑著推他的肩膀：“城哥，你真是嚇死我了！如果你真看上我，我不得不說你眼光很差噯！還好……”還好隻是為了沈喬兒，不是為了自己。

    她拍拍胸口壓壓驚，笑顏如花：“那祝你和喬兒幸福。”

    張城望著她燦爛的笑容，心上慢慢裂開了一個大口子，這撒謊，也是逼不得已。他不想讓她胡思亂想，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既然都解釋清楚了，現在我邀請你一起去爬雪山看雪景，你不會拒絕了吧？”就讓他再放縱一次，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機會吧。

    “好啊！”白薇一拍大腿表示讚同，她徹底鬆懈下來，又恢複成那個沒心沒肺的自己，在張城麵前，她總是感覺莫名輕鬆。

    張城站起身：“你收拾收拾，我出去等你。”

    轉身，所有笑容在那間消散，好似剛剛那個笑著的根本不是他。的確，那個強顏歡笑說著自己要跟另外一個女人結婚的，不是他。

    真正的他，想讓她留在自己身邊，真正的他，午夜夢回，都會寂寞地想將她據為己有，真正的他，也有欲望……

    可他已經沒有了自私的權利，人生總會有無奈不是嗎？

    他曾發過誓，隻要是她想要的，他會不顧一切。本以為她要的，隻是自由而已。而現在，她想要的，是一個家庭。

    他又何必破壞她的生活呢？

    季隨風既然有信心解決，他先靜觀其變吧。

    “彤彤，也祝你幸福。”張城打開房門，低低喃了聲。

    青藏高原晝夜溫差大。

    清晨必須穿羽絨服，大中午可以穿襯衣。

    爬到雪山半山腰時，張城臂彎處已經搭了兩件大衣。

    一齊坐在地上休息，白薇望著山頂白茫茫的雪，笑著問：“你說你們昨天在這附近打了一架？”

    張城點頭：“是啊……男人之間用拳頭交流，是最快的解決辦法。”

    “男人果然跟女人不一樣，女人比較記仇。”白薇說得好像她不是女人一樣。

    張城抓了一把雪扭成一個雪球扔出去，回頭看她：“男人也同樣記仇，可能男人比較理智吧，會知道什時候應該將仇恨放在一邊。畢竟，沒有誰會是誰永遠的敵人。”

    昨夜季隨風來找他，倒是很意外。

    他當時準備離開拉薩，卻被一個電話留住，那個人就是季隨風。

    關於他們之間談論了什，沒有人清楚。作為助理的萬輝卻知道，兩人從咖啡館出來的時候，他們家頭兒麵色沉重好似要去赴死，而張城則被留下來照顧夫人。